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在變了在變了
“或許這不是一般的課，卡斯蘭娜小姐。”
麥格教授的眼瞳稍微收縮了幾分，看起來似乎像是貓生氣時的樣子。
“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還是你的老師，我希望你在言行之中能夠對我保持最基本的、最合理的尊重，而不是如同你與其他學生玩耍、交談時的肆無忌憚…”
“好的，麥格教授。”
艾琳娜乖巧地輕輕點著頭，鍥而不舍地問道。
“那么您在處于阿尼馬格斯狀態的時候，到底會不會被動物本能驅使？或者說，如果可以的話，您能否現場完成一次變形，讓我研究——咳，我是說觀摩學習一下呢？”
“你沒用心聽我剛才說過的內容，卡斯蘭娜小姐。”
麥格教授冷聲說道，魔杖在艾琳娜的筆記本上敲了兩下。
“高級的阿尼馬格斯不會被野獸本能影響，但是在巫師剛完成變形時，動物的腦袋可能會取得主宰并趨使你做出愚蠢的事——這個過程的持續時間，取決于巫師的意志力。”
“所以說，答案是有影響，但是可以被有效控制？”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在筆記本上繼續書寫著，目光飛快地在麥格教授身上瞥了一下。
這倒是與她在原著中了解到的吻合，小天狼星布萊克就是利用阿尼馬格斯，成功地在阿茲卡班保留了神志，并且大搖大擺地完成了一次越獄。
作為看守的攝魂怪都是瞎子，它們感知世界的方式更接近于電波。
當小天狼星變成黑狗后，他在攝魂怪“眼中”就變成了頭腦單純的動物。
換句話來說，在他豐富的內心之外，同時還存在著一個由動物腦袋驅使的思想——或者更準確的說，野獸本能——這點與麥格教授的解釋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不過…
“野獸本能，或者說身體記憶，真的能被完美壓制住么？”
艾琳娜直視著麥格教授，忽然拉開領口，從胸口的“次元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大堆零零散散的小東西放在桌面：貓薄荷、逗貓棒、小魚片、貓抓板、貓罐頭…
這些是費爾奇先生上周申報采購的物資，艾琳娜還沒來得及給那位老人送過去。
艾琳娜拿起逗貓棒，鼓起勇氣，目光真誠。
“那個…麥格教授，您看我這里正好有些小道具，要不我們試…”
“我說過，高級阿尼馬格斯不會受到影響。”麥格教授喝到。
一陣尷尬的沉默，她們隔著一堆貓玩具、貓零食對視著。
“那么試試也就不會有什么問題。”艾琳娜小聲說。
“阿尼馬格斯是一種高深、嚴肅的變形魔法！”
麥格教授嚴厲地說道，她飛快地在桌面的那堆高危物品上掃了一眼。
“你現在根本沒有意識到它的嚴肅性…你這種學習態度相當讓人失望…今天我們討論的核心并不是野獸意識和本能，而是如何完成這種魔法，而不是…”
“我只是想知道，”艾琳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乖巧可愛，“意識是否會被——”
作為一名來自平行世界的穿越者，她經歷過一次意識被身體影響的情況了。
混血媚娃，六歲的，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她的性格，哪怕隨著時間推移她逐漸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但是性格上依然更服從于身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她更接近獲得額外記憶的十二歲小女巫，而非難受困居在孩童身體里的成年人。
考慮到這層因素，艾琳娜必須弄明白，阿尼馬格斯變形后的另一個心跳是什么。
倘若僅僅是記憶和本能，那還稍微好辦一些。
但如果這個魔法本質是在體內創造、或者“喚醒”另一個靈魂，那她之后所可能遇到的情況就麻煩多了——她可不想殺死“自己”，當然，她更不希望被“自己”殺死。
看了一眼面色愈發不善的麥格教授，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句。
“唔，我的意思是說，當巫師變成動物時，祂還是祂嗎？”
“看來我今天一定得回答這個問題了，畢竟‘您’準備了那么久。”
麥格教授揮了揮魔杖，蘋果汁消失不見，餅干盒則被眼疾手快的艾琳娜搶了下來。
沒有理會那名緊張兮兮地抱著餅干盒子的小女巫，麥格教授掃了眼桌面上那堆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的“對貓神器”，布滿魚尾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聲說道。
“沒錯，阿尼馬格斯存在獸性思維——它就是巫師的野獸形態，在化身成阿尼馬格斯的時候我們相當于是附身在自己身上，類似于在夢境中，你可以影響、左右它，但你永遠不可能百分百地控制它，正如同你永遠無法以人類身軀呈現出動物的心理狀態…”
“所以您在——您很清楚的知道那依然是您自己？”
“否則那會是誰？”麥格教授冷冷地說。
“您是如何辨別這一點的？”艾琳娜連忙問道，“這僅僅是您的猜測，還是——”
“我說過，”麥格教授語氣生硬地說，眉頭豎得老高，“這些并不是今天的學習內容。”
“抱歉，教授，”艾琳娜咬了咬牙，選擇硬著頭皮追問下去，“但這一點對于我真的非常重要——在貓形態時，您如何確認自己的本體是米勒娃·麥格女士，而非貓。”
“我自己知道就夠了，不需要任何證明！明白么？！”
麥格教授不耐煩地厲聲說道，“重要的不是別人如何看待你，而是你自己如何想。倘若你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其實是某種動物，那么你就沒辦法從動物變成人類巫師了，因為你的行為理應與動物一樣，而不是體內流淌著魔法力量、智慧的阿尼馬格斯——”
“在阿尼馬格斯狀態下，依然可以保持魔力？”
艾琳娜問，旋即飛快低下頭在筆記本上工整寫下麥格教授剛才說的內容。
或許這樣并不能消弭多少大齡貓娘的反感，但至少可以證明她并不是在刻意找茬，而是在認認真真地探尋問題的答案，這是艾琳娜兩世為人總結出來的學生守則。
“顯而易見，當然。”
麥格冷淡地回答道，不過表情倒是略微緩和了幾分。
她瞥了眼女孩筆記本上娟秀、工整的字跡，心中的不滿消散了一些。
“這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個問題，變形術的那幾種細分類型——阿尼馬吉之所以會單獨劃分在所有類別外，最重要的一點就在于，阿尼馬格斯在變形后依然保有魔法能力，而如果被普通變形術擊中變成動物，除非有人幫忙解咒，否則很難自己恢復過來。”
麥格教授一邊說著，猛地站起身來，艾琳娜下意識護住手中的餅干盒。
但是麥格教授并沒有對她手中的餅干盒做什么。
她微微前傾的軀體迅速縮小，差不多只有眨一下眼、可能不到零點幾秒的時間，這名神情嚴肅的中年女巫消失在了艾琳娜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淺灰色的虎斑貓，在它的眼睛周圍有著宛若眼鏡般的痕跡——這是就是麥格教授的阿尼馬格斯形態。
“喵——”
麥格教授（貓形態）蹲在書桌上邊，抬起爪子輕輕揮動一下。
倘若不是親眼看著麥格教授變成了一只貓，艾琳娜差點沒能忍住拿起桌上的逗貓棒、小魚干、或者是貓薄荷什么的去作死——貓咪這種動物，這實在是太萌了！
不過，緊接著，艾琳娜迅速注意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
伴隨著麥格教授（貓形態）的動作，原本靜靜放在旁邊的羊皮紙先是顫動了一下，然后搖搖晃晃地緩緩飄了起來，開始朝著麥格教授（貓形態）的方向挪動。
房間的窗戶是虛掩著的，艾琳娜并沒有覺察到有風吹過。
“喵喵——”
麥格教授（貓形態）又揮了揮爪子。
艾琳娜面前的書頁嘩啦啦地迅速翻動起來，準確停在了“阿尼瑪吉”的那一頁。
“明白了嗎？倘若你的魔法能力足夠強大，你可以在貓形態施法——”
就在這時，艾琳娜耳邊傳來了麥格教授平靜的聲音。
艾琳娜飛快地抬起頭，虎斑貓不見了。
神情嚴肅、戴著圓形框架眼鏡的麥格教授重新坐在了書桌后的座位上。
而在麥格教授手中，還拿著剛從那張另一側飛過來的羊皮紙。
“這就是阿尼馬格斯與普通變形術的不同，它是主動、可控的。”
麥格教授微笑著把手中的那張羊皮紙遞給艾琳娜，本應該是空白的羊皮紙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了《霍格沃茨學生手冊》——顯然，她剛才完成的是一次復合施法。
“現在，請拿出你的魔杖，卡斯蘭娜小姐。”
艾琳娜站了眨眼睛，困惑地抽出魔杖，遲疑著看向麥格教授。
“等、等等，這么快就要開始變形術實踐么？我并不認為這會有什么區別，雖然我比起之前多了解了一些關于阿尼馬格斯的知識，但這依舊不能幫我完成變形——”
“不，你可以試著釋放一些魔咒，最好是持續引導的那種…”
麥格教授搖搖頭，同時抽出她自己的那根魔杖，穩穩地指向了艾琳娜。
“唔…您打算做什么？”
艾琳娜不由得皺起眉頭，盯著麥格的魔杖，輕聲問道。
“接下來，我準備對你施展一次變形術，請不要與我的魔力進行對抗…”
麥格教授輕聲說道，嘴角微微揚起，“我認為最好的教學方式，就是由你自己來感受一下變形術的效果。哪怕這并不是阿尼馬格斯的魔法能力，但是其中的原理是相通的——”
“…好吧，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不要變老鼠。”艾琳娜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
“可以。”
“那就開始吧——熒光閃爍”
艾琳娜聳了聳肩，手中的魔杖隨意在半空中揮動了一下。
純白的柔和光點從她魔杖尖端迅速亮起，如同螢火蟲般輕盈地在她身邊盤旋。
與此同時，麥格教授的魔咒也正正地擊中了她的胸口，辦公室在她眼前晃動著消失了。
艾琳娜感覺整個世界有那么一瞬間被關閉了，自己仿佛直接被魔咒擊倒在地上，緊接著周圍環境忽然變得特別明亮，以至于她不得不微微瞇起眼睛。
艾琳娜搖晃了一下腦袋，略微感到一絲不適，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喵？”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