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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5章 官家的親爹為某打抱不平

夢想島中文    北宋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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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有人彈劾沈楊氏,說她縱奴行兇。”

  小朝會,事情商議完了,韓琦才把這事兒說了出來。

  “女子行兇…可有緣由?”趙曙板著臉,看樣子有些火氣。

  “陛下,說是宗正寺主簿賈俊被趙仲林欺壓,他的娘子和沈楊氏交好,就去求了沈楊氏。沈楊氏就著家奴出門,在大相國寺外令家奴踢斷了趙仲林的一條腿。”

  事情很簡單,就是一個貴婦人殘忍撒潑。

  “跋扈!”

  趙曙怒不可遏。

  “是。”

  宰輔們低眉順眼的,韓琦甚至和老對頭富弼交換了一個眼色。

  大伙兒就等著看官家會怎么處置楊卓雪,若是來個拿人,這事兒就有趣了。

  趙曙說完就看向了包拯。

  這時候包拯該出來為楊卓雪辯駁了。

  包拯出班道:“陛下,那趙仲林早年放高利貸逼死過人。”

  “竟然這般嗎?”

  這事兒張八年早就告訴過他,但政治在許多時候就是演戲,換做是后世的說法,帝王就是最佳男演員,宰輔們就是最佳男配角。

  “是。”

  包拯憤怒的道:“此人在宗正寺也多有貪腐。”

  宗正寺就是個封閉的系統,外面的人不能插手…

  等等!

  韓琦一個激靈,看了趙曙一眼,突然覺得脊背發寒。

  官家一直想插手宗正寺,可阻力卻不小。在登基之后,趙允讓就避嫌,大多時候在家,宗正寺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不在他的視線之內。

  這就是個好機會啊!

  陰謀論的韓琦覺著官家的每一個毛孔里都是算計,不禁后怕不已。

  老夫這些年可沒少干些讓官家想吐血的事兒,若是他秋后算賬怎么辦?

  “趙仲林無恥,宗室之恥!”

  帝王一張口,這就是定性了,誰敢來玩翻盤,盤踞在郡王府里的趙允讓會讓你知道什么是宗室長者。

  老趙許久都沒發飆了,韓琦有些想念。

  “至于沈楊氏…”趙曙說道:“據聞是被沈安指使。”

  韓琦想捂臉。

  不就是為了抵消沈安的功勞嗎?

  可也用不著繞這么一個大圈吧?

  好了,沈安人還在西北,媳婦已經給他惹了一個禍,丟了一口鍋。

  這樣的媳婦怎么樣?

  “賢惠!”

  出了大殿后,包拯一本正經的夸贊道:“當年聽聞楊繼年家有合適的小娘子,老夫就去看了看,一看就是賢良淑德的,正適合沈安,于是老夫就給他定了下,如今看來,她已然成了沈安的賢內助,老夫甚是欣慰啊!”

  韓琦點頭,“這等時候還記得給沈安闖禍,可見冰雪聰明!”

  連富弼都難得的贊同了老對頭的看法,“那趙仲林不說十惡不赦,卻也惡貫滿盈,這老天不收他,卻被沈楊氏打殘了,可見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個…”韓琦突然想起一件事,“官家沒說如何處置吧?”

  包拯搖頭,“官家都說了此事是沈安指使,那就算在沈安的身上吧。”

  “可她怎地篤定沈安此行必然會立下大功呢?”

  “是啊!”

  韓琦和富弼都有些不解。

  包拯不說,韓琦冷笑道:“希仁,大家都在政事堂共事,你難道看不起老夫?”

  “此事…”包拯苦笑道:“當時臨行前沈安去過老夫家里,老夫問他此行可有把握,他說…若是沒把握,他不會去西北。”

  “原話不是如此吧?”韓琦擠兌道:“沈安那小子的性子老夫還是知道些的,他說話不會這般。”

  包拯看了他一眼,“他的原話…旁人去了興慶府就是送人頭,反而會促進西賊內部的融合。只有他去了,此事才有希望。”

  這話自信的讓人覺得信心滿滿,韓琦干咳一聲,“小子大言!不過還是有些希望。”

  富弼擠兌道:“韓相以前可不會這般說話。”

  前倨后恭可不是韓琦的性子。

  老韓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要不你去試試?”

  兩個老對頭神色陰沉的看著對方,韓琦不自覺的開始挽袖子,富弼不甘示弱的拉了一下胸襟。

  兩個宰輔打架,這樣不妥吧?

  包拯說道:“官家怕是想在宗正寺插一腳,那趙仲林就是關鍵,二位,可別忽略了正事。若是有人來說此事,當知道如何應對才好。”

  韓琦冷冷的道:“讓他找沈安算賬去!”

  在許多時候,當一個家庭遭遇了重大挫折時,女人往往會比男人更有韌性。她們會去尋找門路,會去尋找一切可能的辦法。

  而男人在推算過可能性之后,有不少人會淺嘗即止,然后沮喪悲觀,以酒澆愁。

  賈俊就是如此。

  他坐在家中喝著悶酒,兩個歌姬在前方一人唱歌,一人跳舞。

  他家的家境不錯,這也是他舍得出數百貫給舅舅去跑官的底氣。而養兩個歌姬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事。

  “官人!”

  錢氏急匆匆的回來了。

  “某讓你別再出門了,可是沒聽到?”

  賈俊醉醺醺的把酒杯頓在案幾上。

  錢氏進來,見他這副模樣,毫不猶豫的端起盆就潑了過去。

  這個時節天氣乍暖還寒,所以賈俊弄了盆熱水來溫酒,這一下就被潑了個滿面。

  “哎呀!”

  賈俊的酒意一散,罵道:“你這個賤人!”

  錢氏想起在外面打探到的消息,就怒道:“我為你在外奔走,你卻在家飲酒作樂。”

  “你奔走了什么?”賈俊劈手就把酒杯扔了過去。

  錢氏避開酒杯,冷冷的道:“沈安的娘子出手,令家仆打斷了趙仲林的腿。”

  賈俊又拿起了酒壺準備砸,聽到這話后一愣,“誰?”

  “沈安沈龍圖的娘子!”錢氏冷笑道:“也是我的故交。我從未告訴過你。”

  “沈安…沈斷腿的娘子?”

  賈俊一下就蹦了起來,然后作揖道:“娘子,此事可不是玩笑。”

  錢氏側身,“你自己去打聽。”

  賈俊一溜煙就跑了。

  再回來時,他看向妻子的眼神都不對勁了,熾熱的嚇人,就像是兩人新婚的那一夜。

  “娘子,你竟然認識沈楊氏?”

  半個時辰后,他們兩口子出現在了沈家。

  錢氏去了后院。

  楊卓雪正在看賬本,果果在邊上復核,姑嫂二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卓雪,此事一出,我心急如焚,只覺得天都塌了,若非是你出手,我家官人的委屈無人得知,我想來想去,竟然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才好,錢財沈家是不缺的,聽聞…這是果果吧?”

  錢氏笑的讓果果想起了狼外婆。

  “是,這正是我的小姑。”

  錢氏笑道:“看著就是賢良淑德的,聽聞果果癡愛書法,正好家里有前漢的一幅字,我今日給帶來了,還請莫要嫌棄。”

  前漢的字?

  沈家收藏得有前漢的字畫,沈安把這些字畫當做是寶貝,保存的非常好。

  賈家送了這幅字畫來,在沈安的心中,大抵比趙仲林的那條腿還重要。

  “太客氣了。”

  楊卓雪不動聲色的叫人把字畫收起來,然后說道:“外子嫉惡如仇,但凡聽到這等不平事就會出手,我只是被他熏陶了些。”

  “可你卻因此而聲名受損,讓我如何不感激。”

  錢氏拿出手絹擦去淚水,“我家官人說了,沈家此舉義薄云天,對他幾如再造。此后沈家但凡有事,只需招呼一聲,賈家水里來,火里去,絕不懈怠!”

  這話的姿態一下就下去了,聽著有些像是效忠的意思。

  換做是后世,這就是認大哥。

  楊卓雪對此心知肚明,可她此舉主要是為了沈安抵消功勞啊!

  這等事兒她卻不好說,只能強笑著接受了錢氏的感激零涕。

  賈俊在前院和莊老實在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言語間對沈安極為推崇,說自己慕名已久,只是沒機會結識。

  最后他見到了動手的聞小種,毫不猶豫的拱手道謝,說以后只管去賈家尋他喝酒。

  “小人不會喝酒。”聞小種回答的很是淡然。

  賈俊覺著此人有些冷淡,不像是奴仆,等兩口子告辭出去時,就問了妻子。

  可錢氏也不知道,兩口子稍后就忘了此事。

  第二天賈俊就去了宗正寺。

  “見過賈主簿!”

  “賈主簿來的好早啊!”

  “賈主簿可吃了早飯?若是沒吃,下官這里正好多買了兩個饅頭,羊肉餡的。”

  宗正寺的官吏們熱情的讓賈俊有些恍如隔世。

  這是為啥?

  他有些不解。

  一個小吏大抵是想討好他這位新貴,就使個眼色,稍后兩人落在后面說話。

  “賈主簿才到汴梁,怕是不知道沈龍圖的威名吧?”

  “什么威名?打斷腿嗎?”這個賈俊是知道的。

  “打斷腿只是一個,關鍵是沈龍圖護短啊!他老人家看重了誰,那就是扶上馬還得送一程。”

  “比如說唐判官吧,原先在樞密院壓根不起眼,后來就是被沈龍圖看重,一路升官啊!如今是三司的判官,執掌大宋錢莊。”

  “還有杭州市舶司的蘇通判,年輕的讓人羨慕,他是沈龍圖的學生,后來一路被護持著執掌杭州市舶司,再磨礪幾年,怕是就要主政一方了。”

  賈俊的面色有些發紅,小吏一看就知道他是興奮加心動了,就笑道:“還有一個,沈龍圖和郡王交好…”

  “哪位郡王?”

  “當然是最厲害的那個。”

  嘖嘖!

  這樣的沈安,讓人真的是恨不能做他的門下走狗!

  “郡王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久別宗正寺的趙允讓來了。

  所有人都出來迎接這位本朝最大的大佬,就差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外加鋪毛毯了。

  趙允讓看著依舊是那個模樣,板著臉,背著手。

  “老夫許久沒來宗正寺了,可曾有人作亂?”

  老家伙開始耍流氓了,眾人一頭黑線,趕緊否認。

  您要說瀆職貪腐也就罷了,作亂…誰敢?

  趙允讓滿意的點點頭,然后突然問道:“聽聞有人在宗正寺里結黨打壓忠良?”

  賈俊渾身都在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激動的渾身顫抖。

  老天!

  官家的親爹竟然來為某打抱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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