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成真。還愿任務:拍一次VOGUE雜志吧。”
哈,哈,哈。
盡管跟張宇的碰面大概只有一分鐘,但現場羨慕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很多人根本說不上話,就看見一個臉生又嫩的,被陳舒招過去跟張宇說笑了“好久好久”。
誰呀?
個底下鋪著塑料袋,身上蓋著麻布袋的,還挺會鉆。
一天的大小秀看完挺累,除了LV、知名設計師的這些大秀,大部分秀都是李寧那種,甚至還會更小的,一場紐約時裝周,大約有300場秀,絕大部分都是紐約的不知名設計師貢獻的,多看看還是會有很多啟發。
季銘他們挺晚才回到酒店。
一進門,喻曉就笑了一聲。
“嗯?”
“有沒有發現譚雪爾剛才看你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兒?”喻曉嘖了一聲:“你當心點,別中招了。今天看到你跟陳舒、張宇能說上話,我看她就不太對勁了,可能有什么想法吧。你要是怕麻煩,自己注意點,要是無所謂,就當我沒說了。不過,呵呵,你一個中戲演員,何必找這種入行好幾年的模特呢?除非你愛好特殊了。”
譚雪爾要是在這,絕對會一巴掌巴死他。
這無間道玩得好啊。
“我知道了,謝啦。”
“你對咱們這個圈還是沒認識透,昨天我看你還喝了她的飲料?是不是覺得男女模特沒競爭,她又對你挺熱絡,有點意思,就覺得安全了?”
“她自己喝了一口啊。”
“那她要是沒咽下去呢?那她要是喝了個空呢?往酒水里放東西,可不是電視劇才有的,多著呢。你聽過‘乖乖水’‘聽話水’么,喝了之后就乖乖聽話了,什么反抗都沒了。”
季銘怔了怔,這個圈世道險惡他是知道的,但有時候還是沒法跟現實對應。
“呼,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啊。”
喻曉往床上一倒,出了一口氣:“我這不是巴結你呢么,好歹等你一飛沖天,還能提拔提拔我,哈哈。”
譚雪爾并沒有做什么,一直到他們飛回國內,她說要蹭辰哥的車。
喻曉跟季銘對了一眼,沒有湊熱鬧,自己打車回了。
“辰哥你真好,還來接人。”
“覺得哥哥好,就一腳踢了你公司,來跟著哥哥混啊。”辰哥嘴花花,不過他老看季銘,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
一直到把譚雪爾送到雙井橋,繞回中戲的路上,辰哥才開口。
“你沒睡她吧?”
“噗,咳咳。”
一口水噴的前玻璃上都是。
“什么啊。”
“沒睡就好,哥哥我是怕你一只小雛雞,被人家技術高超的小母雞給吃了便宜。”
季銘這一回,真是刷新了對模特圈的黑暗認識,從喻曉,從辰哥,從聽來的零零總總,這個圈都是些什么呀,為求上位不擇手段,互相排擠猶如宮斗,挑三揀四看貨出價,還性別不明取向難分。
修羅地獄啊。
他不想說話了,心累。
“行,下回有活兒我再找你啊。”
“嗯。”
“嘿,哥手下也有去過紐約時裝周的了,工作會給你好好挑的。”辰哥嘚瑟的很,小破車走的時候,灰塵都有節奏感了。
季銘搖搖頭,打開微信,把譚雪爾給拖出來拉進黑名單,然后刪掉了,把喻曉的也找出來刪掉了。
都滾蛋吧,沒時間陪你們玩兒宮心計。
回到宿舍,季銘有睡到地老天荒的沖動,實在是太困了,太累了,黏著中戲宿舍這張床,他才知道自己是那么那么累,簡直想要跟床合二為一,睡過去之前想一想,還要去杭城錄第三期演員,錄完回來馬上就是雷雨的巡演。
啊啊啊,想死。
一覺醒來,宿舍滿了。
季銘睡得太長,還有點迷迷瞪瞪的:“我睡了多久,都開學了?”
“…完了,銘兒睡傻了,以后看來只能靠這張臉被包養了。”譚子陽拉了嘴角,很同情的樣子,丟了一瓶神仙水過來:“喏,你的。”
王瑋從鬼子國給帶的。
“謝了啊。”
季銘晃晃腦袋,有點清醒了,過了一個年,三個室友,王瑋沒咋變化,就是衣服走了點和風,譚子陽拍了部劇,成熟了點。變化最大的是周鑫,交往好幾年的女朋友傍了金主,對他打擊很大。
“包養有什么不好的?”周鑫把自己的護膚品放在架子上:“有錢什么都好啊。”
“…三金,你這個價值觀被打擊的有點扭曲啊。有錢人就什么都好?有錢人他幸福,那他有煩惱么?他是想買什么就能買什么,但他能感受求而不得的痛苦么?有錢也不是萬能的。”
譚子陽胡說八道。
被季銘跟王瑋狠狠瞪了一眼,什么玩意。
“好好好,安慰安慰你,都說這生活就像強@奸,那你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了唄。”
“這次生活太粗了,我享受不了。”
周鑫逗了一句,就哭了。
越哭越大聲,一邊哭一邊控訴,讓譚子陽給他叫好的聲音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對她還不夠好么?”
“她為什么要自甘墮落去賣肉?”
“她不要臉的么?”
然后從控訴到自我鞭笞。
“是我窮,是我沒用,是我不夠紅,都是我廢物,我是廢物。”
寢室里,譚子陽努力營造的一點輕松氛圍,算是點滴不剩了,太殘酷了。他們這幾個,已經是中國藝校生中的頂尖層次,中戲表演系,可是依舊需要這么赤@裸裸的感受到生活的殘酷,未來的無著,茫茫然四顧,看不見一盞明心見性的燈。
季銘坐在床上,突然覺得忙一點,什么都算不上了。
“鑫兒,好好努力吧,不努力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努力有用么?劉麟紅不也努力過了,還不是選擇了那條路?”
無話可說。
“P話,”譚子陽把精華乳哐當座在桌面上:“劉麟紅努力什么了?她才多大,努力幾年了,不就是耐不住寂寞,自甘墮落么?別特么玷污了努力兩個字兒好不好?周鑫,咱們學校,娛樂圈,整個京城,整個中國,多少人為了過好一點辛辛苦苦啊,人也沒有說要去賣啊,不都兢兢業業么?怎么著,你就看見劉麟紅那么一個玩意了?狗屁。
老子拍那么一出上不了的破戲,還熬了十天夜呢,你問她熬過夜拍戲么?她只熬過夜蹦迪。”
或許季銘很久以后都會記得今天,在他們進入大二下半學年的開頭,中戲宿舍里有過這么一場討論,關乎未來,關乎努力,關乎每個人不同的抉擇。
“去吃東西吧?”
“走,喝一壺去,王瑋你今天不許喝果酒。”譚子陽嘩一下站起來:“三金走吧,一醉解了千愁,醒來還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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