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有感情的殺手
“阿頭，伙計說有情況。”正當李少澤準備從珍妮嘴里套話的時候，陳晉突然湊到耳邊輕聲道：“新界發生了槍戰，伙計們人數太少不敢靠近。”
現在翔宏酒樓外只有一隊盯人的狗仔，一車人總共只坐了三個人。一個開車，兩個輪班，盯住一個人五六天不是問題。但如果想在十幾個人的槍戰中摻上一腳，恐怕就力有不逮了。
何況伙計們的任務，是盯住馮剛的蹤跡。所以在槍手與小莊的槍戰當中，伙計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沒有加入戰局，而是立即通知陳晉督察。
李少澤在聽到陳晉的話，便朝珍妮笑道：“我要去見一個人朋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再來聽你唱歌。”
“謝謝你先生。”珍妮摸到了鋼琴上的玫瑰，輕聲向李少澤道謝。
不過這時，李少澤已經轉身走出酒吧，接過了侍應生走中的鑰匙，隨手拋給陳晉：“走，去現場看看。”
他雖然已經知道“小莊”的身份，也知道小莊的性格。
但還真不知道，小莊到底住在哪里。
誰都知，一個職業的殺手的窩，肯定都藏的很深很深。深到連電影劇情里，都沒必要交待這個地方的名字。
新界，杉林公寓。
汽車停在街邊，一名伙計看見車牌后，立即迎了上來，朝剛剛下車的李少澤敬禮道：“長官！”
“什么情況？”
“十二名殺手全部中槍身亡，另外馮剛在槍戰中也死了。”三人一邊說話一邊上樓，只見西區反黑已經到了一組警員，正在現場檢查尸體。伙計們看見大佬來了，紛紛向李少澤問好。陳晉則拍拍帶路伙計的肩膀，出聲追問道：“殺手呢？”
“殺手逃走了…”
伙計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驚嘆，就連陳晉都覺得嘖嘖稱奇：“這么威風的槍法，不知道跟李sir比怎么樣？”
“哼哼。”李少澤白了一眼晉仔，走進了公寓當中。只見尸體已經被伙計陸續搬走，地板上只留下了粉筆畫的白圈。
伙計們翻動著柜子，試圖找出和殺手身份相關的信息。
李少澤走到墻角的櫥柜前，拿起了花瓶旁的一張相片，只見相片上是一個笑容溫婉，五官靚麗的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他剛剛才見過，就是餐廳當中的歌女“珍妮”。
隨手將相片放下后，李少澤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白圈。這些人形白圈的位置，還原了尸體死時的位置。
以他LV4實戰射擊的能力，毫不夸張的說，完全能夠用肉眼，從子彈落點，判斷出兇手的射擊位置。
如果還有死者的倒地姿勢作為參考，他甚至可以還原出兇手拔槍射擊的姿態。
“有意思。”
李少澤忽然坐在了公寓中間的沙發上，拿出了一根煙，并未點燃的夾在手上。翹起二郎腿，把頭微微抬頭，從容自信的看向陽臺。
在他的面前，應該還坐著一位面色焦急的馮剛。
馮剛這時正在的告訴他，這次行動失敗，已經惹上了大麻煩。現在整個東星的人都在追殺他…不，應該不止東星的人！就連當初出錢買兇的幕后老板，也想要殺小莊滅口。
不過小莊始終從容不迫，或許還想開口安慰朋友。但沒想到，零碎的腳步聲響起，槍手已經將公寓包圍。
動了動耳朵…
在小莊起身掏槍的同時，幾發子彈已經朝他飛射而來。馮剛雙手將他撲倒在沙發上，身中數槍倒地身亡。
于是小莊便雙手開搶，開始了一面倒的屠殺。
李少澤一個人體會著當時的場景，不知不覺身體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旁邊的警員們不敢出聲打擾，默默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剛剛在外面指揮完伙計做事的陳晉，正好一把將門推開，但卻突然看見李sir轉身拔槍，正用槍口指著他。
媽鴨，那可是李sir的槍！
陳晉毫不猶豫的抱頭撲倒，爬在地上的白圈中。
李少澤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原來進門的第一個殺手，是這樣倒地的啊。”
“阿頭，別玩了…你的槍嚇死人啊。”陳晉這時從地上爬起身，不禁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整個西區里面論槍法，陳晉還真的沒有怕過誰。可是當李sir的槍口指向他時，他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可怕。
心頭幾乎是毫無理由的一陣發毛，那種感覺，嘖嘖，這輩子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陳晉腦門上明明沒有汗，但他還是本能的做出了一個擦汗的動作。將手收回后，才靠近朝李少澤說到：“阿頭，這些槍手經過身份確認，可以肯定都是東星的人。”
“我知道了，最近江湖上有什么消息？”李少澤將槍收起來，慢慢走到窗戶邊。他可以斷定小莊當時就是從這里逃走的。殺手果然是殺手，從來不走尋常路。
陳晉也始終跟在他身后，出聲解釋道：“根據線人的消息，東星龍頭對有人敢在梁笑棠婚禮上開搶的事情，已經大發雷霆的開大會了。現在駱駝出價五十萬，買殺手的人頭，誰要是能找出幕后老板，更是能拿到紅棍身份。”
“紅棍？大手筆啊，駱駝這個人，看樣子還真不服老。”
李少澤嘖嘖兩聲，就聽陳晉接著道：“不過現場沒有殺手的線索，我們恐怕很難找他出來了。”
“沒有？未必啊。”
李少澤拿起相冊后，指了指上面的珍妮。陳晉其實也早已看見這張照片，只是有點古怪道：“殺手都是不講感情的，他就算要泡這個馬子，也不會現在去泡吧？”
“不一定，這個殺手就有很感情。不然的話，在酒樓現場，他也不會拼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抱著小男孩去醫院。”
李少澤提了這一句，陳晉立即反應過來：“珍妮也是在槍擊案中受傷的，所以在她的眼睛治好之前，小莊肯定還會去找她。”
“嗯，這件案子交給你了。”
李少澤拍了拍陳晉的肩膀，便轉身準備離開現場。畢竟時間天色已晚，是時候該回家陪老婆了。
陳晉則回過頭多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阿頭好像很了解“小莊”。
沒錯，李少澤確實很了解小莊…電影僅是其一，其二是他們共同的一個身份“殺手”。
從殺手的角度，李少澤完全能做到百分百的換位思考。
如果撇開警察這一層身份，他們甚至也能夠成為不錯的朋友。
畢竟跟有感情的殺手“小莊”一樣。“肖申克”也是一位不太冷的殺手。
回到家里，陪老婆一起吃晚飯，看了一會電視的時候。
李少澤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畢竟小莊的槍法起碼也有LV3的等級，雖然還跟李少澤差了點距離，但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高手了。
要是有機會和他過過招，也算是件有意思的趣事。
正當李少澤吃著瓜子，摟著老婆，喝著奶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衣架上外套里面，忽然發出手機的鈴聲。
他用手輕輕拍了拍伢子，起身拿出手機，走到陽臺外面：“喂，有什么事？”
這個手機鈴聲，是李少澤專門為梁笑棠設置的“專屬鈴聲”，只要鈴聲一響，就知道是哪個撲街仔打的電話。
果然，對面就響起了梁笑棠的聲音：“李sir，我想你幫我。”
“你想我怎么幫？”
“我可以斷定派人殺我的絕對是黎天一，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給我一份證據，我想要弄死他然后上位紅棍。”梁笑棠頓了一下，接著道：“以后我永遠只有你這一個大哥。”
“伙計已經在查了。”李少澤靠著欄桿，正巧發現芽子在看他。果斷就把聲音拉大了點，芽子這才釋然的轉過頭去。
他可當不起梁笑棠的大哥，否則哪天被梁笑棠弄死的都不知道。
算一算，原本梁笑棠是黑社會打進警方的臥底，然后又被警隊派回黑社會當臥底。現在他又要背叛原本的大佬，跟著蕭卓孝一家人混飯吃。
這他媽24K純金的三姓家奴啊！黎天一因為曾經當過二五仔，被人取笑為“七哥”，現在梁笑棠簡直就是七哥的三倍屌，可以打出“二十一哥”的名號了，叫作洪星“二十一少”也不錯。
但是梁笑棠上位確實符合他的利益，所以在略組思索后，李少澤還是接著道：“你放心，如果事情是黎天一做的，我會給你一份證據。”
“多謝長官。”
梁笑棠將電話掛掉，看向病床上熟睡的老婆，心里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他相信李少澤辦事的能力，既然答應他了，那么一切都會擺平，只要坐著等消息就行。
李少澤則在心中掂量了片刻，覺得現在西區沒有扎職人，確實需要盡快扶梁笑棠上位。讓他又資格，有能力來接管西區。
于是他收起電話的同時，在心中默默判了黎天一死刑。
他不僅黎天一要死！還要黎天一死的夠快！
不然的話，黎天一要是察覺到不妙，打算同歸于盡，或者死前掙扎一下，把梁笑棠的身份給曝光給是東星。那樣整個臥底計劃，就等于是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