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在努力想領悟不滅法則,白色小蟲卻是越來越多,肉身內已經無法存放,越來越多的白色小蟲逼得爬出了肉身之外,密密麻麻的白蟲猶如在吸食腐肉的蟻蟲。
當然它們不是在吸食腐肉,而是在吞噬骨頭,時不時發出咔嚓咔嚓讓人聽了感到牙酸的聲音。
周凡的眼瞼無法合上,他的眼球被白色小蟲堆滿了,他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不過他不在乎,還是心無旁騖地嘗試著跨過法則的門檻。
白色小蟲多到無法堆放,骨頭剛一生長出一點就會被吞食掉。
白色小蟲還在不斷增殖,但它們的增殖速度已經在減慢,它們數量實在太龐大了,周凡的身軀完全被覆蓋住,看不清這是一個好似爛泥一樣的人,遠處看起來就似地面有一小處被涂抹成了白色,這白色在蠕動。
骨頭不夠食用,它們數量的增長就只能放慢了。
周凡預想中的增長閉環被打破了,很快有一批白色小蟲在無法獲得食物后離去,而其余的白色小蟲留了下來繼續啃噬骨頭,當數量再度變多時,又會有白色小蟲離去。
這又形成了新的閉環,對他來說,這情況并沒有任何的緩解。
周凡對這一切不得而知,他在嘗試領悟法則時,感覺到了冥螅逆輪體快要達到了極限,但他依然無法跨過那道門檻。
在劫難逃了嗎?
這刻在生死面前,他反而顯得十分冷靜,他的心近乎冷冰冰的雪。
身體骨頭生長速度在變慢,這宛如繃緊的弦,遲早會斷。
他的意識變得模糊不清,他的生命正在流失,直至他的意識徹底失去。
他睜開了眼,第一時間坐起來的他發現自己赤著身體,不過他的骨頭還在,他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他當時遭到了無數白色小蟲吞食自己的骨頭,而冥螅逆輪體當時也達到了極限。
他在做夢?
這不會是夢,也不應該是某種幻象。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更不是昨夜睡覺的地方,他扭頭看去,看到了鬼葬棺。
他在地方變了,但鬼葬棺還在,灰影女孩與兩個灰影小孩還是在注視著他。
早已習慣的周凡微微沉默,難道是鬼葬棺幫了他?
這又有些不對,畢竟鬼葬棺在他遭遇生死厄運時,都是采取了旁觀的態度,它應該不會幫他。
那這是怎么回事呢?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那些白色小蟲呢?
他認真想了想,懷疑與冥螅逆輪體有關,畢竟上次黑鴉怪譎也是如此,冥螅逆輪體被逼到極限之后,法則發生了沖突,使得他活了下來。
這次冥螅逆輪體同樣被逼到了極限…只是白色小蟲又與那黑鴉怪譎不同,這不是法則型怪譎,不可能出現法則沖突的情況,冥螅逆輪體是如何做到的?
他無奈搖了搖頭,他當時失去了意識,單憑猜測,很難去想象當時發生了什么事。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活了下來,他又瞥了一眼鬼葬棺,它還在,那厄運就沒有結束。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我的刀…”周凡后知后覺苦笑了一聲,現在他真的是赤身一人,雙刀都不在了,星霜刀與德字刀都是靈兵,即使對他這種層次的修士來說,想弄來靈兵并不難,但這雙刀跟了他這么久,還是有感情的。
不過他不是很擔心,就算他尋不回原來的地方,恢復實力想尋回雙刀并不難。
他身無一物,又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他很隨意選擇往西邊奔了起來。
荒涼而腐朽的氣味還在,近乎寸草不生的環境,讓他確認自己還在骨墟之中。
他跑了一會,尋到一頭猛獸,他徒手殺死這頭猛獸,把獸皮剝了當作衣衫,又弄來火,把獸肉烤熟,簡單吃了填飽肚子。
吃完后,他才有余暇思索,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他本來說第三天就回小綣那邊,現在他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今天估計是回不去的了。
不過他已經跟小綣說的是最快三天回去,就算今天不回去,小綣也不會擔心。
他決定還是四處轉轉,看能不能尋回自己的雙刀。
首先還是似之前那樣,要尋到一個比較高的地方,說不定就能辨認自己的位置。
他發現自己進來三天,所有白色霧氣都消失了,現在的視野都變得清晰了很多。
鬼葬棺一直在跟著他。
周凡沒有尋到適合登高望遠的地方,也沒有尋回自己的雙刀,他反而看到了一面墻。
白色霧氣凝聚而成的墻,墻高不過一丈,就這樣橫亙在他面前。
原來霧氣不是消失了,而是聚集在一起。
墻的霧氣緩緩飄蕩,有些從中逸散出來,但很快又被吸收 他看不到墻的盡頭,要是以前的他肯定早已遠離這奇特的霧墻,但現在他還是走近了這霧墻。
“那邊說不定會有十分危險的東西在…”他心里浮現這個想法,嘗試著伸出左手觸碰了一下這白霧墻。
左手順利探了進去,左手沒有受到什么猜想中的傷害。
他伸回左手,又耐心等待了一會,確認左手沒有問題,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他不再猶豫,往霧墻走去。
他穿越了霧墻,就似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這里不再荒涼,而是一個樹林,樹林的各種植被生長得很好,腳下的草都有他膝蓋高了。
森林陰暗,他看了看四周,也看不到什么,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白色霧墻還在,而鬼葬棺也從白色霧墻穿了出來。
鬼葬棺跟過來不奇怪,鬼葬棺不跟過來才奇怪。
他沒有再看鬼葬棺,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森林里走了一會,尋到了一個高樹,就往上爬了上去。
他現在一身力氣還是很驚人的,爬樹而已,難不住他,沒有費多少時間,他就爬上了樹頂。
天空籠罩著灰色陰霾,看起來壓抑低沉。
他面露驚愕,因為他看到了一座塔。
圓形的塔矗立在草地上,距離他很遠,要不是仔細看,還是有些看不清。
他曾經見過那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