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攤牌
“這是…通往八眼巨蛛巢穴的路徑。”
霍格沃茨禁林中，鄧布利多面色凝重地看著朝著黝黑禁林深處蔓延的足跡。
作為一名在霍格沃茨生活了近百年的老巫師，他甚至比魯伯·海格更清楚禁林之中那些神奇動物的分布情況——無論是獨角獸、馬人，亦或者是八眼巨蛛，他都了如指掌。
順著尋蹤覓影魔咒形成的幻象指引，沒過多久，鄧布利多就判斷出了此行的終點。
不出意外的話，艾琳娜和格林德沃應該已經與八眼巨蛛遭遇了。
略微想象了下可能會看到的場景，鄧布利多渾身一顫，喃喃自語道。
“蓋勒特，你可別沖動啊。這里是霍格沃茨，不是巴黎啊…”
伴隨著一聲輕響。
鄧布利多的身影出現在了八眼巨蛛凹地的邊緣。
四周一片狼藉，以凹地為中心十來米范圍的樹木幾乎全部被攔腰截斷，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就好像剛被一場流星雨襲擊過一樣，明顯經歷過一場無比慘烈的戰斗…
不！并不是一場戰斗…
或許，用一場屠殺來形容，會更加合適…
鄧布利多的視線緩緩劃過四周，數百只八眼巨蛛的尸體布滿了整個蜘蛛巢穴，絕大部分的死狀都格外凄慘，不是被攔腰斬斷，就是有一大半身子被砸成了肉泥。
而最讓鄧布利多感到觸目驚心的是，絕大部分死去的八眼巨蛛都沒能剩下全尸——它們大多被粗暴地折斷了八只節肢，僅剩下殘缺不齊的身軀，以及幾根殘破的斷肢。
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香氣順著林風，飄進了鄧布利多的鼻中。
沿著陡坡往下看去，位于凹地正中央被霧氣和濃煙籠罩的地方，依稀閃爍著一團火光，火光邊活動著不少影影綽綽的巨大黑影，似乎還有不少八眼巨蛛在活動。
到底…發生了什么？
隱約間，似乎能聽到咔噠咔噠、砸吧砸吧、呼嚕呼嚕…的奇怪聲音。
鄧布利多神色陡然一緊，略微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抽出魔杖慢慢朝前走去。
“…最頂級的食材，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為了靈活地在密林中移動，絨毛軟殼蟹的節肢中富含大量的蛋白質，雖然吃起來類似于嫩雞肉的口感，但實際上卻幾乎不含任何脂質固醇類，非常適合老年人食用。”
“不過，在切割這種絨毛軟蟹腿的時候，要格外注意，里面殘留的神經末梢可能會條件反射地掙扎幾下，這時只需要在放在火焰上烤幾下，就不會動了。”
“…好吃吧，老爺子。我就說吧，你要你嘗一口，就會愛上這種味道。”
“阿拉戈克！別動左邊那根，那是剛插上去的，還沒烤熟！”
“路威！你也是，蹲下！等會兒有你的份！”
“喂，旁邊那只，這里的腿快吃完了，你再去周圍折幾根送過來…”
隨著鄧布利多慢慢走近，火堆邊魔鬼的低語，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只見艾琳娜一邊在篝火上翻烤著蜘蛛腿，一邊有條不紊地吩咐和講解著關于什么絨毛軟殼蟹的食用心得，精致的小臉被火焰映照得紅撲撲的，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
而在銀發小女巫身邊，格林德沃靠著路威毛茸茸的大爪子，正一臉享受地抱著一根噴香的松脆蜘蛛腿狼吞虎咽，絲毫不管旁邊口水都滴了一地的三頭大狗羨慕的眼神。
更遠一點的地方，一張半圓形巨型蛛網前方，一只小象那么大的老蜘蛛靜靜地趴在地上，長長的大螯時不時撥弄一下插在篝火邊的蜘蛛腿，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鄧布利多掃了一眼女孩隨意丟棄在四周的蜘蛛腿空殼，頓時明白了那些殘缺不齊的蜘蛛尸體，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以及是因為什么原因而發生的…
“欸？鄧布利多教授，你來了啊。”
聽到身后傳來的響動，艾琳娜回過身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不過您來的時間不是很巧，得稍微等一下才行了，新的一批軟殼蟹腿剛開始烤。”
“軟殼…蟹？！”
“對啊，全名蘇格蘭禁林絨毛軟殼蟹。喏，就是火堆上的這些。”
“噢，原來如此…呵，呵呵呵…”
阿不思·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臉頰僵了僵，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艾琳娜的時候，聽到的那個“蘇格蘭圓臉胖雞”——這個小女孩，似乎在辨認動物方面有著一定的認知障礙。
“阿不思，別站著啊，過來一起嘗嘗…”
注意到老朋友的到來，原本半躺著的格林德沃站起身來，舉起手中啃了一半的“烤軟殼蟹腿”朝著老巫師晃了晃，咧開嘴笑著說道。
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蜘蛛殘骸，鄧布利多禮貌地搖了搖頭。
“我就不必…唔！？”
還沒等鄧布利多推辭，格林德沃揚起眉毛，露出一抹壞笑，直接將又黑又粗的圓柱體捅進了鄧布利多的嘴里，將老巫師后面的話堵在了喉嚨里。
“直接吸就好，味道很不錯的！適合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的口味。”
“唔？！唔。嗯…”
鄧布利多皺起眉頭，拔出口中的蜘蛛腿——雖然，確實蠻香的？
不過，當務之急可不是吃東西！
老巫師首先狠狠瞪了一眼格林德沃，余光又掃了一下艾琳娜，心中微微一定。
兩人身上的衣著都算整齊，也沒有看到什么明顯的傷痕，相比起某個就剩一口氣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來說，簡直就像是剛剛在禁林里踏秋歸來一樣。
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看樣子只剩殘魂的湯姆實力確實削弱得格外厲害，或許應該稍微降低一下魔法石附近的關卡難度，如果看不到盜取希望的話，奇洛教授總是往學校外面跑也不是個辦法。
“你們兩個，知不知道現在城堡里都快鬧翻天了？！”
鄧布利多沉下臉來，一臉嚴肅地看向艾琳娜和格林德沃。
“一名正式教授生死未卜，一名學生行蹤不明，校外的禁林中有黑暗勢力在偷獵獨角獸…最關鍵是的是，全校師生都知道了，你們打算怎么辦？！”
“不急不急，這不還有時間嘛…”
艾琳娜聳了聳肩，從篝火上取下一根熱氣騰騰的，散發著烤帝王蟹香氣的八眼巨蛛腿。
“我相信您此時心中一定有許多困惑，不要急，我們邊吃邊聊…反正周圍還有很多絨毛軟殼蟹腿，我準備順便多烤一點，正好拿回去做下一期的舌尖上的霍格沃茨》特別篇。”
“這不是…”鄧布利多皺了皺眉。
“那個附身在奎里納斯·奇洛身上的靈魂，就是十年前銷聲匿跡的伏地魔，對吧？”
就在這時，蓋勒特·格林德沃咧開嘴笑了笑，突然打斷道。
“我與艾琳娜都跟他交手過了，所以你也別想再瞞下去了。那個年輕人的魔法基本功和決斗意識保持得還不錯，只不過一身實力幾乎無法發揮出來，甚至連路威都打不過。但是…”
格林德沃停頓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佩服和認真。
“即使在這樣，他都能理智認真地冷靜應對危機，以一個連殘魂都算不上的狀態，發揮出能夠影響局勢的作用，這相當了不起——面對這樣的巫師，阿不思，你想好怎么處理了么？”
作為一名成熟的黑魔王，格林德沃如今已經學會不輕視任何一名巫師的力量，畢竟這些年來，他已經為此付出過不少代價了。
“伏地魔，好吧，我想想怎么說。”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語道，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艾琳娜，以及身邊的蓋勒特·格林德沃，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下意識接過艾琳娜遞過來的烤蜘蛛腿咬了一口。
“唔…他現在的狀況比較復雜，我先簡單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