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奎里納斯·奇洛(上)
與此前那些尋路經歷相比，從醫院大廳到病房的路程可以說得上是風平浪靜。
由妖精魔法形成的“紙蝴蝶”，看上去與弗立維教授的魔法沒有什么區別，但是艾琳娜注意到，它會某些情況下懸停在半空中等待她們，而不是機械地沿著路線向前飛行。
有意思，具備一定程度的基礎程序化邏輯么？
艾琳娜暗暗在心中記下，打算在之后把這一塊也納入到考慮范圍。
在魔法界之中，妖精魔法除了在形式上晦澀、玄奧一些外，普遍被認為是足以媲美人類魔咒的文明——那些由妖精工藝打造出來的魔法道具，至今也保持著自身的神秘，。
毋庸置疑，相比起戰斗，它們更擅長在工業、器具之中附著魔法。
哪怕對象僅僅是一張普通的紙片。
幾分鐘之后，紙蝴蝶停在了一間普通的病房前，盤旋了兩圈之后，上面的魔力飛快地退散消失，重新化作了普通的方形小紙片，飄飄蕩蕩地落在了病房門邊的垃圾桶中。
“看來應該就是這里了，奇洛教授的房間。”
艾琳娜抬起頭，看了眼房門上的掛牌，逐漸收起臉上的笑意。
“重點看護”——奎里納斯·奇洛病房：魔力崩潰、未知魔咒后遺癥。
或許是聽到了門外的響動，一名有些微胖的中年女巫推開門走了出來。
這位笑容仿佛母親般慈祥的中年女巫穿著一身象征著治療師的綠色長袍，而在她胸口處的掛牌則標明了她的身份——主治療師：伊麗莎白·安德森。
“哦，你們來的正好，奇洛他剛好醒了。”
“那可真是個不錯的消息，只不過…這門上的描述是什么意思？”
艾琳娜說著，指了指門牌上的字樣，輕聲問道：“魔力崩潰、后遺癥…這些聽起來是好像都不是太妙的事情，所以說奇洛教授現在的狀態到底怎么樣了”
伊麗莎白·安德森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她盯著艾琳娜看了一會兒，然后說。
“并不算太好，雖然相對于這個區域的其他人而言，能恢復自我意識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天大的幸運了。但就他個人來說，可能還需要時間去適應，唔…某些失去的東西。”
“唔…失去的東西？”漢娜說，“在治療過程中，教授他被切掉了什么東西嗎？”
她暫時還沉浸在艾琳娜一路上講的故事里面，譬如說麻瓜醫生們的治療方式。
“切掉？”伊麗莎白搖搖頭，有些困惑，“我們是治療師，不是瘋子。”
緊接著女巫轉過頭，看向站在女孩們身后的格林德沃，神色忽然沉寂地有些讓人害怕。
“帕、呃，我是說阿波卡利斯先生，奎里納斯·奇洛先生或許永遠也無法回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之中任教了，某些流淌在他血液中的被詛咒力量一方面救了他的命，另一方面也留下了不可逆轉的傷痕——他活下來了，但是卻幾乎徹底失去了魔法能力。”
“我聽說了，所以鄧布利多讓我過來看看他。”
格林德沃緩緩點了點頭，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輕聲說道。
正常巫師的身體是無法承受兩個靈魂的，當奎里納斯·奇洛在禁林中輪番與兩任黑魔王交手之后，這名年輕男巫的身體其實早就瀕臨崩潰了，倘若不是因為獨角獸血液、魂器不朽的這些因素奇妙反應，在伏地魔拋棄奇洛的那一刻這個年輕人就該喪命了。
在他原本的判斷中，奎里納斯·奇洛可能會永遠成為一個活死人。
但如果這位年輕巫師突然醒過來了的話…
格林德沃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臉上的笑容愈發和煦。
“不好意思，安德森女士，可否先讓我跟奇洛教授聊會兒？單獨的。”
“當然沒有問題，這自然再好不過了。”
伊麗莎白·安德森贊同地說道，飛快地側過身子讓開道路，一邊繼續說道。
“老實說我也正準備寫信給霍格沃茨求援，您知道嗎，自從他醒來之后，幾乎就沒有說過幾句話。這么年輕的教授，他應該很優秀才對，這是在太可惜，不是嗎？”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這個世界總會有各種意外…”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視線越過女巫的肩膀朝著房間里張望了一下。
“唔，對了！艾琳娜，你跟我一起進去吧——畢竟你曾經也算是奇洛最喜歡的學生。既然奎里納斯好不容易醒了過來了，我覺得你最好也能一起與他聊聊。”
“可是我…”
艾琳娜看了眼格林德沃眼底閃爍的那抹危險，有些抗拒地往后縮了縮。
作為三代目黑魔王，她自然隱約能猜到這位老巫師的打算，無論是殺人滅口、搜尋記憶亦或者是清理掃尾，總而言之這注定不會是什么“溫暖人心”的對話。
只不過，在狹窄的走廊上，艾琳娜并沒有太多可以后縮的余地。
伊麗莎白·安德森笑著伸出手，在另外幾個女孩的幫助下，把她推進了門。
“聽阿波卡利斯先生的吧，孩子，你的教授需要你…”
病房比外邊看起來要寬敞，只不過采光并不算太好。
只有在門左側的墻壁高處開了一扇狹窄的窗戶，由于個子太矮，艾琳娜也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一扇真的窗戶，或者只是魔法動態畫面。
房間里光線主要由聚集在天花板中央，盛放著魔法蠟燭的水晶泡泡提供。
在橡木鑲板的墻上掛著一個有些奇怪的鳥嘴面具，而不是如同其他的魔法醫院那樣裝飾著魔法界某些著名治療師的畫像，看起來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秘氣息。
隨著病房的門被關上，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她們三人。
奎里納斯·奇洛的病床放在房間靠里側的位置，正好對著那扇小窗戶。
艾琳娜看到奇洛教授的臉色似乎比起之前更加蒼白了，那個曾經盤在男人頭上的紫色頭巾已經被取了下來，此時整齊地疊成了一摞，放在距離病床不遠的椅子上。
就在艾琳娜走進房間的時候，奇洛正好轉過頭，木然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波動。
“晚上好，”奎里納斯·奇洛聲音沙啞地輕聲說道，“阿波卡利斯教授，卡斯蘭娜小姐。很遺憾，我并不知道黑魔王去哪里了——如果你們想要問什么的話，盡管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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