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一節魔藥課(下)
霍格沃茨，地下一層，魔藥課教室。
“嗚，好痛，漢娜你下手太重了吧。”
艾琳娜心疼地順著自己皺巴巴的小呆毛，可憐兮兮地小聲抱怨著，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感覺靈魂都差點被漢娜拽了出去。
“噓，安靜。”
漢娜豎起食指，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腦袋朝著右前方的講臺偏了偏。
魔藥課教室比起上邊的城堡主樓要陰冷不少，沿墻擺放著的玻璃罐中浸泡著一些動植物標本，再加上此刻教室里還有一位面癱臉的冷漠教授，這讓整個地下教室都散發著一種低氣壓和陰郁的氣場——就算是一百只幽靈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在這間教室里，可能也沒辦法制造出更讓人感覺到窒息壓抑的氣氛了。
所有的小巫師都表現得格外乖巧，小心翼翼地輕聲交談著，仿佛只要聲音稍微大一點，坐在講臺邊上的斯內普教授就會化作一條巨蛇，將大聲喧嘩的人一口吞掉。
遺憾的是，辦公桌旁邊的斯內普并不知道小巫師們腦海里的想象，他此時正靜靜地翻看著學生名冊，目光時不時從教室里掠過，嘴唇無聲地動著，顯然是在心里默默地請點著教室里的人數。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嗯，到齊了。
斯內普手指在名冊上輕輕點了點，眼里閃過一絲滿意——還差一刻鐘才到九點，全班所有學生就已經到齊了，看來今年的小鬼頭們至少態度還算是端正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總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很好，看來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拿著學生花名冊站起身，稍稍清了清嗓子，然后郁悶地發現教室里除了那名銀發小女巫之外，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渾身顫抖了一下——他有這么可怕嗎？
或許他之后應該讓鄧布利多教授在校規里加上一條，嚴禁在任何私下場合詆毀或者抹黑各科，尤其是魔藥課教授的形象。
斯內普臉頰微微抖了一下，壓下心中的不滿，不緊不慢地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說道。
“在開始點名之前，我有幾個課堂紀律需要特別強調一下，請各位先生們和小姐們用心記好，我不會再重復第二次。”
“首先，不許在我的課堂上交頭接耳，想要發言需要先舉手，經過我同意之后才能提問。”
斯內普掃了一眼魔藥課教室里坐著的一眾學生們，目光著重在拉文克勞學院的一年級小巫師身上停留了一會兒——至于赫奇帕奇，這些孩子除了靈性上稍微差了點，以及有些悶之外，總體而言還是比較聽話的。
“第二點，不要妄圖使用你們在別的課堂上學到的小計倆來偷懶，更不要愚蠢地去嘗試什么可以輔助魔藥形成的咒語，你們所需要用到的魔咒只有清理咒和愈合咒。”
斯內普一邊說著，抬眼看了看一臉認真聽講表情的艾琳娜。
根據這么多年來的經驗，在魔咒上展現出杰出才能的小巫師，通常來說并不一定能在魔藥課上展現出相應的才華——并不是說他們天賦不夠，而是因為有些孩子總是會不自覺的利用他們的天賦去進行取巧。
“第三點，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魔藥學是整個霍格沃茨之中最嚴謹危險的學科，請嚴格按照我講解的步驟進行操作，不要用你們那天真的小腦瓜去省略、添加或者修改我的步驟”
說到這里的時候，斯內普的語氣格外陰沉了幾分。
雖然關于這方面的問題，他每一年都會額外強調好幾次，但是魔藥課上受傷的人數依然高居不下，那些該死的“天才”小鬼們，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斯內普對于魔藥學的想象力。
——比如說在熬制安神藥劑的過程中發生堪比爆炸咒的破壞力；將簡單的退熱藥劑變成具有強腐蝕性的藥劑；制作生發藥劑的時候，順帶著研制出了差點毒暈整個教室的可怕毒霧…
斯內普搖了搖頭，壓下腦海中那些不停翻涌著的糟糕回憶，環視了一圈教室里的稚嫩面孔，頓了頓，一臉冷漠地輕聲說道：
“在霍格沃茨歷史上，因為操作不規范而受傷、殘疾乃至于死亡的例子并不少見，我希望本學期結束時，在座的諸位不會因為自己的愚蠢和粗心成為其中的一員。”
伴隨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冰冷的聲音，以及他那宛如兩條漆黑隧道一樣深邃空洞的黑瞳，讓大部分小巫師忍不住再次打了一個寒顫，渾身似乎都縮小了一圈一樣，滿臉恐懼地點著腦袋。
“那么，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們就開始點名和分組了。”
斯內普揚起眉毛，如果能讓這些孩子少一點愚蠢和不正確的動作，別說是恐嚇，就算是更嚴厲的訓斥他也覺得是有必要的。
由于小巫師們基礎參差不齊，對于低年級的魔藥課教學方式，一般都是采用兩人一組的搭配進行一同操作，這樣一來，也能比較有效的防止意外事故的發生——畢竟兩個人同時出錯的幾率，總比一個人出錯的幾率要小很多。（注釋：點擊展開）
就在這時，教室右后方位置，一只白晃晃的小臂高高舉起，就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斯內普瞇了瞇眼睛，視線順著那晃來晃去的手臂落到那張精致的小臉上，以及旁邊那個努力想要將艾琳娜的手從空中拽下來的金發小蘿莉身上。
“對于我剛才所說的課堂紀律，你有什么不滿和疑惑嗎？卡斯蘭娜小姐。”
“是的，斯內普教授，我有一點疑惑。”
艾琳娜朝著旁邊的漢娜使了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眼神，點了點頭回答道。
“您之前說過不能交頭接耳，但是如果我在操作過程中發現了附近同學的操作失誤，是否可以及時提醒他，以免后續發生意外呢？”
聽到艾琳娜的問題，斯內普頗為意外地揚了揚眉毛。
“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愚蠢到連照搬都無法做到，至少把他們指導到一般人的水平，這樣無論是對于他們自身還是對于你，都是一個比較安全的選擇。”
這么多年來，這是第一個在開課環節這樣詢問他的小巫師——雖然問題很無聊，但是至少證明這孩子有認真思考過他所說的那幾點課程要求，而不是只是單純聽聽。
傳說中的魔藥課扣分死局——被撬動了。
艾琳娜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翹起。
這么多年來，斯內普教授的扣分標準之所以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死局。
這主要源自于他那360°無死角的扣分理由：
出問題扣分，不出問題一樣扣分；提問會扣分，不提問一樣會扣分；然后周圍的人也不要出問題，不然，提醒是會扣分，不提醒一樣會扣分…
——無論小巫師們用什么方式去辯解總會被經驗豐富的斯內普教授找到破綻。
不過在集合了諸多“沒有收到霍格沃茨錄取通知書的偽·巫師”的智慧之后，人們早就總結和討論出了各種各樣簡單有效的應對措施。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可能會有些冒犯到教授您。”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宛如一只膽小的小鹿一樣小心翼翼地輕聲說道，“但是我認為非常有必要在上課之前提出，斯內普教授，您看…”
“有什么就直接問，前提是與魔藥課相關。”
斯內普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順便說一句，這是最后一個問題。”
斯內普低下頭看向艾琳娜清澈的眼睛，想了想，又額外補充了一句——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隱約浮現起一絲不安的感覺，似乎什么東西正在開始脫離掌控。
艾琳娜甜甜一笑，站起身仰著頭一臉天真地看向斯內普教授，如同一個幼稚園的好奇寶寶一樣可愛地問道。
“我之前聽各個學院的學長學姐們說，斯內普教授您特別的偏心斯萊特林學院，因此別的學院的學生在您的課上非常容易被挑刺，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關禁閉或者扣分。”
隨著艾琳娜的的聲音落下，整個教室里一片嘩然。
所有小巫師幾乎全部轉過身來，用一種仿佛看待烈士和英雄的眼光看向那名正在與斯內普教授對視的銀發小女巫——只能說，果然不愧是差點攻破了斯萊特林學院的大姐頭嗎？
“嗯？！”
斯內普古井不波的臉色終于一變，額頭上的青筋稍微暴起，發出一聲不悅的冷哼，微微瞇起眼睛看向艾琳娜，目光中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審視。
“艾琳娜，你瘋了？你在干什么？”
而坐在艾琳娜旁邊的漢娜更是差點直接被嚇哭出來，雙手用力扯著艾琳娜的手臂，想要把旁邊突然宛如失了智的閨蜜從死亡邊緣救回來——那種猶如被蛇盯上的感覺是在是太恐怖了，她甚至都不敢將目光移向斯內普教授的方向。
“但是！”
面對臉上陰云密布的斯內普教授，以及氣氛愈發凝滯的教室，艾琳娜微微一笑，語氣輕松地繼續說道：
“但是…我一直認為，一名能夠安心靜下心來研究學問的可敬長輩；一位能夠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坩堝冒著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的魔藥大師；一位能能夠懂得流入人們血的液體，令人心神蕩漾，意志迷離的那種魔力的魔法藝術家。無論怎么樣，都不可能是他們口中那種冷酷無情，不講道理的人。”
“因此，如果可以的話，您能稍微耽擱一點時間，慷慨否告訴我們，關于您魔藥課堂上的一個扣分和加分標準，這樣一來我們也能夠更好的遵守課堂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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