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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這場天候…也太…太讓人不好說了!”
“咱們連山宗許多地方都被一顆顆冰雹子砸毀了,那些冰雹子也太大了吧?”
“我長這么大,也非沒有見過冰雹子。”
“那么大的冰雹子,還是第一次見!”
“也太大了!”
“小一些的冰雹子,倒也沒有什么,那些徑長超過一尺的落下,就算是我也難以硬抗!”
“連山宗的一些弟子…損傷不少,還好咱們這里的山腹多,算他們跑得快!”
“剛好將咱們連山宗籠罩在內,現在又下這么大的雪,雪后定要重建房屋殿閣的。”
“又要花不少財貨了。”
“嘿嘿。”
“不過,以北的關中之地更麻煩,那里被覆蓋的范圍更大,咸陽也在其中,數百里之地都在其中。”
“關中之地的人很多,城池、集鎮村落更多,這一次估計要死很多人,受傷的人也肯定很多。”
“若是剛才那場冰雹子持續一個時辰,估計秦國的關中就完了,奈何…一會兒就沒了!”
站在一處不為高峻的山丘之巔,四周朗闊,足下平坦,臨近不遠還有涼亭、桌案凳子…,觀之,應為一處不錯的賞景賞玩之地。
此刻此地卻一片狼藉,一片凌亂。
原本造型精致,做工雅致的涼亭直接散架,只剩下一兩根柱子殘缺矗立著,整個內里全部被風雪、殘木碎屑覆蓋。
圓形的石桌…也缺了一小半,唯剩帶著道道裂紋的殘缺之體,相對比,那些石凳子反倒保存的不錯。
若是為不知曉此地發生何事的人看到,還以為這里是一處經年失修的人跡罕至之地。
在一個時辰之前,這里一切完好。
涼亭幽幽矗立,雅客坐于其內,烹茶其中,伴著寒風颯韻,些許說話的聲音不絕。
僅僅一個時辰。
一切都變了。
漫天的冰雹子不講任何道理的劈頭蓋臉落下,若非自己實力大進,帶著大小姐前往不遠處的山腹山洞躲著,還真有些危險。
自己和大小姐躲過去了。
再次回這里的時候,此間…就化為廢墟了,和遠處許多連山宗的房屋殿閣一樣。
冰雹子!
那一顆顆冰雹子也太大了。
從虛空落下,力量太強,自己嘗試接下一顆徑長近一尺的冰雹子…手臂都有些酸酸麻麻的。
換成一位化神層次,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普通人?
一條命要直接去了。
從這里看過去,臨近的密集叢林植株也被摧毀不少,枝干稍弱一些,直接被砸斷。
枝干強壯一些的,主干無礙,枝葉就不好了。
無論山林樹木損傷多少,損傷如何,大體都沒有關隘,于連山宗而言,不為什么。
那些東西,過幾個月,還會自己長出來的。
而連山宗!
就艱難了。
整個宗門一處處地方,除了一些地勢不錯的,其它都有損傷,再加上臨近山脈腹地的緣故,損傷更大了一些。
時間流逝,讓連山宗一處處地方自己恢復,唯有做夢了。
需要花費不少財貨的!
數年來,連山宗的根基主體才立下不久,就遇到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有些鬧心。
不過。
想到另外一件事,梅三娘的話語多樂哉,多開心,更為一種幸災樂禍的意蘊,絲毫不為掩飾。
比起她們連山宗這里,以北的關中之地,更為嚴重,更為艱難,更為麻煩,更為災禍!
真正昊天開眼了。
若是早在多年前就開眼就好了,若是那一顆顆冰雹子落在咸陽宮,還將那個嬴政直接砸死。
就真正的開天眼了。
也是農家的老祖宗開眼了!
嬴政現在什么情況不好說,有一點可以確定,咸陽宮乃至于咸陽城都亂糟糟的。
思忖此,想著連山宗的損傷,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實在是太好了。
實在是太妙了!
如今,閑聊咸陽的事情,心情不自覺好了許多。
“這樣的天候,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連山宗重建也非一個差的結果,當初咱們初來這里,一些謀劃不為長遠,許多地方建造的有欠缺。”
“也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重建!”
“財貨之物,咱們不缺。”
“關中、咸陽之地,的確會比咱們這里嚴重數倍以上,咱們這里的躲藏避災之地不少。”
“那里…就難了。”
“這樣的天候,翻閱一份份古籍,都難得一見。”
身披白色的裘袍氅衣,將曼妙有致的身子包裹在內,青絲隨心挽起,一二白玉簪子點綴。
雙手合握一只手爐,立于梅三娘身邊,田言脆語輕輕,覺身邊還在飄落的密集雪花,眺望極遠處,一覽連山宗概貌。
三娘實力精進,可以短時間強行御風而行,關中之地剛才去過了,也見了一些災地。
“連山宗一些地方重建也是好事,尤其演武場,可以多建幾處。”
“還有丹草堂!”
“滇郡收羅的好東西很多,一些東西若是放著,容易損毀,還是早些將它們炮制炮制為好。”
“大小姐,你說這屬不屬于天象?”
“屬不屬于預兆?”
“論來,近些年,諸夏間的天象都有不少變化,以前還只是日月星辰的變化,還只是天象的淺淺變化。”
“現在…是否屬于更進一步的變化?”
“如今還是冬日,有這么大的冰雹子雨雪災劫,再有數月,說不定關中咸陽之地就會大旱,或者大雨!”
“反正…不會正常。”
連山宗損壞的地方很多,要重建的地方更多。
剛才大小姐就說了,接下來做一個更加長遠的規劃,還會請堪輿之人好好的布置一番。
財貨?
連山宗還真不缺。
連山宗缺的是時間,宗門立下的太短,根基太薄,底蘊不足,落于諸夏的分教開宗之中,多為不起眼。
以后,就不好說了。
農家的核心典籍珍藏傳承都在,近年來又從滇郡得了許多好東西,雖無天材地寶,臨近天材地寶水準的有數株。
若是好好炮制處理一下,可為大用。
那些地方重建好,起碼要半年乃至于一年,一位位弟子的成長…時間就長了。
響亮的聲音在風雪之中更顯粗獷豪邁,話語間,伸手一抓…一側虛空便是不盡雪花飛入跟前。
雙手一握,出現一顆大雪球。
用力扔向遠方,飛出好遠好遠。
天象!
自己是不懂的,還是從大小姐那里得知不少,近年來的天象多有變化,具體如何變化…一知半解。
反正,那些天象的變化大都不為好。
這就足夠了。
大小姐還說過,既有天象,則塵世諸夏當有印證,當有相合之事,也許一些事情很大很明顯。
也許一些事情,外人難以所知。
是以。
今兒下的這場冰雹子天候是否在其中?
梅三娘覺得應該在其中!
絕對在其中。
“不好說。”
“對于天象星辰的變化,農家的傳承不多,我只能窺得大概,三娘你剛才所言…接下來關中會有其它災劫…,有可能為真!”
田言輕撫手中的手爐。
抬首看向太虛,漫天白色的雪花攔阻視線,難以窺之,一些道理,卻可以說道說道。
“如果那個嬴政被冰雹子砸死就好了。”
“大小姐,你說過的,若是秦國現在沒了嬴政,肯定會大亂的,那時…連山宗也可更名農家了。”
“自農家離散,這些年…咱們過得太憋屈了。”
“想要稍稍舒服一些都不行。”
梅三娘希冀一語。
“嬴政若是真的身死,秦國…會有亂象。”
“秦國太大了,自秦國立下之后,嬴政就多有車駕出關中,巡視山東諸地。”
“那是諸國留下的地方,嬴政想要將他們完全的化入秦國,十年來,已有成效,若是再有數十年的時間,做到那一步不難!”
“嬴政!”
“這個時候身死,先前的努力都會白費的。”
“就算嬴政選一位后繼之人,那人也絕對做不到嬴政那個地步。”
“有些時候,嬴政可以做到,其他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農家!”
“縱然秦國有亂,農家一時間也不適合直接出現,農家的力量太散了,欲要重建農家,需要將農家零散的力量匯聚一處。”
田言面帶淺淺的笑意,于身邊的梅三娘看了一眼,這些年來,三娘一直希望嬴政早點死。
都已經好多年了。
都說了好多次了。
嬴政!
他若是真的死了,諸夏就要亂了。
那種亂象,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攔阻和控制的,除非出現另外一位嬴政,而嬴政…只有一位!
那位帝國武真郡侯車駕估計到咸陽了,他雖文武兼備,雖然有力挽狂瀾之力,也難為之。
如若天下事,可以修行一力壓之,那么,天下間的事情就簡單了。
更有!
從那位武真郡侯的行事作風來看,他應該也能看出那些道理,諸夏欲要真正的安穩安定。
要么,從秦國立下開始,直接有數十年、百年的安平歲月,時間可以化去一切外在內在、外在隱患。
要么,有一場真正的大變。
不破不立,埋葬一切,重塑嶄新的諸夏。
農家!
諸夏亂局,農家欲要取利,也非容易之事。
“亂!”
“亂,就好了。”
“嬴政早點死就好了。”
“后繼之人,大小姐,那個扶蘇還有希望?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北方軍中!”
“匈奴的實力還真不弱,那些蠻族當年不算什么的,被人整合一處,力量還行,蒙恬的三十萬鐵器都抗住了。”
“希望他們繼續撐下去!”
“咸陽之內,那個什么公子高,名聲不弱,另外幾位公子,也都有名氣。”
“看上去都尋常,太尋常了。”
“反正他們誰坐上那個位置都一樣,都是一樣的結局。”
“嬴政只有一個,他們不是嬴政。”
“扶蘇。”
“大小姐,武真郡侯玄清子如今在關中了,扶蘇當年可是說過的,天材地寶請他煉制成丹。”
“咱們也有好處的。”
“要不…接下來走一走咸陽,將那件事辦了?”
大小姐說的有些復雜,梅三娘不為全部了解。
諸事不論,嬴政他早點死就對了,至于誰成為下一位天子,誰都行!反正諸夏都要亂的。
農家!
農家零散的力量,也就陳勝那些人了,哼,早晚要將他們全部解決,就算陳勝踏足玄關境界也無用!
二公子!
目下之力愈發強了。
地澤劍道,更為無雙。
自己的實力,也不差。
早晚要將陳勝那些人解決掉。
還有蒼璩!
那個該死的,那個畜生!
農家的事情,典慶師兄的事情,自己一直都記著的,蒼璩…若有機會,他也跑不了。
鬼谷二人也是有些不中用!
三次機會,三次都沒有將蒼璩干掉,都讓蒼璩活下來了,現在的蒼璩實力也越來越強了。
自己之力,有些難。
想要追上蒼璩的實力,更難!
希望鬼谷二人稍稍中用一些,下次一戰的時候,將蒼璩一劍斬首,徹底的了結蒼璩。
“嬴政膝下的一位位公子,的確不為出色。”
“有那樣一位曜如明月的父親在,子嗣欲要將其超越,本就無比艱難,甚至于不可能做到!”
“扶蘇!”
“他自然有機會。”
“天材地寶的事情,暫時不著急,等一等!”
“等咸陽接下來的事情了結再說,不出意外,從今日開始,咸陽內外,關中內外,亂象開始多了。”
“消息傳開之后,諸夏其它地方,都會有亂的。”
“這個時候咱們去咸陽,非明智之舉,天材地寶煉制成丹,咱們也不十分急求。”
嬴政的兒子不少,除卻年長的扶蘇之外,其余一位位公子…也有所知曉。
眼下的咸陽,名聲最大,最得人看中的就是那位公子高了。
他母親是麗夫人,是咸陽宮后宮最為得寵的女子,無皇后之實,有皇后之尊!
愛屋及烏,公子高自然不同。
另外一些公子,也有小小的名聲,相對弱了一些。
公子高!
多年來,于他的事情,也收集不少,遍觀之后,大體可以確認那個公子高志大才疏,不堪為用。
以嬴政的眼力,想來更應看到那一點!
公子高的文武謀略手段,同扶蘇相比,遜色許多。
歷經多年磨煉,歷經文武諸事,扶蘇一步步走到今日地步,非公子高可比。
后繼之人?
難說!
千百年來,一位位天子、一位位諸侯之主…對于后繼之人的抉擇多種多樣。
嬴政的心思。
難料。
說不得那個公子高接下來調理調理,也能更好。
其余公子若是開竅,若是明悟,若是突然入嬴政的心,也不是沒有那種機會!
先前趙國還在的時候,都覺太子嘉會成為下一任趙王,誰又能夠料到會落在公子遷的身上!
還有嬴政的祖父,誰能想到秦國昭襄王之后,他會成為秦國的新王,其余諸國也有類似之事。
咸陽!
不著急去。
先看看,先看看風向,先瞧瞧雪勢,等雪過天晴,一切塵埃落定,再去咸陽好好走一走!
那時,當盡興。
天材地寶煉制成丹,如今的連山宗并非十分渴求玄丹,玩上一年半載也沒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