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前,提起擱在桌上石硯上的筆,在鋪在桌面上上好的潔白宣紙上認真寫著一首詩。
這具身體未降臨前本身就是一名揚州城有名的才子,葉晨雖然沒有繼承前身的記憶,但本身水平并不差,一年多時間慢慢養病,將前身的一些人際交往摸了個七七八八,等養好病出來,倒也裝的挺像,并沒有露出破綻。
這一次降臨有些特殊,前生的生魂被邪道強行抽出,也就沒有所謂的遺愿,這一次降臨他可以隨意做任何事情,沒有限制。
落下最后一筆,葉晨滿意的點了點頭,書童麻利的將鎮石拿開,宣紙取下輕輕吹干,拿到一旁掛起,那里已經掛了兩張,都是準備等晾干后裱起掛在墻上或收藏之用。
揮了揮手示意書童離開,關閉門窗,葉晨盤坐大床上,輕呼一聲:
“天命!”
屬性異能面板展開,上面只有一門功法——脫胎換骨功,第八層,提升至第九層需要整整三萬點潛能點。
換成以往這么高的消耗他還要猶豫一下,現在坐擁八百多萬潛能點,這點消耗也就不算啥,毫不猶豫確認提升。
幾乎是瞬間,從他身體深處涌出無數細小的暖流滲入四肢百骸,肌肉經脈乃至丹田,都沉浸于這股暖流之中,發生了某種蛻變式的變化。
這種情況葉晨很熟悉,以前經歷過八次,但從沒有這一次那么明顯。
九為極數,脫胎換骨九次,似乎隱含某種規律,這一次的脫胎換骨非常的明顯,幾乎全身骨頭與血肉都蛻換了一次似的。
這不是比如,而是真的,他全身所有骨骼與血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掃過,像刮骨一樣刮出一層雜質,匯聚凝聚成一股暗紅色的血渣從他口中噴出落在擺在面前的銅盆中。
蛻變完畢,葉晨知道,這具身體已完全屬于自己,降臨奪舍有可能產生的任何隱患全都在一次次脫胎換骨中消失不見,哪怕有這個世界的強者站在自已面前用天機道法推衍,也無法看出他有什么不妥。
脫胎換骨功修練至第九層,雖然后面還能繼續提升,但他不準備繼續提升,現在這資質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弄個什么靈體道體,那樣太高調了。
準備完畢,接下來就是拜師,學習這個世界的道法。
葉晨早就有所準備,弄清楚了揚州城附近有兩處確定的修道人,兩處疑似的修道人,準備擇一拜訪。
兩處確定的修道之處,分別是揚州往東一座山中,有一個叫大方的寺廟,住持大方禪師據說頗有法力。
往西某條大河邊,有一個叫清云的道觀,觀名雖然很大眾,但觀主的確是有法力。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地方據說有修道人,但那兩處一個有點遠,另一個在深山老林之中,而且人家一直是隱世不出,找上門不一定能找到。
葉晨對師門沒太大要求,只要確定是有真修道人就行。
過了幾天,葉晨以上香之名跟家里人說,帶著一眾仆從前往清云觀。
清云觀位于清水河邊上的一座小山之上,名聲不顯,稟道家無為的觀念,香火遠遠比不上大方寺。
馬車沿著碎石小路來到清云山下,身著白色儒衫的葉晨從馬車中走出,手中竹紙扇‘刷’的打開,脫胎換骨九次賣相極佳,一副濁世翩翩公子模樣。
帶著兩個仆人四名侍衛上山,也不著急一邊看著風暴,一邊觀看山上風景。
山雖小,但清云觀能將道觀建在這里,正是這山中風景不錯,緊靠河邊,水氣充沛,哪怕他現在還沒修練任何煉氣心法,極佳的資質也能隱約感受到山中靈氣遠比其他地方要強。
沿著彎彎曲曲的碎石小道上到半山腰,小路變成一層層石階,路旁草木青蔥郁郁,生機勃勃,時不時看到不知名鳥雀在樹梢上飛過,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鳴叫。
清云觀建于清云山山腰上半段,石階走了約兩百多階便來到一個山腰平臺,一顆只怕十人也難以合抱的千年古樹長在平臺之后,巨大的樹冠遮住大半平臺,清云觀便是建立在千年古樹之下。
清云觀雖小,名聲更是比不上大方寺,但好歹也是有點名聲,偶爾有香客上來,葉晨到來時平臺上有幾個仆人裝扮的男子與婆子正在等候,應該是有哪個富家人士前來上香拜神。
觀門有些破舊,有一個穿著漿洗的有些發白舊道袍的老人正坐在門口打磕睡,葉晨帶著一仆兩侍衛進入觀內,老人只睜一只眼看了他一眼,便繼續閉目養神。
清云觀看起來不大,真進入里面空間還是挺寬廣,第一眼便能看到道觀正殿后面那巨大的千年古樹,粗大的樹身只怕直徑有好幾米,巨大的樹冠延伸出來怕是有十幾畝的范圍。
示意侍衛等在外面,葉晨帶著侍童進入道觀正殿,一眼看到一名年輕的道人正坐在黃布蒲團上念著經文,時不時偷偷睜眼看著前面一名跪在蒲團上,身著淡綠色長裙的窈窕身影,雙手合十閉目喃喃低語,不知道在念什么。
葉晨進來,年輕道士睜開眼,看到葉晨帥的不像話的面龐與出塵氣質,面有不喜的說道:
“這位居士,是上香還是求簽?”
葉晨觀察年輕道士一番,確認這只是個普通人,并非想象中的修道人,心中略有些失望,但沒有表現出來,雙手合抱作了個楫,說道:
“在下揚州人士,聽聞清云觀主道法精湛,特來拜師求道!”
“呃!”
年輕道士愣了一下,連上香的都不是,更沒有熱情,揮了揮手道:
“師父出門遠游已有半年,不知何是歸期,書生你要求道等師父回來再說。”
“這么不巧?”
葉晨看年輕道士的神態,懷疑年輕道士說慌。
雖然這個身體年輕的很,但經歷那么多次降臨,真實年歲怕是上千年,見過的人神更不知道有多少,看人的眼光還是很厲害,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虛實。
思索了一下,他笑著說道:
“那實在不巧,即然如此,在下上一柱香,也不枉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