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放牧文明 思想迪化
“老大，來了，它來了。”
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那股令龍感覺到鱗片都要立起來的威脅感，奧斯頓立馬就慌得一批，雖然他知道那只是化身，并不是史詩本尊，但是對他而言都一樣。
無名群山的上空，已經被一群強大生物相互廝殺渲染的血氣染紅的天空之中，一縷不起眼的黑霧出現，接著是第二縷，第三縷…然后，黑暗在天空之中蔓延，汲取所有的光，萬物為之枯萎暗淡。
“救我！”看到這讓天地都為之變色的異象，紅龍奧斯頓在心中瘋狂的吶喊，不過它的表面還是肆意張揚，桀驁不馴的惡龍姿態，也算是沒給自己，沒給穆瑞亞丟臉。
“慌什么！我一直都在。”看到奧斯頓這副表面兇狠，但是實際上怕得不行的姿態，穆瑞亞笑罵了一句。
“它要降臨了！”紅龍奧斯頓昂著頭顱，盯著天空黑暗的中央，眼中有火焰在燃燒，無光的世界對他的影響不大。
一顆顆眼睛在天空之中出現，帶著毀滅氣息的光在眼瞳間流淌，但同時也為這片已經化作黑暗的世界帶來光明。
戰爭在邪神降臨那一刻便已經停止，騎著巨鵬的風暴巨人們都拱衛在了紅龍奧斯頓的周圍，共同對邪神。而殘存的獨眼巨人們則匍匐于空中，迎接它們的主宰降臨。
“龍神的眷屬！”已經降臨，但只能看見其眼睛，無法窺見其真身的邪神化身俯視著下方的戰場，即便是它看到自己的眷屬被大肆屠殺，它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離開這里，你們對我眷屬造成所有的傷害，我都可以寬恕！”
“你在說什么蠢話，寬恕我們？哪里來的邪神，你成功把爺逗笑了！”
奧斯頓看著頭頂上那密密麻麻的大眼珠子，心中的恐懼更甚，這并非是他膽怯，而是單純的生命層次壓制而已。
當他在壓制中感到恐懼之后，這條天性惡劣的紅龍表現得更加猖狂，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背后還有一尊與之對等的存在。
這也是百眼邪神的化身降臨的那一刻沒有直接動手的原因所在，它在那些與自己眷屬廝殺的生物身上感受到了在身旁那位狂傲天神的氣息。
“跟你們的統御者一樣，但是他沒有教你們，該以什么樣的姿態面對另一尊天神？”
彌漫于天地之間的黑暗變得更加濃厚了，同時更加恐怖的威壓從天而降，壓迫那條天性惡劣的紅龍，天空之中翻涌的黑暗，也因此而變得更加濃郁。
“我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姿態面對一尊史詩，但是我覺得對于你這樣的存在，沒有必要給予任何尊敬。”
猙獰的紅龍抬起桀驁的頭顱，凝望著懸浮在黑暗之中的邪神化身，“知道你這樣的東西，在我的世界被稱作什么嗎？邪物。”
“如此冒犯，我將你從這世間抹去，龍神也沒什么好說的。”
百眼邪神化身凝望的下方將他斥之為邪物的巨龍，發出淡漠的靈魂之音。
“是沒什么好說的，你將它抹去，那么我就想辦法將你從虛空之中抹去。”
金色的光芒從天空與大地的交界處升騰而起，猶如初升的朝陽，驅散籠罩天空與大地的黑暗，太陽中，一尊英姿偉岸，淵亭岳峙的泰坦巨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巨人邁步而行，金色的光芒隨著他的前行而逐漸將黑暗從這一方天空與大地之中驅散，一瞬間，這強烈的光芒，甚至驅散了邪神化身身上的黑暗，讓這丑陋而又猙獰的怪物暴露在光芒之下。
那是一團畸形的，不斷涌動的巨大不規則肉團，其上布滿著三十多顆大大小小的眼睛，其中孕育著能夠將萬物摧毀的危險光芒。
而這些眼睛周圍，有的生長著鋒利的獠牙，而有的則是不規則的骨刺，更有甚者，干脆就是扭曲的觸手…千奇百怪，機具視覺沖擊力。
但在下一瞬間，粘稠的黑暗涌動，重新將邪神化身的身軀遮掩，
“龍神！”邪神化身的眾多眼珠齊齊地望向從遠方邁步而來的巨人，“你的眷屬冒犯了吾，稱吾為邪物，這樣冒犯吾等天神的存在，應當被抹殺。”
“為何要抹殺？我不覺得他對你的稱呼有任何錯漏之處，非常的恰當。”
穆瑞亞抬頭凝望著上方的邪神，他身上綻放的光芒，已經將這頭邪神身上彌漫力量形成的黑暗壓迫到了極限。
黑暗與光明在這方天空與大地之上爭鋒著，乍一看似乎是勢均力敵，但仔細一看就能看的出來，金色的光芒在這場爭鋒之中更勝一籌，黑暗不過是在苦苦支撐而已。
“邪物！”
“你太傲慢了，龍神，你缺乏對一位與你同等存在的尊重！”
“尊重？呵！”
如山岳般高大的巨人手中出現了一柄厚重的雙刃戰斧，他手持著戰斧，對著天空之中的怪物劈下，好似要將天空與大地一分為二的金色斧芒飛向黑暗的怪物。
噗嗤！
在巨人揮出戰斧的那一瞬間，便已經反應過來的邪神化身便舞動著觸手擋向這一道攻擊，但是他這倉促的防御，根本就沒有擋下這已經蓄勢已久的斬擊。
一根根扭曲的觸手從天空之中墜落，然后，黑暗而又污濁的污穢血液，從天空之中灑落，形成了一道瀑布。從遠處看，似乎是因為巨人的這一斬擊，而將天空斬傷，讓其淌血不止。
“縱容自己麾下的眷屬，沖擊吾的領域，肆意屠殺，吞噬生靈，這就是你對我的尊重？”
“這里是你的領域？”
被穆瑞亞一擊斬傷的邪神化身有些錯愕的問道，此時他的傷口遲遲無法愈合，污穢的血液就像是不要錢般灑落。
“當然。”以近乎于偷襲的方式砍了邪神化身的穆瑞亞理直氣壯地說道，仿佛他真的是人類世界的主宰者。
“但是我沒有察覺到關于你的任何氣息與標記。”邪神化身試圖為自己此時的行為做出辯解。
“可笑至極，我第一個發現這座世界，我需要留下什么標記？”穆瑞亞冷笑。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就是我的錯，我愿意向你道歉，并賠償我的眷屬對你造成的一切損失。”
邪神化身思索片刻后，干凈利落的讓步認錯，看上去非常講道理的樣子。
毀滅世界，視億萬生靈于無物的邪神怎么可能會是那么簡簡單單就會講道理的存在？他之所以講道理，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到穆瑞亞這句化身的力量足以壓制他。
而在世界之外，同樣如此。面對自己打不贏的存在，跟他講道理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而事實上，此時的邪神也是有些郁悶的。
他已經刻意避免與任何同級存在發生沖突，因此他在與另外兩位史詩派出的眷屬一同進入這座世界之時，刻意避開了它們前往的方向，隨意挑選了一個方向，收割生靈。
如果他沒想到居然撞到了第一個發現這可以孕育出神物的奇跡之地的龍神，撞到了他不知何時就派進世界之中的眷屬。
“賠償我的一切損失，你賠得了嗎？”穆瑞亞不屑道，“知道我在這里耗費了多少時間與精力嗎？結果這片區域的幼苗都快被你給殺光了，我先前所有的投入全部都沒有了，而未來我可能的收獲也全部都被你扼殺。”
“？！”聽到穆瑞亞這淡漠卻又似乎帶著憤怒與無奈的靈魂之音，百眼邪神悚然一驚，他根據自己的見識，聯想到了極為可怕的方面。
虛空之中，有些存活歲月悠久的存在，他們以自己漫長得沒有邊界的壽命為根基，做出了長遠的規劃。
他們讓自己的眷屬入侵世界之中，但是卻不對世界之中的生靈造成任何的破壞，甚至潛藏于其中不被世界孕育出來的智慧生物發現。
而當世界之中孕育出的智慧種族遭遇到無法抵御的災難之中，這些存在的眷屬就會出現，幫助它們度過難過。
這些存在并非是無欲無求，心胸寬廣的圣賢，這些存在只不過是視這些世界之中孕育出來的智慧種族為文明的種子。
在發現了這些文明的種子之后，他們便利用自己的偉力，對這些種子悉心看護，培養，澆肥，施水，而當到了一定時刻，這些存在便會出手摘取成熟的文明果實！
這樣時間廣度之長的計劃堪稱宏偉，但是其回報卻是極為驚人的，那些存在借此而跨越一個層次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這樣的事情，他從來都只是聽說過，沒有見到一個實例，因為這種宏偉計劃所耗費的時間，就算是對于史詩來說也太過于漫長了了。
但是現在，百眼邪神覺得自己看到了實例，他覺得自己此時親眼見到了一位放牧文明的存在，畢竟這位龍神是最先抵達此處。
那么有沒有可能，這位龍神從始至終都是處呆在這里，根本就沒有離開，這些被他屠戮的人類所屬的文明就是他栽下的文明之種，等待著收獲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