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波士頓凌晨十二點鐘的談話,成為了這個小隊和腸癌進行決戰的指示書。
準備了如此之久,人類節節敗退,雖然有時候一些藥物可以讓人類稍作負隅抵抗,但是很難去戰勝癌癥。
但是現在,他們找到了敵人的線索,只要順藤摸瓜進行研究,很可能會研究出敵人的老巢,最后一舉殲滅!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
這幾位科研戰場上的老將此時都握緊拳頭,做好了誓死一搏的準備!
臉上滿是大無畏的革命精神!
白燁尷尬的笑了笑:“好了,我的報告結束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康西丁教授,回籠覺一定會充滿幸福感的!”
康西丁看著白燁,眼神一眨不眨,認真的說到:“年輕人,你會被人類記住。”
康西丁這么認真,讓白燁有些尷尬,畢竟平素里,這個幽默傲慢甚至帶著一絲偏執的億萬富翁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很少這么認真。
白燁咳咳一聲:“不要這么濃重好不好,搞得一股悲壯的氣氛,趕緊回去睡覺吧,老人家,我想讓你多活幾天,到時候看我拿下諾貝爾獎。”
莫斯坦幾人聽完之后,紛紛笑了。
而博納這時候忽然說道:“對了,去年阿爾巴尼獎原本要頒發給你的,可是你遲遲沒有出現,就頒發給別人了,改變我跟組委會打個招呼,今年的頒獎儀式你記得去參加。”
白燁頓時一怔!
自己錯過了阿爾巴尼獎?
這個大獎據說是有稱號屬性的!
被成為小諾貝爾獎的阿爾巴尼醫學獎自己竟然忘了!
可是白燁淡淡的表情在博納眼里就高深了許多,內心不得不感慨一聲,中國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悠久的歷史底蘊讓他們的天才都云淡風輕,寵辱不驚!
這才是真正的貴族啊!
白燁轉身問道:“多會兒頒獎?”
博納:“二月份。”
白燁:“現在幾月份了?”
博納:“后天圣誕節,你知道明天是平安夜嗎?把我們這群老家伙叫出來討論這樣的事情。”
白燁最近忙的根本記不清時間了,山中無歲月,實驗室內也沒有。
自己離開已經將近一年時間了。
告別之后,眾人紛紛離去,白燁坐在會議室內,竟然不知道去哪兒,此時已經兩點多了,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波士頓的夜晚燈火通明,臨近圣誕節的美國就像春節的中國一樣喧鬧。
可是這種喧鬧和白燁內心仿佛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他忽然覺得有些想家了。
有些想老白,想梓顏了。
白燁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窗外,此時的內心竟然波瀾起伏,難以平靜。
來到哈佛一年多了,他進步很多,學習到了太多的東西,取得了大量的成就,或許得到了別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夢寐以求的東西。
可是幸福嗎?
滿足嗎?
想到去年在協和陪著李梓顏的小幸福,此時此刻的白燁,似乎并沒有太多的幸福感。
生活,總是有舍有得。
白燁此時忽然想飛回國內,去看一眼梓顏,一眼就夠了。
這種沖動越來越強烈。
梓顏今年30了。
白燁29歲。
這個歲數,胖子的孩子都滿周歲了吧?
小時候的那些高中同學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吧…
這個時候,白燁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想啥呢?”
這句話是中文,讓白燁忽然產生滿滿的熟悉感。
轉身一看,是劉越。
白燁起身:“你怎么沒有回家?”
劉越聳了聳肩:“哪里有家?這里只有一個單身宿舍,我都不知道多久沒回去過了,我現在住在實驗室。”
白燁由衷的說到:“佩服!”
劉越笑了笑:“別佩服了,出去走走,每次來到這里都怪壓抑的。”
白燁點頭,跟著劉越起身出去了。
劉越有一輛車,是一輛老式的沃爾沃:“這是博納教授的淘汰的車。”
白燁忽然好奇的問道:“怎么開這輛車,年輕人不是都喜歡豪車嗎?什么GTR、蘭博基尼、法拉利?你不是挺有錢的嗎?”
劉越沒有否認,反而認真思考一番:“恩,有道理。”
“太忙了,沒有時間去買車。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就去買。”
劉越帶著白燁到了一個公園廣場,說道:“到了,下車吧。”
“這里是波士頓公園的蛙池溜冰場,也算是波士頓的特有建筑了。”
白燁裹了裹衣服,感受著全球冬天共有的寒意,有些不解的看著劉越:“為啥來這里?”
劉越理所應當的說到:“因為我就知道這里。”
“你來波士頓七八年了吧?就知道這里?”
劉越點頭:“是的,我只知道這里是很有特色的地方,特別是波士頓的冬天,白天的波士頓公園的蛙池溜冰場有多人,十分熱鬧,到了晚上之后,這里一個人沒有,但是夜燈很漂亮,而且…很安靜。”
“我喜歡在這里坐坐,這是一個很有意境的地方。我可以思考很多事兒,你知道嘛?關于細胞通路學說,就是我賣給輝瑞幾個億美金的那個專利,我就是晚上在這里想出來,那天我在公園里走路,忽然一只腳被卡在了冰窟窿里,我當時就想到那個特別的通路學說…”
白燁忽然不想和他聊天。
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后,劉越說道:“我看你有心事,開導開導你。”
繼續沉默,大約沉默了一個小時。
但是不得不說,這里真的別有一番滋味。
而白燁轉身看著坐在那里的劉越,只見他似乎十分享受這種感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又是許久,白燁這才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劉越點頭,起身去開車,車上,劉越:“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我每次不開心了或者有心思了就來這里,每次都有收獲。”
白燁暗暗發誓,下次絕對不讓這家伙開導自己了。
但是,看著劉越認真的臉,白燁卻忽然忍不住笑了。
劉越轉身看著白燁開心的笑,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經過這些日子里的相處,白燁發現,劉越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人,單純的人,善良的人,聰明的人!
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在和人相處。
一夜未眠,白燁天亮之后,定了一張機票,飛往中國京都的機票。
經過劉越一晚上“波士頓公園的蛙池溜冰場式的”的安慰,白燁更想梓顏了,他在這個寒冷的晚上,和同為單身狗甘心于細胞為伴的劉越相處了一晚上,他也的確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果斷回國。
不得不說,劉越這一招挺靈的,起碼白燁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