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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 老人與狗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開心的在醫院里走來走往,像是吃了咖啡豆的小綿羊,說什么都不肯回圈。

  老板還活著,而且聽聲音,似乎活的很好。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終于對諾獎有了興趣。

  這是一個好消息,特別好的消息。

  從前在海城的時候,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始終不懂得為什么鄭仁對諾獎不上心。

  是程度不夠么?確定不是!

  在瑞典,當著梅哈爾博士的面,蘇云那一大段翻譯,或許能說出幾分鄭仁的心聲。

  但不管怎么說,老板終于有了斗志,教授轉悠了半個小時,才決定要出往找一家酒館,獨自慶祝一下。

  讓小奧利弗看管病房,以免tips手術術后患者涌現問題,教授自己一人走出912醫院大院。

  固然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天已經黑了,但是夜生活剛剛開端。街上人并不少,甚至要比白天還要多一些。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心情特別好,安閑的在路上走著。

  找一家酒吧,不能喝多,由于明天還有tips手術。

  那么只喝三…哦,不,必定要喝五瓶啤酒,然后開開心心的回酒店。

  信馬由韁,教授漫無目標的走在路上,沉浸在興奮還沒退往的歡愉之中。

  這是一種享受,甚至要比飲酒更能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感到開心。

  老板說今年能拿諾獎,那么必定就能拿到,根本不會有什么意外,教授的心里是這么想的。

  一次一次的成功,在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跡,老板說的話確定能行!

  今天的夜色是這么的美,教授心里暢快無比。

  走著走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看見前面烏央烏央擠著很多人。也不是擁擠、熙攘,是在排隊。隊伍很長,波折蜿蜒了幾個彎,已經看不到最前面是什么情況。

  自從鄭仁離開后,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就沒有從912醫院出來。他愁悶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不愿想起任何事情,尤其是不久之后梅哈爾博士就會來華做二期冠脈手術。

  只要一想起來,鄭仁生逝世不知,教授都會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人生都黯淡了很多。

  不過今天不一樣,知道老板還活著,而且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電話里聽出來老板對諾獎有了渴看。

  這就夠了,難道不是么?

  這群人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么?教授好奇的享受著生活,對新鮮事物布滿了興趣。

  他從旁邊超出蜿蜒的長龍,看到最前面是一個捐款箱。有志愿者在繁忙著,不斷表達著謝意。

  這是慈善募捐?教授有些懷疑,隨即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像是乞丐一樣的老人弓著腰走過來。老人的身后,還隨著一只瘸腿的小狗。

  小狗很懂事,謹慎的跟在老人身邊,像是一名警衛,半步都不肯離開。

  老人沒有直接往捐款處,而是來到長龍的最尾端,帶著那只臟兮兮的小狗排隊。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停住腳步,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很新奇。他籌備好好看看,然后明天和常悅、謝伊人講述。

  最近氣氛很壓抑,教授能感到的到。

  他想法想法要斗常悅、謝伊人開心,但每次都徒勞無功。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估計,明天自己把老板打電話的消息告訴她們,或許會開心一點?

  嗯,必定會的!

  站在遠處,教授看到老人從懷里拿出一張硬邦邦,像是磚頭一樣的大餅,用力一掰,大餅被掰下來一塊。

  嗯,是掰,而不是撕。

  這么大歲數了,能吃動么?教授有些懷疑。

  由于他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現在教授已經離別了很多他年輕時候愛好吃,卻比較費牙的食品。

  老人把掰下來的大餅遞給身邊的小狗,然后自己一邊排隊,一邊抱著大餅在吃。

  餅很硬,費力咬下來一口,他拿出半瓶水,喝了一點水。

  就這樣,他一邊排隊,一邊和相依為命的小狗吃著東西。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很愛好這種生活,他甚至無數次的想,等拿到諾獎,人生美滿了,就帶著自己心愛的小提琴,開端流浪。

  但盡對不能吃這么硬的餅,教授享受的是流浪的無拘無束,而不是要天天缺衣少食,餐風露宿。

  這個老人,他要捐款么?他似乎連自己的生活都維系不下往了。

  老人很沉默,小狗很懂事。

  一張大餅,用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吃進往。

  半個小時,老人已經接近了捐款箱。教授感到自己很荒謬,竟然在這兒站了半個小時,而不是往酒吧喝著啤酒慶祝老板終于要回來了。

  又過了十分鐘,老人來到捐款箱前。工作職員很詫異,但還是熱情的遞給老人一瓶水。

  老人微笑拒盡,一張臉上,堆滿如山的皺褶,每一道皺褶里都很臟,帶著油泥。

  他從懷里取出一個玄色的已經磨掉色的包,警惕翼翼的打開。

  一張張最大面值是五元的零錢被取出來。

  老人很警惕的把錢捋好,按照面值大小,堆成一沓,最后交給了工作職員。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很不懂得,這些錢,他估計只有二十多塊,折換成歐元…完整沒必要。

  他是捐款的么?為了遠遠的那面的那場地震?

  工作職員收起錢,很客氣,其中一個女孩扶著老人離開,走了十多步后,和老人說了幾句話,然后深深鞠躬。

  老人擺了擺手,臉上的笑臉在夜幕下的霓虹燈光中,顯得殘暴而又慈愛。

  小狗似乎知道完成了一天最重要的工作,開端歡樂的在老人身邊跑來跑往。

  佝僂的背影漸漸消散在夜色之中,消散在五彩斑斕的都市光輝燈火后,融了進往。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皺著眉,他似乎看到了老板的身影,他似乎懂得了一點老板為什么放下諾獎,直接離開。

  離開的不僅僅是諾獎,還有他心愛的姑娘。

  嗯,云哥兒應當也是這么想的。

  是這樣么?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回頭看往,長龍一點沒有變短,還是那么長,長的一眼看不到頭。

  他沉默了,完整沒有飲酒慶祝的心思。

  教授低下頭,心里有些迷茫,在夜幕籠罩下的帝都街頭轉悠著。

  注:我09年往大連的時候,火車站前門有一個拾荒的老人家,帶著一條小狗。當時只是看著有趣,小狗很聽話,還能做一點小事兒。后來秋天氣象漸冷的時候又往了一次,小狗生了一窩狗崽子,活蹦亂跳的。

  我看到兩對大學生情侶買了肯德基,在喂狗。站了一會,聽其中的一個男孩兒給女朋友講,08年他往捐款,看到老人家和這條小狗在排隊的故事。

  天冷了,我找地兒做了一床厚實的棉被,離開的時候給送過往。老人家往拾荒賣錢養家,不在。我把被子放下,打開一個角,看著小狗們鉆進往,有些開心。

  好久沒往大連了,不知道他和它還在不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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