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我不懂生意,也不談生意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沒有理會擋在面前無能狂怒的老哥布林，艾琳娜的目光緩緩地從周圍滑過。
被帷幕遮蓋的歷任校長畫像…角落里毫無存在感的格林德沃…至今沒發表過任何看法的鄧布利多…比計劃中提前出現的妖精會面…
所有的細節組合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極為不協調地感覺。
“這不合常理，鄧布利多并不是一名缺乏主見的普通巫師，他在想些什么？”
“僅僅只是因為古靈閣妖精恰好找上門來？亦或者是鄧布利多想要隱藏在幕后觀察？”
“且不說魔法界對于非魔法界的干涉，本來就是一件格外敏感的事情；經過前幾次的推導討論之后，鄧布利多對于她提出的假想模型應該是相當了解的，在聽到妖精們的論點之后完全可以直接拒絕，根本不需要特意等她過來輔助判斷…”
“確實，按照她與鄧布利多的約定，一旦蘇聯解體進入了不可逆轉的倒計時，就將由她全程參與到后續的決策之中。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似乎距離那個時間節點稍微提前了一些，她這個時候出場與否，對于局勢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等等，就是這點！”
艾琳娜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連串的想法，最后全部指向一個結論。
這是一次考驗，阿不思·鄧布利多在最終計劃執行前夕，進行的最后一次測試——而她的表現將決定她在后續的整體大戰略中，會得到多大程度的支持，以及資源調動權限。
毫無疑問，這很符合她對于鄧布利多的了解。
畢竟一旦進入了蘇聯解體的狂歡階段，每一次細小決策所帶來的影響都不是鄧布利多一人之力所能逆轉的巨浪，艾琳娜的任何一個指令，都可能會引發災難——即使從模型上來看，艾琳娜給出的都是最優解，鄧布利多依然保持著最后的謹慎。
或許短時間之內，鄧布利多無法完全理解浩瀚的經濟模型，但是他看得懂人性。
既然這樣的話，就不能使用任性而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了啊…
只不過，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場“測試”的主考官其實有兩個人——真是，麻煩。
艾琳娜瞥了一眼擋在身前的萊奧斯，輕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首先，這并不是交易，你們不能用霍格沃茨的東西作為交易。無論是金加隆、美元，都是通過抵押契約等價獲得的，而且提前終止債務也不是我們所需要的。”
“價格低了？這并不是問題，霍格沃茨希望得到什么？”
看著停下腳步的艾琳娜，妖精長老稍稍松了一口氣，臉上褶皺堆起，宛如盛開的菊花。
只要能進入商談階段，作為一名在談判和金融領域研究了近百年的妖精長老，萊奧斯有信心憑借自身的經驗，努力為古靈閣賺取到最大限度的條款。
倘若不是這次的損失實在太巨大了，以萊奧斯的身份本不會直接與巫師進行談判的。
“很簡單，我記得古靈閣巫師銀行是股份制的，對吧？霍格沃茨沒有理由幫助古靈閣承擔風險，除非兩者的利益直接關聯，所以我們需要…”
艾琳娜一邊說著，緩緩豎起了一根食指。
“百分之一的股份？！這不可能！”
萊奧斯臉色猛然一變，手杖重重地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古靈閣之中永遠都不會出現人類股東！這是屬于妖精的銀行，就算是古靈閣破產，所有妖精無家可歸，金加隆變成廢鐵，我們也不會同意這件事情！”
“抱歉，您可能理解錯了…”
艾琳娜微微一笑，禮貌地搖著頭補充道，“我說的是用古靈閣一半的股權，可以換取魔法界主動干涉非魔法國家的政策發布的一次機會。并且…”
稍稍停頓了一下，女孩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眼神卻逐漸帶上了一絲殘酷。
“這個承諾，僅限于11月16號之前。”
“古靈閣還有一周的時間可以考慮這個問題。除此以外，霍格沃茨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報酬——你們口中的金加隆，到了時間之后，我們自己會去拿的。”
“狗屎！不可理喻！你這是在侮辱一個智慧而高貴的種族！”
萊奧斯先是一愣，隨即飛快的反應了過來，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兩只眼睛里寫滿了憤怒和陰狠，舉起細長地手指對著艾琳娜的鼻尖，尖聲咆哮道。
“不識好歹的幼崽！你這個下賤的…”
“嗯？！”
還沒等老妖精把話說完，它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淡淡的哼聲。
下一刻，妖精長老神色迅速變得痛苦起來，雙手下意識用力抓著自己的脖子，似乎那里有一道無形的繩索正在逐漸勒緊，而它體內的魔力卻仿佛被壓制住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萊奧斯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房間里響起了鄧布利多的聲音。
“夠了！”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揮了揮手解除了施加在萊奧斯身上的魔法，有些責怪地瞥了一眼站在辦公室角落里的格林德沃——沒想到小魔王耐住了性子，反倒是自己的老朋友先出手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霍格沃茨需要給古靈閣一個解釋！”
萊奧斯氣喘吁吁地杵著手杖站起來，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角落里那個一直被它忽視的老巫師，視線越過艾琳娜，直直地射向已經從辦公桌后走出來的鄧布利多。
“別開玩笑了，任由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小女巫，去決定數百億財富，乃至于無數人命運的重大決策？！古靈閣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們帶著誠意而來，卻遭到你們這樣的羞辱和攻擊，你們是打算挑起巫師與妖精的戰爭么？！”
“抱歉。不過，我想他其實是在救你。”
面對萊奧斯的質問，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不過有一點，我記得在很早之前就說過了。艾琳娜·卡斯蘭娜，在本次事件中，她代表著霍格沃茨以及我本人的意志。”
“那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呢？別忘了，你們的地契證明文件…”
“如果你們這么在乎這個東西，那么，留在古靈閣，其實也沒有什么關系。”
鄧布利多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不留痕跡地站在了艾琳娜身邊，稍稍靠前一點的位置，恰好隔開了一小段女孩往前突進的直線路徑。
“鄧布利多先生，你想說什么？霍格沃茨打算毀約么？”
感受到鄧布利多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萊奧斯心中逐漸開始變得冰涼。
整個事件的走向，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古靈閣巫師銀行的預期，朝著另外一個從來沒有人預測過的方向狂奔而去，巫師們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狡詐和沒有信譽的存在。
“毀約？當然不是，霍格沃茨永遠會信守承諾。”
“不過老實說，我一直算不清楚銅納特、銀西可、金加隆之間的兌換數值，金融這塊東西實在太瑣碎和麻煩了。因此，這些是只有卡斯蘭娜小姐才會和你們去探討的問題。”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有些苦惱地笑著說道。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偶然發現，我甚至都還不知道這份文書居然還存在著…畢竟按照霍格沃茨校史記載，很多年前的時候，薩拉查·斯萊特林就已經以一銅納特的價格，將這座城堡永久地租給了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
萊奧斯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干，聲音干澀地回答道。
“你們一直在討論生意，但是我想說的，卻是關于規則、秩序和法律的事情。”
鄧布利多攤開手，面帶微笑地輕聲說，湛藍的眼里沒有絲毫笑意。
“在非魔法界有一條公認的律法，據我所知，在魔法界也是同樣適用的——叫做買賣不破租賃；除此以外，1651年，魔法部還頒布了一道法律…”
關于艾琳娜的測試，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惡人角色就交給他來擔任好了。
從很久以前開始，古靈閣就已經不再是鄧布利多所關注的焦點了，他唯一所在意的，只是將數十億人的命運寄托在一個孩子的計劃上，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第二更，嗯，沒有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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