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葛捕頭與數個捕快都被廳內的一幕嚇到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狠的人,把所有頭發硬生生扯掉,想想就覺得痛。
尤其是周凡的頭頂還血肉模糊。
“周力士?”葛捕頭看著周凡,眼露警惕喚了一聲。
“嗯?”周凡的眉毛微挑,看向葛捕頭。
“你沒事吧?”葛捕頭吞了一下口水問。
“我這樣子像沒事嗎?”周凡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瓷瓶,瓷瓶上是儀鸞司府研制的傷藥,他拔開塞子往自己的頭頂灑下.藥粉,“葛捕頭,麻煩給我取些繃帶過來。”
葛捕頭喔了一聲,連忙揮揮手,讓一個捕快去替周凡找來了繃帶。
由于情況還不明了,他們也不敢貿然踏進屋內,只是將繃帶扔了進去。
周凡撿起繃帶,就繞著頭包扎起來,在自己的下巴上打了一個結。
以他的譎人能力,頭上的傷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周凡包扎完后,他又掃了一眼狼藉的廳內,那具被燒焦的尸體也因為繾綣發的切割而支離破碎,滿地都是黑色的發絲。
周凡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頭發這么長的一天。
他用腳踏了踏,將頭發推到一邊,找了一個位置,盤腿坐了下來。
現在繾綣發沒有再長出來,但不代表它真的是死了。
這玩意連禁邪符都沒法對它效果,更別說測譎符什么的了。
那個陷害他的人對儀鸞司的手段顯然早有防備,特意挑選了這種隱蔽性很強的怪譎來對付周凡。
周凡眼神微冷,他會想法將那人找出來的。
葛捕頭他們陪周凡耐心等著,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周凡的頭發也沒有似之前那樣瘋狂長出來。
李九月、還有兩位儀鸞司的符師都回來了。
他們沒有找到有效可對付繾綣發的辦法,回來一見到周凡這樣子,面面相覷起來。
周凡講述了自己的做法后問:“兩位老大人,你們覺得繾綣發死了沒有?”
兩位符師對望了一眼,兩人皆是搖頭,衛符師道:“周力士,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似你這種對付繾綣發的辦法,聽起來很簡單,就是不知…”
“就是不知是否真的殺死了繾綣發?”周凡接著衛符師的話道,他心里同樣有些懷疑。
畢竟這可是血怨級的怪譎,只是通過拔發就能殺死?
要不是擔心頭發會牽連到自己,周凡就不是拔發而是用云陰釘給自己的頭發來上一釘,只是云陰釘威力太恐怖,他怕云陰釘把他也殺掉。
兩位符師竊竊私語商量了幾句,衛符師又道:“不過繾綣發這么久都沒有出現,說不定是死了,就算不是死了也可能逃了,周力士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我建議周力士先回去歇息,我們會盡快查明白你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
周凡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
周凡從屋內出來,捕快們都連忙腳步后移,與周凡拉開了距離,畢竟誰也不知道周凡現在是什么樣的狀態,萬一不幸被繾綣發寄生了,那就糟了。
唯獨李九月不慌不忙站在周凡身前。
在不遠處一直偷偷躲著的青鬼面具人看著周凡安然出來,他愣住了:“這是怎么回事?繾綣發也殺不死他嗎?”
不過現場這么多人,青鬼面具人沒有多想,而是很快隱身離開了這里,他的臉色很為難看。
周凡沒有立馬離開,而是沉默看著捕快們將屋內的頭發燒掉,他才帶著老兄與李九月一起離開了這里。
“周兄,你是回司府還是回自己的住處?”待走出一段距離,李九月面露憂色問。
周凡無奈笑了笑:“回住處,我這種狀態去了司府只會給人添亂。”
現在他的情況還沒有徹底弄清楚,估計人人避他如瘟神,深怕纏上了繾綣發,就不去儀鸞司府了,就當是休息一天。
“李兄,你也別離我太近。”周凡笑著勸道,“畢竟無論誰中了詛咒或遇到寄生之類的情況,會遠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九月一臉輕松道:“周兄不用為我擔心,我站在你面前,當然是有著絕對的把握,這些東西還傷不了我。”
周凡見李九月如此說,就沒有再勸,兩人前行,李九月忽而皺眉道:“周兄要是回住處,萬一繾綣發出現,你一個人只怕…”
李九月不似周凡已經受傷,可以歇息,他還要繼續留在儀鸞司府幫忙。
“這個不用擔心,繾綣發就算真的出來也奈何不了我,到時我讓老兄來通知你們或者用消息符都可以。”周凡搖頭道。
“那周兄自己一切小心了,下值后我會來探望你的。”李九月又是點頭道。
周凡看著有些冷清的天涼大道,又深深嘆了口氣。
“周兄不用擔心,我已經拜托叔父利用消息符尋這繾綣發的解決之法,就算儀鸞司的符師們找不到辦法,這繾綣發又沒死,也不會無計可施的。”李九月以為周凡是在憂心繾綣發會再度出現,他開口安慰道。
“繾綣發只是一方面,我更擔心的是…”周凡停住了腳步。
李九月也跟著停住了腳步他看著周凡問:“周兄更擔心的是什么?”
“你認真看著我。”周凡臉色嚴肅道。
李九月覺得周凡這個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微微仰頭看著周凡,周凡還是比他高上幾公分的。
李九月的眼里帶著疑惑,看什么?
“沒有頭發你覺得我還帥嗎?”周凡一臉認真問。
李九月愣了一下,看著下巴打著繃帶結的周凡,還有周凡這個問題,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喜感。
李九月澄澈的眼里露出笑意,嘴角微.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喂喂,你別笑,我是認真的,連.發根都扯出來了,就算沒有繾綣發,頭發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出來,說不定會禿一輩子的。”周凡臉色凝重道。
這關乎他在李九月心中的形象。
畢竟他喜歡李九月,萬一李九月不喜歡禿頭怎么辦?
李九月還是止不住地笑,他笑得兩根粗眉毛在不斷上下亂抖,一時間顧不上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