第一千兩百二十三章 父親,我這是為您好
“父親，不要怪兒子我下手重了，我這都是為了你好。”當察覺到屬于泰坦的力量出現在了對面那位蒼白巨人的身上之時，穆瑞亞就感受到了來自于泰坦血脈的共鳴。
比他更加純粹，也不比本尊弱的力量開始復蘇。雖然引起的共鳴十分的微弱，但是這毫無疑問，他的父親，安斯奧爾的意志開始蘇醒了，這便是征兆。
穆瑞亞覺得這種征兆的出現，固然跟他父親轉世之軀的經歷有關系，但同樣也跟他此時的行為脫不開關系。
于是，穆瑞亞每一擊發出的力量愈發強大，轟擊在蒼白巨人的力道也隨之變大，但是其造成的效果，卻隨之遞減。
因為有璀璨的金色電弧出現在他的體表之上，讓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擁有了泰坦之力，而這不過就是來自一位史詩泰坦蘇醒之時溢出的一些微不足道力量。
黑色的龍擁有如人類手掌一般靈巧的爪子，他的五指抓握成拳，朝著巨人的臉上砸去，本該將對面巨人的臉打開花的一拳，卻被巨人突然抬起的手掌握住。
“穆瑞亞，你打夠了沒有？”本該被這一拳結結實實打飛出去的巨人，接住了黑龍揮出的拳頭，已經被浸染成耀金之色的雙瞳凝望著穆瑞亞，其神采與氣勢跟之前截然不同。
“父親？”看到對面的巨人突然流露出一股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穆瑞亞頓時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然后開口試探著喊道。
“嗯！”
遍體鱗傷，骨斷筋折，純粹就是憑借著強大的意志支撐的巨人淡淡地應了一聲，他之前身上那股猶如陷入絕境的猶如野獸般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
“咳，看來我的方法奏效了。”穆瑞亞干咳一聲，稍稍后退幾步，他身上的鱗甲還殘留著從巨人身上飛濺出來的鮮血，鮮艷的赤色顯得頗為刺目。
“父親，我之所以會對你的轉世之軀下手，是因為我發現在瀕死狀態下，你的意識蘇醒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我這一次蘇醒，原因與你無關。”身上幾乎沒有一根完整的骨頭，沒有一塊完好血肉的安斯奧爾淡淡的說道。
他閉上雙目，接收名為若爾丹的巨人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記憶。也從這一刻開始，從巔峰跌落著深淵，背負著血海深仇的巨人，于這世間消失。
“因為轉世之軀的情緒，刺激到了我，因此，我蘇醒了。”
眼角都已經被打得裂開，有鮮血從其眼角流淌而下的巨人看著穆瑞亞，一雙耀金之瞳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我這難道就沒有一點關系嗎？”
穆瑞亞訕笑著縮了縮兩只染血的前爪，火焰從爪上升騰而起，將血液蒸發，畢竟，他下手確實是有點狠。
“沒有。”
開始使用自己的力量修復殘破之軀的安斯奧爾極為冷淡的回應道，看向穆瑞亞的眼神也漸漸地變得有些不善。
“咳，父親，就算跟我沒有一點關系，但是我的初心也是好的。我的意識就是瀕死的絕境之下蘇醒的，我就想著是不是也把您打到這樣的程度，您也就醒了。”
穆瑞亞再度后退幾步，雖然此時他的父親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心虛，所以無法以強硬的姿態面對安斯奧爾。
“嗯，所以，你就把我的這具身體往死里打？”安斯奧爾點點頭，接管了身體了的他，很清楚此時這具身體是什么樣的情況。
“我這不是想父親您可以早點蘇醒么？”
“嗯。”
“所以，父親，你可以原諒我這一次的冒犯？”穆瑞亞咧嘴笑著，“畢竟，我這一次也是情微得已。”
“暫且記著。”安斯奧爾淡淡地回應道。
“您還打算還回來？”穆瑞亞感覺有些蛋疼。這樣的情況雖然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真的發生了，還是讓他感覺有些憂傷。
“把你的母親喊下來吧！”
安斯奧爾沒有回應穆瑞亞的問題，顯然是不打算將這件事略過。而是抬起頭，看著于夜空之中盤旋的青色巨龍。
“我母親，她的意識還沒有蘇醒，現在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
穆瑞亞抬起爪子，撓了撓子起了脖頸上的堅若精鋼的鱗片，火花四濺。對于龍類而言，這就是一種習慣性的動作。
“喊下來，我看看！”
“行吧！”
穆瑞亞朝著天上招了招手，于是，蒼青色的翼蛇龍從天空之中緩緩地降下，將臉上帶著緊張之色的少女帶到地面上。
“這，怎么回事？”
看到眼中閃耀著璀璨金色的巨人看向自己，少女阿瑞娜頓時將無助的目光投向穆瑞亞，尋求幫助。
“不用怕，我的父親就是想見見你。”展現出少女從未見過的龍型姿態的穆瑞亞，笑著安撫著她，但是他的笑容卻讓少女更加慌亂了。
看到一條龍笑是什么感覺？會變得更加心安？扯淡，雖然笑容可以安撫人心，但是龍笑起來的時候，會讓嘴里雪白的龍牙露出來，就算是在笑，也只會讓人變得更慌。
“這怎么可能不怕？”
體型之間的差距本就會讓人心生渺小脆弱之感，再加上生命層次的碾壓，更是讓人難受，少女此時的心情簡直吞了幾百苦膽一樣。
“我是你的伴侶，無須擔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看到驚慌失措的少女，安斯奧爾出言安慰道，但是他的安慰并沒有起半分作用，反而讓少女更慌了。
“停停停，打住，不要再說了，我知道我是穆兒子所說的，什么熾陽龍王的轉世，你也是我伴侶的轉世，但是我并沒有那一份記憶，所以…”
少女一臉崩潰之色，承認與面前這尊氣勢大變的巨人其伴侶關系，她實在是辦不到，因為這巨人實在是太大了，她承受不了。
“唔，父親，而且你現在跟我的母親說這個，她可能接受不了。”
穆瑞亞居于父母之間，緩和他們此時已經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的交流，“所以你要不要再等等？等她的意思蘇醒之后，你再跟她說這些。”
“她的意識何時才能蘇醒？”安斯奧爾毫無情緒起伏地問道，但是穆瑞亞卻能夠感受到他言語之中，遮掩不住的關懷。
“這就不清楚了，我是在絕境之下蘇醒的，而父親您卻是被極度絕望的情緒刺激蘇醒的，我母親估計也需要類似的條件才能夠復蘇。”
“你們想干什么？”
看到巨人和金龍將目光同時投向她，阿瑞娜后退幾步，跌坐在了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翼蛇龍身下。
“算了吧，畢竟是我的母親，我下不去這個手。還是順其自然吧！”不用想也能知道安斯奧爾正在想些什么的穆瑞亞勸阻道。
無非就是學習他剛剛的做法，將他的母親，也就是現在這一個沒有絲毫龍王記憶的小姑娘逼入絕境中，然后讓其在絕境之中爆發。
“那剛剛為什么你能對我下得去手？為什么不對我順其自然？”意識已然蘇醒的泰坦，凝望著將自己轉世之軀毆打至重傷的兒子，發出了源自靈魂的拷問。
“對于哪一個生靈來說，父親跟母親都是不一樣的。”穆瑞亞在自己父親的注目之下，用干巴巴地做出了相當無力的解釋。
“嗯，我記下來了。”
雖然安斯奧爾想動手，但是考慮到現在的情況，他使用現在這具身軀，還不一定打得過穆瑞亞，而動用本尊的話，就太過了。
所以這件事就暫且押后，等到日后有機會時，再將他兒子的所作所為加倍奉還。
“誒，我這也是情非得已呀，畢竟您這具轉世之軀的狀態相當不妙，我想不動手都不行。”
“不用說了，照顧好你的母親，我去辦些事情。”安斯奧爾不想聽自己兒子的解釋，不論過程如何，結果就在他的身上，再多的解釋都是廢話。
“等下，您去哪里？”看到自己父親這般姿態，穆瑞亞連忙追問。
“去了結一些事情。”已經轉身，向著聳立于天際之間的空間之門邁步走去的巨人頭也不回的回應道。
“是轉世之軀的事情？”
“沒錯。”
“這是文明與種族之間的擴張戰爭，無關善惡，不論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你想說什么？讓我放棄復仇嗎？這是一位名為若爾丹的巨人的血海深仇，他就是我，所以這也是屬于我的仇恨。”
安斯奧爾轉過身，凝望著穆瑞亞，巨人的復仇之火，在他的眼中燃燒，雖然他根本就無法影響一名史詩，但是這名史詩卻愿意承擔這復仇之魂的祈愿。
“我無意阻止您復仇，家園被毀，族人被屠戮殆盡，幸存者要向施暴者復仇，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我想請求您不要將史詩的力量運用于復仇之中，將仇恨的火焰擴張到整個種族與文明之上。”
“我自有分寸，你帶著你的母親去尋找其他意識尚未覺醒的族人吧！”對于穆瑞亞的勸告，安斯奧爾不置可否。最后，他遍布著傷痕的身軀，消失在穆瑞亞的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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