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攤牌的時候到了
倫敦，對角巷，麗痕書店外。
“…讓父親、媽媽，與布萊克舅舅和解？”
德拉科·馬爾福一臉茫然地看著艾琳娜，困惑地重復了一遍。
就在前一瞬間，他甚至都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哪怕是需要研究危險的黑魔法、成為艾琳娜大姐頭陰影中的利刃，只要能夠讓父母脫離黑魔頭的掌控，他什么都可以做。
“沒錯，倘若你能做到這一點，那就意味著你已經具備了迎接魔法世界的資格。”
看到德拉科臉上錯愕的表情，第三代黑魔王不禁露出了笑容。
“德拉科，你知道湯姆·里德爾為什么會失敗嗎？作為一名巫師，他從剛開始的時候就走錯了路，魔法從來不是為了追求力量而存在的——如果伏地魔有什么事情弄不明白，那就是這個事情了，他的法術不過是巫術罷了，從始至終都不能稱作魔法…”
“可是，這些與父親、母親，還有布萊克舅舅有什么關系…”
德拉科·馬爾福皺了皺眉。
艾琳娜揚起眉毛，淺笑著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是一個好問題，但我并不打算直接告訴你答案。今天不能，以后也不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鑒于這本日記本，我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提示，回憶一下阿波卡利斯教授在他第一節黑魔法防御課上說過的話…現在，你該回家了…”
一邊說著，艾琳娜輕抿著嘴唇微微一笑，舉起右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努力成長吧，馬爾福先生…我期待著在休伯利安的艦橋上與你見面的那一天。”
伴隨著一聲宛若氣泡破滅的聲音，麗痕書店櫥窗邊上的一小塊空間光影閃爍了一下，逐漸顯現出了艾琳娜和德拉科兩人的身形，周圍街道上喧嘩嘈雜的人流聲仿佛忽然近了。
與此同時，一塊沉甸甸的金屬徽章落在了馬爾福的掌心之中。
霍格沃茨見習調查員德拉科·馬爾福（d級）
“休伯利安號？那是什么？咦，這又是什么…”
德拉科·馬爾福愣了愣，甚至沒注意艾琳娜對于他稱呼的變化。
只不過，還沒等馬爾福把話說完，那個精靈般的身影已經午后的陽光破碎開來，宛若盛夏夜空中的螢火蟲一樣，出現在了十幾米之外的麗痕書店收銀臺邊的一名女孩旁邊。
從周圍行人的表情來看，顯然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此前發生在這個角落的交談。
倘若不是手中消失的日記本、忽然出現的神秘金屬徽章，以及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若有若無淡淡的清香，德拉科·馬爾福甚至差點以為此前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從艾琳娜大姐頭的表現來看，這一次“秘密接頭”應該是結束了。
只不過…
德拉科·馬爾福握了握手中的那塊金屬徽章，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正在與一名陌生的小女巫親密交談的艾琳娜，不確定自己應該是就這么離開，還是上去問個清楚。
“嘿！回過神來了，新人——”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一個陌生的紅頭發年輕男巫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面前，他個子高高的、長長的頭發在腦袋后面扎成一個馬尾巴，耳朵上還帶著一只耳環，上面懸著一個小扇子似的東西。
總而言之，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非常“酷”的一名巫師。
德拉科·馬爾福注意到，在這位紅發男巫的掛滿各種裝飾品左胸袋位置，別著一個與他手中那個徽章差不多的金屬牌子，只不過上面的內容稍微有些區別，樣式也不大一樣。
古靈閣巫師銀行高級研究員比爾·韋斯萊（b級）
“馬爾福？嘿——”
紅發男巫打量了一下馬爾福手中的金屬牌，頗為好奇地挑了挑眉毛，旋即神色一正，挺直腰桿朝著德拉科·馬爾福主動伸出右手，鄭重其事地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比爾·韋斯萊，b級人員，你的引導者。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所有的問題和入職引導、任務都是由我來負責。至于正式講解和答疑…
比爾·韋斯萊抬起頭看了一眼馬爾福身后，頗為玩味地撇了撇嘴。
“顯然，現在并不是一個適合的時間，明天火車上見——”
“可是…韋斯萊先生，我——”
德拉科·馬爾福皺了皺眉，正準備繼續詢問幾句。
“德拉科！你之前跑到哪里去了？還有，你，離我兒子遠點！”
德拉克心中猛地一驚，只見盧修斯·馬爾福正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把他從比爾·韋斯萊身前拉開，臉上掛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排斥和嫌惡。
而與此同時，比爾·韋斯萊臉上和煦的笑容也逐漸消失，變成了一抹譏諷。
“爸爸！”德拉科心中一驚，有些慌張地說道，“我只是想在書店找書…沒什么…”
“德拉科，安靜！關于你的事，我等會兒再好好談談！”
盧修斯·馬爾福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鼻孔扇動著，噴著粗氣說道。
“等等…我記得你…韋斯萊家最大的兒子…”
盧修斯·馬爾福頓了頓，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那名紅發男巫，微微瞇起眼睛，用他那種慣有的、帶著些許傲慢的語調，慢條斯理地冷冷說道。
“無論你打算做什么，我奉勸你最好離我兒子遠點——”
“當然，我會記得您的建議…那么，再見了，馬爾福先生。”
比爾·韋斯萊禮貌地點了點頭，朝著德拉科·馬爾福咧開嘴笑了笑。
緊接著，比爾·韋斯萊沒有再說什么，轉過身徑直走進了對角巷的人流之中。
作為這一屆受邀回到霍格沃茨“進修”的巫師之一，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帶著新人熟悉組織，沒必要浪費時間與盧修斯·馬爾福進行無謂的口舌之爭。
“哼，德拉科——以后少和韋斯萊一家來往，我之前給你說過好幾次了——”
盧修斯·馬爾福說，他淺色的眼珠子一轉，落在了德拉科身上。
“這一家巫師界的敗類差不多已經墮落到了極致，我可不希望馬爾福家出現小天狼星的那種恥辱，經過半個暑期的時間，我想你已經看到了布萊克家破敗成什么樣子了。”
“放心吧，爸爸，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雖然暫時還不明白艾琳娜大姐頭背后的世界有多么廣闊，但從布萊克一家的沒落歷程中可以確定一點，無論是追隨伏地魔，亦或者是反抗伏地魔，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倘若想要讓父母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方式只有一個——消滅它。
德拉科·馬爾福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認真地又重復了一遍。
“絕對、絕對不會！”
與此同時，馬爾福父子視線之外。
在妖精道格拉斯和艾琳娜的幫助下，伊琳娜·伊萬諾維奇總算把那一大摞書整齊地放在了她新買的坩堝中，扶著愈發沉重的小推車跟著人流走出了麗痕書店。
“書籍、魔藥、衣服、儀器…”
站在麗痕書店一側的街道，艾琳娜仔細核對了一下伊琳娜的清單。
“那么現在就剩下你的魔杖了——唔，對了！差點忘記了，說起來…關于魔杖我還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作為給第一位霍格沃茨特招生的特殊選項——”
伊琳娜有些局促地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其實——”
“先不要急著拒絕。是這樣，我打算暫時借給你一根魔杖，舊魔杖，不出意外的話用起來應該也不那么順手，沒辦法完全發揮出你的天賦。倘若去奧利凡德魔杖店的話，你肯定能找到比它更適合你的魔杖，而且是永遠屬于你一個人的那種。”
“誒？！”
伊琳娜微微一愣，滿臉困惑地看向艾琳娜。
魔杖——這是每個巫師最為重要的，最為寶貴的伙伴。某種程度上來說，在魔法界之中每一根售出的魔杖，差不多可以等同于一名巫師生命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多疑惑，先聽我說完…”
艾琳娜一邊推著小推車，一邊輕聲說道，“關于你家里的情況，我已經從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那里了解了一部分——倘若暫時隱瞞、或者舍去“伊萬諾維奇”這個姓氏，以你的天賦、學識、努力，完全可以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開啟一段全新的人生。”
“艾琳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伊琳娜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聽起來有點像是此前的奇洛教授。
“賽琳娜，賽琳娜·克魯敏。你覺得這個名字怎么樣？”
艾琳娜的聲音愈發柔和了幾分，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奇怪情緒。
“這是我為你提前準備好的新名字和身份，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用這個名字去登記自己的魔杖，古靈閣巫師銀行那邊也會幫你更改好所有的資料——俄語翻譯成英文的過程中之中，稍微發生一點小小的偏差，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就在說話間，她們已經來到了一家又小又破的商店前。
店門上的金字招牌重新裝裱了一下，上邊寫著：奧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開始制作精良魔杖。只不過，灰撲撲的門框依舊讓整個小店看起來破破舊舊的。
在塵封的櫥窗中，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
“這就是傳說中全英最好的魔杖店，當代奧利凡德先生可以說是當今世界上最頂尖的魔杖工藝人之一，你只需要踏進這個魔杖店，就可以擁有一根與你契合無比的新魔杖。”
艾琳娜緩緩停下腳步，指了指幾米外的“奧利凡德魔杖店”，輕聲說道。
“或者…”
艾琳娜一邊說著，從長袍內兜中取出一個狹長的紙盒。
“你可以選擇繼續背負著‘伊萬諾維奇’這個姓氏，使用這一根不那么順手的魔杖，在布滿荊棘的霍格沃茨之中，戰勝、折服那些不比你弱的同齡人，成為一名偉大的女巫。”
“當然，倘若你可以完成一些小小的考驗，那么我也可以把它永久地借給你。”
在紙盒之中，靜靜地躺著一根烏黑的、宛若黑云石玻璃制作的魔杖，上面布滿了各種刻痕和磨損，看起來似乎已經用了許久，曾經經受過不少激烈地戰斗。
“這——”
視線觸及到艾琳娜手中的盒子，伊琳娜·伊萬諾維奇仿佛被針扎了一般，發出一聲小獸般的奇怪叫聲，女孩捂住嘴，目光死死地盯著艾琳娜手中的那根魔杖。
對于伊琳娜來說，這根魔杖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在她那些最美好的記憶之中，她曾經無數次看到過爺爺揮動著這根魔杖，指揮著茶具在家里客廳的餐桌上跳舞，或者在她面前變出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小動物、鮮艷的花團。
只不過…
“不可能！它、爺爺——魔法部那些人不是——”
“噢，確實，想要把它弄出來確實花了不少功夫。”
艾琳娜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萬幸的是，蘇聯魔法內務部解散了，剛接手這一塊的俄羅斯魔法部官員顯然要好說話得多…相比起放在魔法部的柜子里吃灰，賺點外快補貼家用，肯定劃算多了。”
“…爺爺。”
伊琳娜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從艾琳娜手中接過那根魔杖。
在魔杖右下角靠近末端的位置，那里有一個淺淺的凹痕，就好像是某種嚙齒動物啃咬過的痕跡——那是她五歲的時候，因為和爺爺慪氣，故意咬魔杖留下來的痕跡。
這是連父親都不知道的事情，僅僅屬于她和爺爺之間的小秘密。
“這不是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不會做出這種危險的事情。”
伊琳娜輕呼了一口氣，輕輕擦了擦眼角，小心翼翼地把魔杖放在貼身的衣兜中，轉過身看向站在她身邊的那只白發小魔王，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堅毅。
“總之…謝謝您。艾琳娜·卡斯蘭娜女士，雖然不知道您和您背后的勢力希望得到什么，但爺爺曾說過，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免費的禮物。你們付出這么多的心思和安排——那么，代價是什么？以及，您口中的那些考驗，又是什么？”
“真是讓人驚喜，坦白說，我此前可沒有想到你會這么——獨特。”
艾琳娜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俄國小女巫。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本來只是想在霍格沃茨之中放入一只可靠的小鯰魚，然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她可以考慮培養一名有潛力的副官了——無論是赫敏、漢娜、盧娜，她們的性格終歸偏弱了一些，她們更適合在一些陽光的場合充當正面發言人。
“至于代價…”
艾琳娜眼神閃動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先不要急，先陪我去參加一次約會…在休伯利安號上。不要擔心，伊琳娜，我們并不是什么壞人，我們只不過是理念和行事風格上，與一些老舊的規則不大一樣罷了。”
俄羅斯，世界的另一邊。
圣彼得堡郊外，羅蒙洛索夫家。
老羅蒙洛索夫坐在臥室沙發上，看著熟悉無比的房間，想象著當初自己是怎么一點點的把那些家具在臥室里布置出來，哪些擺設是更新過的，哪些東西又沒有變過。
作為最后一批撤退人員，他還有足夠充足的事情去回憶。
客廳中，一個聲音有些耳熟的聲音傳到了樓上。
“羅蒙洛索夫先生，差不多了…你們該出發了！”
這是那位來自天命集團的巫師專員，負責他們這一批老家伙的轉移工作，這些天以來一直都是他和其他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在幫他們一家處理財產，以及聯絡布置。
雖然這位老巫師偽裝得很好，模樣也變了很多。
但是…
從他抵達這個家里的第二天開始，老羅蒙洛索夫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幾十年之前，曾經在莫斯科的廢墟中、圣彼得堡的廢墟中，與他交手過的那名蓋勒特·格林德沃的狂熱追隨者，曾經圣徒之中的中堅分子，庫爾特·麥爾。
老羅蒙洛索夫深吸了一口氣，慢吞吞地站起身，杵著拐杖朝著樓下的客廳走去，他的胸口又開始出現沉悶的鈍痛，這些日子以來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了，他的精力也越來越差。
“巫師之殤”差不多已經徹底彌漫開來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出意外的話，很快，他就要又可以去跟諾瓦特·伊萬諾維奇那家伙吵架了。
而在此之前…
終于到了該攤牌的時候了…
大章！咕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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