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八章 陽滋煩躁
“見過師尊！”
“見過師叔，各位師娘！”
“父親，父親！”
“見過武真郡侯！”
出南昌，西北而進，未正有余，修水之旁，一道道歡欣喜悅之音傳開，其間夾雜一二稍稍的忐忑。
“你們幾個此刻應該在天宗的，怎么來這里了？”
“本侯所想，過幾日也去天宗看一看師兄的。”
“數年不見，一個個都長大許多。”
“修行也沒有落下。”
“你是昌平君的女兒？小女兒？”
“不錯。”
“你生的和你母親很是相像。”
“你小的時候，本侯還抱過你，那時…你身上有宿疾，本侯為你化去的。”
看著面前的一個個小家伙。
再言語小家伙有些不妥了。
歲月之下，一個個小家伙也要長大的，而且長得很快。
河上，當初離開仙山的時候，也就比寧兒現在大一些，如今…已然長大許多。
少年人。
年輕人。
修行之用，筋骨錘煉，黃庭內景，清靜加身，立于大地，自有一番的氣韻。
修行，很順利。
早在仙山的時候，就知道河上游歷諸夏的途中，悟虛而返自然而然的破入其中。
如今，已經小成了，距離大成也不遠了。
三五年內，穩固大成。
十年之內，合道可期！
合乎自己對河上的期待。
四個小家伙，除了河上之外，還有三個小丫頭，盡管有一個小丫頭都長成大姑娘了。
陽滋。
當年的小丫頭，現在已然亭亭玉立，姿容樣貌絲毫不遜她的母親，天生的尊榮華貴，天生的性情灑脫跳躍。
不過一身淺藍色花草云團細紋勁裝長衫，束袖颯爽，珠環翠繞不顯，傅粉施朱，依依然，一位江湖女俠客。
很像她母親當年的模樣。
公孫麗。
當年野王之城，她的年歲似乎也就陽滋這般，相差不多。
一晃這些年過去，陽滋都這般大了。
歲月還真快。
也是這一次在仙山待太久的緣故。
曦兒！
這個小丫頭如今也長大了，長高了，也生的更為漂亮了，尤其小丫頭眉眼間靈韻華町，和她母親一般。
東君。
如今不知是否歸來。
除了熟悉的三個小家伙，便剩下另外一個小丫頭，觀其年歲…和曦兒相仿，應比河上大一些。
羋心！
她就是羋心！
仙山之地，河上的事情了解不少，東郡甄城，河上機緣認識了羋漣和羋心二人。
她們的存在，自己一直都知道。
攻滅楚國之后，按照慣例，上至楚國的王族貴戚，下至楚國一位位老世族的族人，都在緝捕之列。
昌平君。
楚國楚王。
羋漣、羋心為楚國的公主，她們也在追捕擒拿之中，算是自己的出手，她們安穩一些。
當年的許多事情，和那兩個小丫頭并無太大干系。
十多年前，兩個小丫頭都才那么大一點點，于諸夏的事情，又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若然因此遭劫，太可憐了一些。
好在。
她們母女還算有心，并無太多動靜，一路逃往，扎根甄城，多年來，一直都在甄城。
很好。
這一點很好！
這件事…一次東巡的時候，也曾與皇兄說過，皇兄也不在意那兩個小丫頭。
昌平君熊啟！
還是有功于帝國的。
有功于皇兄的。
昔年，皇兄從趙國歸來，式微之時，熊啟就在身邊了，一步步輔佐皇兄掌握大權，登臨大位。
掃清朝野障礙。
同文信侯呂不韋分庭抗禮。
東出一天下的諸般謀略。
皆在其中，功勛卓著。
若非有后來之事，堪為帝國一天下的功勞重臣，再加上血脈之故，當世代尊貴。
羋漣、羋心兩個小丫頭…現在也當好好的。
算著時間，羋漣那個丫頭和陽滋應該是認識的，熟悉與否就不清楚了，昔年，華陽祖太后還在的時候，羋漣常入宮。
只是，那個時候陽滋還小。
歲月。
總是無常。
上次所見，還是一個小娃娃，現在…是一位秀麗綽然的小姑娘了，微微頷首，平和笑語。
“嘻嘻，叔父，您可算是回來了。”
“我算著叔父您在仙山都待了六七年？應該有吧？反正很長很長的時間，可算是回來了。”
“咸陽宮內，父皇常念叨您呢。”
“叔父，那個長生不老丹煉成了？”
“吃一顆，真的可以長生？”
“也太神奇了。”
“數年來，諸夏常有人提及那件事，只是都說那種丹藥不存在，根本煉不出來。”
“叔父，當初您就應該帶著我和曦兒一塊前往仙山十三洲的，從后來的情形來看，也沒有什么危險。”
“真可惜了，當初就能一塊前往仙山的。”
“仙山那么多好玩的。”
“還有那么多的寶貝！”
“嘻嘻，叔父，如今您回來了，那…那接下來有空，帶著我和曦兒去仙山瞧瞧？”
“叔父，您和焰靈姑娘她們此行是要前往咸陽嗎？”
“嘻嘻，可要好好待一段時間，我…我和叔父一塊回去，正好前些日子母親還讓我回去呢。”
“叔父，您回來了，師尊呢？師尊也回來了嗎？”
抱著撲在懷中的巧兒小丫頭，陽滋盈笑歡快。
叔父！
終于再見叔父了。
都好幾年了，總算是再見叔父了。
曉夢子、焰靈姑娘她們…近一二年多為常年，寧兒弟弟他們也都是常見。
唯有叔父，一直待在仙山之地。
還有師尊！
也有好多年沒有見師尊了，嘿嘿，自己的修行可沒有偷懶，絕對沒有偷懶。
再見叔父，真的很開心。
仙山。
接下來就可以去了。
還可以在海域深處閑玩。
數年來，多在諸夏之地行走，多有些無趣了，好玩的地方，有趣的地方，都去一遍了。
有鴻鵠它們在，哪里都輕松前往。
唯有一些特別的地方不太容易去，既是因危險的緣故，也是母親所言，若是自己前往之地在帝國諸郡之外…就禁足自己。
若是父皇說那番話，自己還可以不當回事，可是不理會，母親所言？還是記在心里吧。
母親可不像父皇，母親真下手揍自己的！
真的會禁足自己，父皇都勸說不了。
“父親，父親！”
“您待在仙山好久呢，還有師尊。”
“師尊回來了嗎？”
“師尊回咸陽了嗎？還是在巫山十二峰？”
曦兒整個人也隱隱約躍動起來，父親和師尊離開諸夏，咸陽宮內，只剩下自己和陽滋姐姐為伴。
后來，焰靈姑娘她們回來了。
這幾年…自己多跟著陽滋姐姐諸夏行走，也蠻有趣的，只是閑暇多有想著父親和師尊。
母親！
師尊也是自己的母親！
可自己叫習慣了，還是喜歡叫師尊！
咸陽宮內，陽滋姐姐的父親、母親都在，自己…更為想念父親和母親了。
父親回來，也是無聲無息的。
天宗又在深山之中。
以至于今兒才得知父親回來的消息，沒有遲疑，在天宗稍作整頓，便是跨乘鴻鵠前來南昌了。
卻是…南昌發現父親和焰靈姑娘她們的蹤跡，便是下來了。
“數年不見，你個小丫頭話語倒是不少。”
“入車說話吧。”
“你們的師尊應該還在仙山，要緩幾日才能回來。”
“到時候…她會直接歸咸陽。”
“仙山之地。”
“接下來有暇，就待你們前往瞧瞧。”
“當初沒有一塊前往仙山，的確有些可惜，然…也是為你們兩個小丫頭好。”
“羋心，不要拘束。”
“論來，本侯與你父親當年是很好的朋友，一些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在這里…你和陽滋、曦兒、靈兒她們一樣的。”
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周清也是欣然。
瞧著曦兒站在自己身邊亦是不盡歡喜的模樣，伸手間，將小丫頭攬入懷中。
自己去仙山了。
東君也去仙山了。
諸夏間只剩下曦兒一個人。
雖然和焰靈她們吩咐過，有暇接曦兒多小住江南，終究這孩子…還是和陽滋為好。
待在咸陽宮習慣了。
眼下。
諸般事告一段落，小丫頭當留在身邊，如盈兒、靈兒她們一樣，言語補償太過了一些。
小丫頭本就該待在自己身邊的。
陽滋和曦兒說個不停，似乎有萬千言語道出，更為莞爾，揮手間，便是一同歸于遠處的車內。
羋心！
小丫頭平靜了一些。
心緒不為小臉上的那般鎮定。
隨心運轉，清靜掠空，陌生之地，陌生之人，小丫頭這般…可以理解，其實，無需如此。
“是，武真郡侯！”
羋心小小一禮，秀首輕點。
武真郡侯的事情，姐姐于自己說過一些，當年，父親還在咸陽的時候，同武真郡侯的確很好。
后來。
后來的事情多變幻莫測，自己也不知為何！
姐姐也不明白。
父親若是還留在秦國為相邦，也許自己一家人現在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可…父親有了另外抉擇。
父親是錯的？
對的？
如姐姐所言，她們沒有資格評價。
也許，身為楚人，當那般。
也許，…，一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武真郡侯。
河上的師尊。
陽滋公主的叔父。
曦兒的父親。
數年來，一直待在海域仙山之地，的確好多年了，如今…回來了！觀之…年歲并不大。
是天宗赤松掌門的師弟？
赤松掌門都那般大了，武真郡侯看上去也就年輕人的模樣，很年輕的模樣。
仿佛也就二十有余？
和姐姐一般的年歲？
父親！
記憶中的父親，已經有些蒼老了，當年這位武真郡侯在咸陽同父親相交很好？
還抱過自己？
自己身上的病患？
心緒有動，思緒多亂，雖然很想要如陽滋公主她們一般舒緩心神，終究難以做到。
武真郡侯見過自己，自己卻是第一次見到武真郡侯。
焰靈姑娘她們…見過數次。
“叔父，您都回來好幾日了，可有…可有前往那紫府山？”
“那里可是一個好地方，還有許多好寶貝的。”
“只是那些寶貝隱藏太深，不太容易找到，叔父您回來了，可有去瞧瞧？可有找到新的寶貝？”
坐在舒服的車內，從案幾上抓過一顆拳頭大小的黃色瓜果，輕嗅之，很是香甜，并未品嘗，只是握在手中把玩。
在懷中不住折騰的巧兒屁股上拍了一下，小丫頭老實了。
現在是越來越黏人了！
叔父是要車駕前往咸陽？那可要花費很長時間的，怎么也得半個月以上，若是中途有停留，一個月也不是不可能。
這么長的時間，都待在車里？
那就太無趣了。
尤其，從巧兒口中得知了，叔父都回來好幾日了，叔父回來的還真是突然，沒有一點預兆。
也非沒有預兆，先前曉夢子好像說過叔父近期就會回來，卻沒料到前幾日就回來了。
“紫府山，明兒再去。”
“說不定可以找到別的好寶貝！”
“陽滋，聽說…你現在是寧愿在諸夏四處游玩，都不愿回咸陽宮了？可有此事？”
雪兒她們正拉著羋心言談，周清笑語看著車內的一個個小家伙，原本還算寬闊的馬車。
現在…略有那么一點點的擁擠。
然而。
這般感覺…還是不錯的。
從曦兒手中接過茶水，于小丫頭一笑，視線落于陽滋身上，小姑娘的事情…聽雪兒她們說起過。
的確。
陽滋現在的年歲…早就可以成親了。
尚公主人選？
帝國之內，隨意選擇。
皇兄…似乎想要讓陽滋自己抉擇，自己挑選屬于她的尚公主人選，難得的殊榮。
難得的恩寵。
咸陽宮其余公主，年歲十五六之后，就可議定姻親，禮儀有序走完，就可離開咸陽宮，過她們的日子了。
陽滋。
都雙十上下了。
早該可以有那般事，皇兄和公孫麗應該也和她說過，陽滋…一直沒有那般心思。
只是。
雪兒她們所言，公孫麗對那般事還是有些催促的，還是希望陽滋早些嫁人的。
為此。
陽滋不耐，數年來，許多時間都不在咸陽宮待著，跨乘鴻鵠、鵬鳥，帶著曦兒一處，滿諸夏游玩。
再加上河上，倒也不為孤單，倒也不為危險。
看小姑娘現在瀟灑自在的模樣，周清含笑一語。
“您…您不會也和母親一樣吧？”
“父皇…父皇都說等我什么時間想好了，就什么時間再準備那些事。”
“叔父，您…，要不換個話題？”
“母親真討厭。”
“叔父，如今您回來了，食鐵令的事情該了結吧？還剩下最后兩枚食鐵令，不知落在誰手中了。”
“對了，叔父，當年我和曦兒隨蜃樓一塊海域東進的時候，曾碰到一群聰明可人的魚獸，您…可帶了回來？”
“那些魚獸還真是聰明。”
“只是近海難有它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