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五章 去或不去
“嬴政，他活不了太久。”
白了話語許多的師兄一眼，師兄明知自己心意，還要說那些話，反正…秦國不得長久。
定不會長久。
屈指彈了彈手中的瓷碗，清脆的聲音珠玉悅耳，瓷器這個東西…很有意思，連日來，自己都會塑性和燒制了。
“陰陽家可是已經練成了長生不老丹，那是匯聚海域仙山萬物精華的東西。”
“說不定，就有大用。”
殘劍含笑再應。
“長生不老丹。”
“我不相信一粒丹藥就能讓人長生！”
“海域仙山，雖有萬千寶物，若言可助人長生，不能夠！”
丹藥！
長生丹！
天明和召水都了解許多，尤其召水還去過海域仙山之地，說了里面的很多很多事情。
數不盡的天材地寶之物，還有比天材地寶更為珍貴的元丹之寶，一位位上古先賢之人留下的痕跡。
絕堪造化！
可惜了，可惜了。
諸般一切都不在了，海域仙山也不在了，當世之人，后世之人，再也見不到了。
只為了煉制長生不老丹。
嬴政。
太自私了一些。
那些好東西，若是流散于諸夏，不知道會有多少道者、武者之人受益，超越天材地寶的存在，他們先前聽都沒有聽過。
海域仙山有好幾株！
那些東西，也都不在了。
真真是可惜了。
嬴政。
損天下萬物而私心一人，這樣的人如何長久，肯定會早早死，這一點…必須的。
“長生不老丹。”
“應有效用，就是不知效用如何。”
殘劍一嘆。
知曉海域仙山的存在，在海域以東六千里，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如若小心一些，或許可以前往。
只是。
海域仙山已經不是數千年來諸般傳說、典籍中的仙山了。
熔煉萬物之精髓，化作一粒玄丹。
那樣的玄丹。
定然無比神異，助人長生？
師妹所言不可能。
是否有用…還要等嬴政親自服食才知道！
“師兄，關中那里，真的不用再去了？”
“儒家的事情，就如師兄你先前所說，定然是嬴政故意的，否則，不至于那般艱難。”
“儒家，也沒有犯什么錯。”
“非要揪著不放。”
“伏念掌門都待在國獄數月了，要等嬴政江南巡視結束再做斟酌，完全就是推托之詞！”
“早知如此，當初在桑海之地，伏念掌門就不應該做出那樣的決定，說不定…一些事情就不一樣了。”
瞧著天明將一個個瓷碗放入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巧木箱子里，飛雪將手中的瓷碗遞給來索要的小丫頭。
順而在小丫頭的光滑小臉上輕撫之。
“再去，作用也不大。”
“伏念掌門身入國獄，是很好的一步棋，有其余兩位當家坐鎮，儒家暫無大事。”
“只是，從這次的事情來看，嬴政并不太希望儒家太強大，希望削弱儒家的力量。”
“這一次的事情，怕只是開始。”
“接下來，估計還有別的手段。”
“世俗之中的諸子百家多有凋零，多有孱弱，儒家…不可能分毫不損的保持原樣。”
“就看嬴政接下來如何處置儒家了。”
“伏念掌門的性命是不會有礙的。”
“再說了，咸陽之內，麗姑娘還在，麗姑娘不會讓伏念掌門有礙的。”
“師妹，如麗姑娘春日之言，如今嬴政不在咸陽，你若是去咸陽，可以同麗姑娘相見的。”
儒家！
因數月之前的關中雪災之事，引出了一些亂象，儒家被牽扯其中了，是否冤枉？
不冤枉。
的確有一些儒家弟子摻和其中了，否則，官府也沒有證據緝拿一些人。
若說完全不冤枉也不至于，那些犯事的儒家弟子…大都是故意的，許多事情，在未有發生之前，伏念掌門就有吩咐下去，就有交代下去。
縱如此。
還出現那些亂象。
牽扯進去，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就看咸陽官府那里如何解決，若是不鬧大，就是很小的一件事，根本不為大。
而今的情形，無疑是鬧大了。
由犯事的一些儒家弟子，牽扯出了另外一些人，不知不覺，人就多了，事就大了。
一直到現在，事情還沒有解決。
咸陽一行，了解更多。
那件事想要徹底解決，非容易。
“咸陽！”
“麗妹妹，等等再說吧，再說吧。”
同麗妹妹一見，自然是想的。
多年過去，諸夏間自己的朋友越來越少了。
麗妹妹，尋常時候，難以出咸陽宮。
自己，又不愿意前往咸陽，更不用說咸陽宮。
想去？
又不想去！
“接下來的江水東去不著急，師妹，我們一起去咸陽吧，還有婉兒。”
“婉兒這丫頭，還沒有去過咸陽呢，一些事，無需多想，都已經過去了，你不去，婉兒也該去看看。”
“好歹長長見識，如今的咸陽城，很不錯。”
“當得諸夏第一城！”
“天明，你和召水、紫陽，要不要接下來先隨我們去咸陽？”
“你也有多年沒有去咸陽了，麗夫人在咸陽，陽滋公主也在咸陽，似乎…今歲多有被禁足。”
一個個青花瓷碗已經被天明收好了，這些瓷碗的做工，雖算不得番縣這里的極品，也是不錯的。
關鍵，這些瓷碗底部都有天明落下的印記，接下來濮陽之地，或許用得著，更別說…瓷碗之物只要保存的好，數年、數十年都不會有什么變化。
師妹之言，殘劍搖搖頭。
師妹這是推脫之詞。
其實，都這些年過去了，一些事情，師妹應該看開一些，若是因一人，而牽扯更多的人和事，不值當。
也完全沒有必要。
于己身，沒有必要，反而會想的更多，心中更累，也容易錯過世間許多的有趣之事。
于他人，更不會有大用。
師妹對嬴政不喜，對秦國不喜，而秦國和嬴政…卻不會以師妹的不喜，而有什么變化。
無需多想，咸陽只是一處諸夏最為顯耀的城池，值得前去一觀，何況，婉兒還沒有去過的。
除了婉兒，還有天明和召水她們，他們也有許多年沒有去咸陽了，若可…一塊前往更熱鬧。
“咸陽！”
“父親，接下來要去咸陽嗎？”
“可…天明兄長剛才說要去江東之地的。”
幫著天明兄長將一個個青花瓷碗收好，小丫頭婉兒揚起小腦袋，閃爍一雙澄澈明眸，看向父親母親。
“小丫頭，不能兩個都去嗎？”
伸手將小丫頭額前一縷稍稍凌亂的發絲梳理，殘劍笑道。
“咸陽！”
“殘劍大俠，你和飛雪女俠，還有婉兒一同前往吧。”
將存放青花瓷碗的木箱子放好，天明搖搖頭。
咸陽那里，自己暫時不想去。
母親，數月之前，已經見過了。
母親很好，陽滋她們也很好。
自己，也很好，這就夠了。
“殘劍大俠，你們去吧。”
“婉兒還沒有去過咸陽呢。”
“婉兒，你先去咸陽，好好的游逛一番，姐姐在江東等著你，會稽郡很大的。”
召水點點頭。
自己。
自己也不太想要去咸陽。
一路出陸豐，和天明師兄去了許多地方，都是令人心情愉悅的，咸陽…對自己不是一個好地方。
“天明兄長，召水姐姐，紫陽姐姐，你們都不去咸陽？”
“那…那我也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
“咱們一塊去多好，有父親和母親在，去哪里都很快的。”
小丫頭秀眉微挑，天明兄長他們都不去？這該如何？一塊去才好玩的，才有趣的。
“天明，要不咱們一塊去？”
“像小丫頭說的，很快的。”
“麗姑娘若是能夠在咸陽見到你，肯定是無比歡喜的。”
“關中之內，還有你認識的一些人，若是前往，也能見一見的。”
“縱然不入咸陽宮，咸陽城可以好好瞧瞧的，待在陸豐的時間太久，也該領略一下如今的諸夏風華。”
“對于修行也是有助力的。”
“召水，你們也是一樣，你的修行之所以有掣肘，便是在于你的心中一直惦念著一些事。”
“時間長了，那些事愈發不容易解決。”
“此行，說不準你的修行難題也能解決。”
“以你如今的底蘊，念頭通達，旦夕就可踏足玄關，還能突飛猛進。”
“你突破了，天明也能突破，期時，你們一塊突破，一起修行，以后的日子…會很長，豈非更妙？”
小丫頭！
天明！
召水！
紫陽！
她們都幾乎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當年在蘭陵城，他們一個個都才多大？還沒有如今的婉兒大。
一晃之間，婉兒都愈發伶俐了。
許多事，自己都是知道的。
雖知道，卻無法解決，欲要解決，唯有她們自己可以。
世道之故，時事之故。
如若她們都生在如今的歲月，天下一統，諸事相安，則…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那些事的。
修行。
召水的修行，在多年前就達到化神圓滿了，又得仙山造化，如若召水愿意服食天材地寶，可以突破。
召水不愿意。
欲要以一己之力突破，多艱難。
紫陽！
當年的修行還落后召水不少，現在，已經位列玄關了。
天明，亦是早早就可踏足玄關之境。
若是召水一直不突破，天明也不突破？
這…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是希望天明和召水無憂無慮的過活，無論塵世諸事，還是修行之事，都是順順利利的。
“師兄之言，有些道理。”
“那…，咱們先去咸陽？”
“沒有嬴政在咸陽，我還可以忍受。”
飛雪本來想要反駁的，想要再次道明自己的意思——不想要去咸陽的，可…話到嘴邊，聽師兄之言，直接咽了下去。
算師兄說的有些道理。
同一個個小家伙相比，自己的事情，反倒不為大了。
婉兒。
去不去咸陽？
似乎…去一趟瞧瞧更好些，起碼開開眼界，領略一番諸夏繁華，近些年來的關中消息，自己知道很多。
若是不去，對于婉兒來說，太可惜。
因自己之故，難以前往，更可惜。
自己！
自己所想，自己去不去無所謂，師兄帶著婉兒去咸陽就行了，現在…師兄又說了那些事。
自己！
思忖之，心間深處多輕嘆。
天明這孩子，雖非自己所出，自己早早已經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相對于麗妹妹，天明待在自己身邊的時間更長。
天明的修行，自己多有所言。
天明的資質很好，若是因一些事情耽擱，多可惜，也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固然有儒家荀夫子在前，駐足化神半百都沒有著急，一朝突破，修行不可捉摸。
終究。
還是先一步突破更好。
更令人放心。
召水，也是一樣，自己也是看著召水長大的。
一些事，自己無法。
更別說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解決，何況召水她們的，但…師兄所言有理，因咸陽的一些人和事，若然此行有所得，說不定就突破了。
那是一大好事。
收斂心思，視線落于天明身上，又看向召水，含笑多期待。
若非嬴政此刻在江南，自己…不會有此語。
“高統領來文書了，上面怎么說？”
“近來的齊魯，可不太安穩。”
當其時。
番縣的另外一處區域，一座尋常的民居二進宅院內，外表而觀，沒有任何的異樣和不同。
其內。
也同番縣另外一些民居住宅相仿，居家燒制陶瓷器皿之物，以為售賣，以為過活。
量雖不大，若是手藝獨到，同樣受人追捧。
非如此，也無膽氣在方寸之地燒制精美之物。
人進人出，多有熱鬧，時而還有道道煙火氣息從長長的煙囪內冒出，飄散四方天地。
一隅之地，略有閑言。
“文書上，并無大事。”
“先前的動靜不小，事情鬧得很大，許多人都因此身陷牢獄，身死之人也不少。”
“郡縣官府的力量也嚴厲許多。”
“高統領所言，他在逍遙先生那里的修行，已經有一絲所得了，或許還要繼續待在真道宗修行數月，以抓住契機，穩住機緣。”
“建議我們接下來不必一直待在天明少俠身邊，若可，先前往濮陽也是可以的。”
“此外，沿海諸郡之地不要前往，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諸郡之地的一些墨家弟子，也要傳遞文書給于約束！”
“班老頭，給！”
“大體就是那些事。”
“玄關的機緣，高統領已經領悟了，上佳之事，聽路巨子說過，若有所得，那么，踏足其中就是時間長短。”
“若然所得很多，踏入其中就輕而易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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