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永無止境
同一時刻，位于翻倒巷入口的那家新商鋪之中。
妖精道格拉斯和鮑戈再次聚在了一起，自從離開古靈閣巫師銀行之后，他們這些天一直作為天命集團的投資顧問，各自奔波在前蘇聯、英國各地，有著各自的工作。
譬如說曾經擔任過風險投資部主管的道格拉斯，在經過了短暫的考核之后，便被艾琳娜直接委以重任，統籌前蘇聯地區的風險對沖工作，最大限度地擠壓外來游資和本土寡頭所能選擇的金融戰場，將資本驅趕到同一領域進行廝殺。
經過了這一段的時間的努力，前蘇聯金融市場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汪渾水，通過抵押斯萊特林家族的地契從古靈閣那里獲得的高額外匯，絕大部分已經投入在了購買前蘇聯各種輕工業生產廠房、核心商業街、優質住房區域等地方。
緊接著，這一部分轉化為實體資產的資本，又通過蜂擁而至的外國銀行進行杠桿抵押，換成了數倍的現金流重新涌入市場，蠻不講理地哄抬各種證券和地產價值，形成一個具有強大吸力的怪圈——但凡是希望在其中分一杯羹的勢力，都不得不耗費比原本更多的成本投入在其中，與周圍的競爭對手們角逐那一部分有限的籌碼。
伴隨著艾琳娜和天命集團不計成本的提前啟動，原本應該在“盧布危機”的中后期才出現的各方游資爭搶熊肉的現象，提前了五六年在這片土地中上演。
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是，那雙親手推動了數以萬億的資本進入角斗場的幕后黑手，反而在大潮涌起的時刻，悄無聲息地停下了所有的運轉，除了緊守著為數不多的幾個落后輕工業作坊和各個城市的商鋪駐點外，在沒有更多的動作了。
倒不是艾琳娜不愿意繼續將水攪得更渾，她自然比所有人都更清楚此間的利潤…
然而，倘若想要讓那些游曳在市場上多疑的鯊魚們主動撲進這個漩渦，必須出現能夠聞得到的血腥味，以及足夠肥美的誘餌——為了吸引游資們入局，霍格沃茨之中的幾十億美元等值現金儲備，差不多已經全都消耗殆盡。
而造成的最直接效果就是，包括古靈閣巫師銀行、美聯儲、美國妖精在內的所有外來資本，都被牢牢栓死在了那一片混雜著全世界范圍所有游資的金融絞肉場之中。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盧布徹底崩潰的那一天，任何提前退出的勢力，都將化作那些依舊停留在角斗場中的幸存者們的燃料和最終獎勵——依托于魔法界脆弱經濟體系的古靈閣巫師銀行，更是如同一張繃緊到了極限的弓弦，新幣源源不斷地注入遠東，維持利益。
經過艾琳娜、道格拉斯、鮑戈…以及一大群妖精的分析，再加上幾名完全可控的前蘇聯數學家的模型輔助，距離盧布泡沫抵達頂點，大致還有三個月到兩年的時間。
因此，倘若按照墨菲原理進行最壞打算，艾琳娜此時所剩下的時間并不多了。
為了確保能夠在盧布崩盤之前，徹底接手古靈閣巫師銀行，她甚至一口氣召回了所有分布在前蘇聯各個辦事處的妖精，以及絕大部分天命的精英巫師，來完成這個計劃。
理所當然的，古靈閣風險投資部，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一次它們并不是為了延續古靈閣的時代，而是將它從天際打落塵埃。
“鮑戈，你最近怎么樣？”
“不過是盡可能地虧錢而已，能有什么問題。反倒是對于卡斯蘭娜小姐的這個新計劃，我還是心里有些忐忑…道格拉斯先生，我們這是在打開一個魔鬼的盒子啊！”
“魔鬼？或許吧。但是，我親愛的鮑戈，你別忘了…”
道格拉斯瞥了一眼身邊的副手，不為所動地剪開手中的雪茄，無比熟練地用魔法火星點燃，放在嘴邊滿臉陶醉地深吸了一口，在半空中吐出一個完美的白色煙圈。
“我們這些人的職責，難道不就是更好地服侍那只魔鬼么？更何況，這是一個多么美妙的金錢魔法，簡單、迅速、冷酷，卻又充滿了貨幣和財富獨有的那種冰冷嗜血美感。”
“艾氏金字塔，呵，真是可怕的人類。我反倒是終于明白，為什么萊奧斯長老寧愿犧牲自己、乃至于整個古靈閣，也要把我們塞到那位女孩的手下了。難不成你還在天真的以為，缺少了我們這些妖精，這柄屠刀就不會落在古靈閣頭上么？”
“可一切都還沒啟動，結果也是未知的。”鮑戈搖著頭，有些無力的反駁著。
“誰告訴你，結果是未知的？”
道格拉斯咧開嘴笑了笑，拿起旁邊的執行案彈了彈，眼底一片冰冷地神色。
“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事情，從第一步開始，就已經確定了結果。其后的一切事情，只不過是在既定軌跡下延伸出來的產物。你仔細想一想，作為一名普通巫師，在面對這樣一個充滿誘惑力和陷阱的美味糖果時，會是什么反應？”
“每一張傳單上都附帶有一個免費的銅納特，這意味著嘗試成本為零。”
曾經的妖精主管指甲在兩枚硬幣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出悅耳的叮當聲，輕聲說道。
“當巫師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得到第一次返利時，其實已經是他們建立信任的第二次了。你覺得他們是歡天喜地地拿著兩個銅納特離開，還是繼續進行第二輪的投資？更不用說，如果他們看到身邊出現了一些豪賭成功的案例之后…”
“可是…根據卡斯蘭娜小姐的規定，每名巫師的投資次數是有限的，只有三次。”
妖精鮑戈同樣拿起那份說明書仔細看了看，充滿困惑地問道。
“沒錯，每名巫師的投資次數都是有限的，有限的機會才會顯得寶貴。”
面對曾經下屬的詢問，道格拉斯瞇了瞇眼睛，鋒利的指甲在羊皮紙上面若有所思地劃動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鮑戈，慢悠悠地回答道。
“可惜的是…貪婪，卻是永無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