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節 躲不過

　　對于劇組而言，拍攝進度快，一直都是好事，這意味著大家可以早點收工。但是對于張英夏而言，卻是不怎么好。是的，今天的鏡頭就是，跳舞。“英夏哥，加油哦！”金發妹子陳安悅，笑得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妹子，可你的眼神里，為毛幸災樂禍的表情那么多啊。演員要控制表情的。控制…懂么？不要動不動就情緒外露的！張英夏深呼吸了幾次，發覺自己，還是控制不了。那叫一個心煩。幾天前，導演說過之后，也就沒動靜了。原以為是忙起來忘了。張英夏還竊喜：喵了個咪的，老子躲過去了。卻不想，人家今天在這憋著一個大招。張英夏沒學過跳舞。而導演也沒要求說他跳多標準。但是總感覺：好羞恥…話說，那幾個女編劇，為毛你們都擠在前面啊？這是拍攝現場的。混久了，對這劇組也摸熟了。劇組的核心，從導演到編劇，都是從地區臺晉升上來的。有能力，有動力，但是也有壓力，尤其是面對這樣一部電視劇。這電視劇，怎么說呢？說它大制作的吧，但是成本壓縮的低。說它的小成本吧，那也是騙人的，天后楊芮真都只出現在里面的一個故事。別的不說，光是這腕就夠大了。雖然知道楊芮真很大程度，那是看在師出同源的份上出演的。但是，要是收視搞砸了的話，你覺得多少人會怪罪在楊天后身上？估計沒人吧？那怪在張英夏身上？導演跟編劇都是撇撇嘴，這事情，也就是他們想想而已。臺里要真是這么想，那就好了。可問題是，領導可不那么逗逼，就算領導一時不察。但是競爭激烈的同事，可不會裝作不看見。《刑警林青》這是臺里的自制劇。自制劇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這是自負盈虧的。電視臺的收入在于廣告，而廣告商也是看收視率來給錢。收視率不好的話，怪誰？況且喜劇，向來是能賺收視率的。這還要出問題。嘖嘖！沒能給臺里帶來收入的劇組，那都是廢物！劇組如果推責任，那張英夏頂多就是換個電視臺，接著拍電視劇。但是這些劇組核心成員，還是會倒霉的。辛辛苦苦從地區臺調到第二電視臺來，就是來坐冷板凳的？這要是傳出去，那得笑死多少以前地區臺的同事啊？因此，由不得導演跟編劇壓力大。要是張英夏知道，這幫子編劇跟導演心里是這么想的話，肯定會大笑三聲，然后說一句：“你們想太多了，關心則亂而已！領導一般給你們這種任務，就是一個要求，不出錯，就是合格了！不然，那不就顯得挑你們上來的領導很沒有眼光？”很可惜，他不知道。所以，跳舞吧。這邊正醞釀著的時候。一個劇務突然跑到導演邊上，耳語了幾句。導演一愣，隨即站了起來。張英夏還沒弄明白的時候。陳安悅則是走過來小聲道：“聽說是楊天后來了！”張英夏奇道：“她怎么來了？”雖然楊芮真之前沒說，但是張英夏問過導演之后。也得知楊芮真的劇情是在第七部分。不用來太早的。楊芮真帶著兩個助理走進來。一眾主創都見過這個劇組里最大的腕之后。張英夏則是好奇的問道：“學姐，你怎么來了？”“我為什么不能來？我也是參演人員的！”楊芮真笑道！“不是，你怎么提前的？”楊芮真眨眨眼睛道。“因為十幾天后，我要去泛大洋的國家巡演的！”嗯，這理由很強大。雖然人家是第七部分的。但是，人家趕時間啊，要趕去泛大洋文化圈去走一圈的。所以，提前拍唄。有什么奇怪的。張英夏心服口服。“《愛的點滴》賣的怎么樣？”“成績不錯，就是現在過年，市場有點冷清的。”楊芮真笑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問問你的兩個學妹呢？”“她們的情況我知道了！成績起不來！”張英夏無奈道：“現在見著學姐，問問你的情況，好有個對比的！”“其實，刨去人氣名聲，算起來的話，都差不多！”楊芮真慵懶地靠在躺椅上，旁若無人地伸了個懶腰道：“我有我的優勢，她們有他們的優勢!”“她們的優勢？”張英夏剛想繼續問。就被導演打斷了：“張英夏，準備一下，待會開拍了！”“哦！”張英夏應了一聲后，苦著臉去準備了。這下，反倒是楊芮真好奇了，轉頭就問陳安悅：“待會他要拍什么啊？”陳安悅見到楊芮真，一向好爽的她，也拘束起來。見到楊芮真主動提問。立即答道：“啊，導演準備讓英夏哥準備跳舞的！”“跳舞？”楊芮真一愣，隨即兩眼放光，放佛是發現了什么了好玩的事情。接著問陳安悅道：“是已經開始拍了嗎？”陳安悅答道：“還沒的，英夏哥貌似沒什么準備的，不過導演說不要緊，前兩天把今天的進度趕了。今天可以放心練！”得到想要的答案的楊芮真興奮地向導演舉手道：“導演，要教跳舞嗎？這個我會，這個我會！”這時候，剛走沒幾步的張英夏頓時就是一個踉蹌，轉身無奈的看著楊芮真。唉唉唉，這位姐姐，你好歹是天后，別弄得跟小學生在老師面前做表現一樣的好伐？“話說，學姐，你不好好記劇本的，瞎參合什么？”張英夏不滿道。“什么叫瞎參合，這叫大家朝著一個方向努力，對吧，導演！”楊芮真邊說邊向導演尋求支援。導演自然是配合的很。點頭附議的。看見導演的反應后，楊芮真又轉頭過來霸氣十足的說道：“再說了，劇本我都記住了！怕什么！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練跳舞，快快快，讓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怎么樣？”看這姐姐一副躍躍欲試地上心樣子，張英夏突然覺得，當初是不是那幾個晚上把她壓榨得太狠，這姐姐是來報仇來了。其實張英夏想的沒錯。楊芮真那是‘關愛學弟’來了。但是，自己貌似沒有惹過這位學姐吧？楊芮真看著張英夏那一臉疑惑。心里的怨氣瞬間滿格。雖然，貌似張英夏沒有什么對不起她的，但是女人生氣，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就像楊芮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見張英夏那張臉，就覺得心里有氣。且不說之前錄歌的時候，讓她熬夜的仇。但是這學弟，空有一身本事，卻被限制住了。而他，完全不在乎！這點尤其讓人火大。二十五六歲，在娛樂圈里，對于偶像而言，已經要準備轉型，或是向演員，或者專攻歌手。或是主持。對于演員而言，二十五六，那不過是開始，男演員的演藝壽命很長，那怕是演青年人之類的角色，也完全可以演到四十歲左右。然后在轉型做奶爸風格，或者是其他風格。而相比單一型的演員。張英夏的優勢更多，作詞作曲編劇，投資人。額，好吧，雖然張英夏發展方向完全沒錯，很多成名的演員，都在登頂后，轉而想投資人發展。但是，楊芮真就是火大。眼下，聽見說張英夏要跳舞。哼哼哼哼…“導演說的沒錯，學弟，你要多聽聽導演的意見，畢竟人家才是一個劇組里的核心。”楊芮真笑瞇瞇的勸道。然后畫風突變，向導演柔聲道：“導演，反正現在臨時找專業人士教也來不及了，不如我來教，您看怎么樣？”導演一愣，他也是頭一次接觸楊芮真的。眼看天后連‘您’這個字都用上了。貌似不答應也不好。想了想，就算答應了自己也磨得損失的！遂點頭道：“那就麻煩楊小姐了！”“導演客氣了，都是為電視劇服務的！”“走，學弟，我教你跳舞的!”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張英夏就走。“唉唉！”張英夏掙脫了楊芮真的手：“學姐，對劇本，對劇本！對劇本！”嗯，語氣是強調了三遍。可惜，無用！一抬頭，就看見楊芮真那笑得跟狐貍一樣的眼睛。頓時嚇了一跳。覺得還是不要在這種公共場合，太駁斥楊芮真的面子才好。女人嘛，小心眼的時候，跟她們的脾氣一樣，都有點莫名其妙的。張英夏‘家有一寶’，體會良多。這時候，就要順著就行了。于是張英夏一攤手道：“好吧，你教吧！”楊芮真頓時也愣了：光顧著高興，忘了問具體要求了。不過，這也難不倒楊芮真。簡單的問了導演的要求后。就要看看張英夏的基礎怎么樣了！半個小時候，楊芮真撓著下巴，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找個了累活的感覺？半個小時能學什么？理論知識都講不完的。所以，楊芮真就是從一些簡單的舞蹈動作開始。想了想，又變成了更簡單的，四二拍，或者四四拍的做關節動作。走路，甩手，然后響指，配合上腳步。倒是也有點張英夏則是臉上抽抽：貌似真的躲不開了！就這樣聯系了半個多小時。導演看差不多了，就喊休息一下。此時，身心皆傷的張英夏，看著那一眾笑得東倒西歪的編劇妹子。心里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喵了個咪的，人魚線太便宜你們了，祝你們笑出六塊腹肌。想到這里，心情都好多了。王蕾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倆人的尬舞階段。頓時嚇了一跳。一個天后，跟一個電視劇的主演，腳步同步，身體協同的做著一些簡單的動作。（因為現場沒鏡子，所以張英夏的學習，自然也就是面對面的跟著楊芮真做動作的。）看得王蕾目瞪口呆，這什么鬼？撩？被撩？還是互撩？王蕾隨即咬牙切齒地想到：“張英夏，你死定了，我要告訴你老婆，你居然在拍電視劇的時候，受別人撩！”拉過一個劇組人員，問了情況之后。又覺得好笑起來：原來張英夏跳舞，是這個樣子的啊？別人跳舞是一套一套的，張英夏跳舞是一頓一頓的！跟一眾編劇妹子一樣，笑的沒眼沒形的。見到張英夏停下來后，王蕾就準備到休息區裝死。不然，張英夏非翻臉不可。結果剛坐下，聽見張英夏的詛咒聲。王蕾好不容易笑勁過了，又被張英夏逗的破了功！只能起身，過去打招呼道：“想什么那？表情那么恐怖。”嚇了一跳的張英夏這才發現，多了一個人的：“你怎么來了？”休息區里，王蕾包裹在大衣里的身軀，縮在椅子上，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銼著指甲。“你什么時候來的？”“剛來沒多久！”“多謝你來看我的！”王蕾一愣，“看你？你不知道？第二集的女主角就是我啊！”“嗯？”張英夏心里就是一句喵了個咪，光顧著問楊芮真了，其他參演都沒問的。失敗。“原來你真不知道啊！”王蕾換了笑臉，嘻嘻道：“話說，剛才你跳舞，很好看啊！”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那就真沒好說的了。太丟人了，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張英夏決定找回場子，這話頭也就是挑這姐姐的短處：“話說你不是被…”王蕾瞪了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一眼，但還是解釋道：“這是第二電視臺的邀約，我們公司再牛，那也不敢拒絕的！”隨即，這姐姐又像似炫耀一樣：“想不到唐浩還有這條路子的！”“這是你經紀人牽線的？”“是啊！不然，難道我自己找的？”這姐姐一聳肩道：“我又不像你，在家坐著都有電視劇找上門的！”“唉唉唉，好好說話！酸什么？”“是你先不好好說話的！”王蕾一瞪眼！“那還是你先騙我的！”張英夏反瞪回去。“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你說這段時間都沒工作！”張英夏忍不住提了音調：“我還張羅著給你找事情！”“是沒什么工作啊！這就是個散活兒而已！”“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從外面傳來。王蕾一吐舌頭，頓時秒慫…都忘了這是片場了。張英夏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這‘瞎說大實話’的姐姐。“都怪你！”王蕾恨恨地白了張英夏一眼。只不過，這白眼怎么也有點風情萬種地感覺。這姐姐演技飆升啊！佩服！“聊什么？那么高興？”楊芮真走過來，好奇的問道。剛才的咳嗽，就是她。看見這兩位是越聊越大聲的。忍不住要提醒一下。“沒事！”張英夏跟王蕾同聲道。“…”楊芮真側著頭，看著這同步聲軌的一男一女，那眼神很真切：你們一定在逗我？兩人先是想解釋，然后一頓，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又同步說道：“我們真的沒有聊什么！”“我什么都沒說啊！你們不用跟我解釋的！”楊芮真瞪大的眼睛，一副無辜的表情。但是一男一女仿佛就看見楊天后的背后，一條狐貍的尾巴在掃啊掃！掃啊掃的！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被算計了。不說話為好。看著默契的兩人，楊芮真先前折騰了張英夏一番后，平復下去的心思，卻又有點拔高的態勢。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