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戰勝整個世界的方式
“伊法魔尼？我承認那是一個知名度不亞于霍格沃茨的偉大魔法教育機構。而且，自從三十年前美國魔法國會宣布廢除了《拉帕波特法律》之后，他們的發展速度確實讓人驚訝。在我看來，他們確實有可能挑戰霍格沃茨的傳統地位。”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腦海中立刻對應上了那一個艾琳娜口中所說的位于大洋彼岸的年輕學校。
如果說，一定要在這個世界上諸多魔法學校中選擇一個校園模式與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最為相似的，那么必然是位于美國馬薩諸塞州的伊法魔尼魔法學校。
相比起創立于公元993年的霍格沃茨，直到十七世紀中葉才建立起來的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無疑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后來者，最初，伊法魔尼只是一間由愛爾蘭移民伊索·瑟爾和她的麻雞丈夫詹姆斯·斯圖爾特建造的石頭小屋。
隨著學校的不斷發展，學生人數增加，更多教師也被招募進來——簡陋的花崗巖小屋很快變成了巨大的城堡，而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名聲也很快在北美原住民部落與英國殖民者之間廣泛傳開，美洲各地的男女巫師將自己的子女送往伊爾弗莫尼就讀，而伊法魔尼也與霍格沃茨一樣，變成了一所寄宿制學校。
事實上，由于創始人伊索·瑟爾來自蘇格蘭的原因，這所學校從創立之初，就有意識的以她最為熟悉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作為初始的模板參考，因此人們能夠很輕易的在兩個學校中發現許多相同之處。
比如說，從血統追溯來說，伊索的姨媽葛姆蕾‧岡特，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直系后裔——哪怕是兇名昭彰的伏地魔也不得不恭敬的喊一聲老祖宗的那種；
又比如說，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一年級新生第一次來到學校之后，也都會經過分院儀式加入到四個不同的學院（長角水蛇、貓豹、雷鳥、地精）；
除此以外，無論是基礎課程，還是對于七年級的寄宿學習制度，亦或者是每個學生需要參加的.L和.都是一樣的。
唯一還有點不同的是，那就是北美洲的大部分小巫師將在進入學校之后，才被允許獲得他們的第一根魔杖，而不是如同霍格沃茨的學生那樣自行前往魔杖店購買。
雖然從師資雄厚程度、魔法底蘊深度方面，伊法魔尼固然是要略遜于有著上千年魔法歷史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但是這幾百年來的發展，已經足以讓它能夠培養出大量稍微次一層級的魔法界中堅力量巫師了。
作為一所新生的魔法學校，伊法魔尼在招收麻瓜出身的巫師方面，先天就比霍格沃茨要更加容易一些，北美洲范圍幾乎不存在類似于歐洲那樣的老舊頑固的純血巫師家族，這一點無疑成為了伊法魔尼快速崛起的最大優勢之一。
“但是，不管怎么說，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始終距離歐洲太遠了。而且，他們也太過于年輕了，作為一個模仿霍格沃茨教學模式的學校，我并不認為會是一個威脅。”
鄧布利多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顯然并不認為艾琳娜口中伊法魔尼會對霍格沃茨的未來造成什么沖擊。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同源和相似，所以它才會成為霍格沃茨最大的競爭對手。”
艾琳娜毫不示弱地看著鄧布利多，針鋒相對地反駁道：
“只有當兩者出現明顯差異化的時候，才有可能和平共存。魔法界的生源是極為有限的，隨著科技和魔法的進步，原本制約人們聚集和移動的地域空間阻隔正在飛快的消失。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們將觸手伸向歐洲古靈閣妖精，就是一個格外明顯的進攻信號。”
越是古老者，就越是意味著更精細、更全面、同時也意味著更高的準入門檻。
雖然在這個時代，絕大部分的人們還秉承著傳承悠久的品牌，對于相似的模仿品牌會有著壓倒性的巨大優勢，但是來自后世那個信息大爆炸的殘酷時代艾琳娜心里很清楚，真實的情況反而是，擁有低廉開發成本和極高試錯優勢的新生者，總能夠很輕易的在一些新的領域擊敗那些老品牌。
這其中，最有意思的一個例子，無疑就是三款形成了奇特鄙視鏈條的MOBA游戲——“DOTA”、“英雄聯盟”、“王者榮耀”，毋庸置疑的，三款游戲的競技性、構筑精細程度、上手難度形成了一個格外平滑的階梯層級，然后與這個階梯層級完全相反的，則是他們的社會傳播普及度。
而在這之中，所有人統一都贊同的一個觀點就是，真正促使“英雄聯盟”能夠迅速擊敗“DOTA”搶占到大部分MOBA游戲市場的事件，就是它選擇了一個格外強有力的后臺支撐，將資本的力量引入到了相似品質的較量之中，完成了形勢逆轉。
毫無疑問，雖然如今的情況略微有些不同。
但是如果一旦讓美國魔法國會如愿以償地幫助北美洲妖精吞并了歐洲古靈閣，同時順順當當的吃掉一整頭肥碩鮮美的蘇聯毛熊之后，那個所謂的“北美巫師銀行聯合儲備系統”，將成為魔法界最可怕的巨頭——比起非魔法世界中的美聯儲還要更可怕，更加無人能夠制衡的怪物。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霍格沃茨依舊還是如同現在一樣，指望著魔法部撥款與學校董事會資助來維系學校運營的話，受制于人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命令就能完成的事情。
因此，自從意識到美國魔法界下場之后，原本只想著幫霍格沃茨在蘇聯解體的浪潮中撈一筆的艾琳娜就已經開始轉變目的了，她可不想眼睜睜的等到幾十年之后，周轉徘徊在挽救魔法界非物質文化遺產“霍格沃茨”不會因為廢校而消亡的痛苦掙扎之中。
艾琳娜想了想，決定用一些比較淺顯的數字來讓鄧布利多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年以來，即使您力排眾議擴大了對于非魔法家庭出身小巫師的入學比例，但是霍格沃茨的入學人數，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逐年遞減的趨勢。今年一年級的總人數只有73人，相比起人數最多的七年級生，足足減少了接近三成的入學人數。”
“確實有這樣的情況，不過，這應該只是暫時的情況。霍格沃茨每一年的招生人數都不固定。”鄧布利多微微點頭，饒有興致地掃了一眼滿臉認真的艾琳娜，示意女孩繼續說下去。
他倒是很好奇，一個入學剛滿一周的小家伙，能夠從學校發展的層面提出什么樣的奇怪意見，畢竟，相比于完全陌生的金融領域，鄧布利多對于自身浸淫了大半輩子的教學領域還是相當有自負的。
“在我看來，您未免太過樂觀了。”
艾琳娜搖了搖手指，環視了一圈小屋，走到窗前指了指外面燈火輝煌的城市。
“我們就以薩爾茨堡舉例，如今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常駐民，其中有超過60都是中老年人口。事實上，自從1945年結束了世界大戰之后，整個歐洲的人口組成一直處于一個向著老年化和少子化發展的狀態。如果麻瓜中誕生巫師的幾率不發生本質的變化，那么，隨著時間推移，霍格沃茨能夠招收到的麻種巫師將越來越少。”
相比起絕大部分技能和學識，魔力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
按照魔法界目前的定義方式來說，主要是通過魔法感知能力和魔法釋放能力兩個方向來對于一個人進行劃分：
具備魔法感知能力，并且同時具備魔法釋放能力，這自然毫無疑問是被認定為巫師。
與之相對應的，既不具備魔法感知能力，又不具備魔法釋放能力的人，則被稱為麻瓜。
而處于兩者中間的，只能感知到魔法存在，卻不能釋放魔法的人群，比如說能看到攝魂怪的阿格斯·費爾奇和費格太太，就是所謂的啞炮。
對于魔法才能的誕生，缺乏成體系遺傳醫學研究支撐的魔法界至今沒能探究明白。
所以，雖然麻瓜中的確會誕生小巫師，但這并不意味著，麻瓜人口多少會直接決定巫師人口出現數量。至少以目前的角度來說，絕大部分的巫師還是來自于父母至少有一方是巫師的家庭之中。
這也是為什么英國，永遠是巫師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由于魔法的遺傳基因處于優勢，并且積極地活躍著，因此只要父母雙方有一方是巫師，通常來說，其后代必然都是巫師或者啞炮——基于這一點，純血巫師才能夠形成根深蒂固的家族模式，一代一代的在魔法界延續其的影響力。
“鄧布利多教授，出于好奇，我曾經詢問過同年級的各位。除了韋斯萊一家之外，其余來自巫師家庭的同學大多都是獨生子女，魔法界從來都沒景氣過的經濟環境，讓絕大部分家庭都選擇只撫養一名孩子——我們都知道，即使霍格沃茨承擔了很多學雜費用，但是學習魔法從來也都不是什么便宜的事情。嘿！給我留點！”
略微停頓了一下，艾琳娜狠狠瞪了一眼快要將桌上食物吃完了的格林德沃，有些不滿敲了敲桌子，重新看向鄧布利多，繼續說道：
“而如果想要從根本上改善魔法界經濟狀況，那么重新掌握對于貨幣的發行權，以及整個社會的經濟再分配權利，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基本條件。這也就是為什么美國人會不惜行走在觸犯國際巫師法令的邊緣，也要幫助古靈閣妖精獨立的原因之一。”
聽到艾琳娜的擔憂，鄧布利多挑了挑眉，不為所動地繼續堅持著自己之前的觀點，輕聲說道，“但是，關于這一點，只要我能保證英國魔法界不受影響就好了，最多，我們可以向美國魔法國會要求一定利潤收益上的所得，這同樣能夠一定程度上達到你所說的目的。你依然沒有體現出，伊法魔尼和霍格沃茨在這個事件中的聯系，以及我們一定需要加入到古靈閣爭斗的理由。”
人口、巫師、美國、妖精、蘇聯解體…
就在這時，一道閃光忽然在艾琳娜腦海中閃過，將她之前那個模模糊糊的想法猛地串聯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強有力的龐大構思。
“巫師群體！一旦發生大范圍的社會動蕩，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巫師群體的遷移現象。”
“嗯？什么意思”鄧布利多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困惑。
這個小女孩口中，總是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全新的詞匯，這讓一名已經一百一十歲的老年人，總會有一種似乎他正在飛快的被時代所拋棄的糟糕感覺。
“沒錯，巫師家庭的數量會直接決定未來誕生小巫師的數量。”
艾琳娜豎起手指，一臉認真地說道。
“這也是我想說的第二個問題，只有相對富足安穩的生活環境，才會讓人們產生生育后代的欲望和動力。為了避免來自美洲的妖精和巫師們將整個歐洲大陸的魔法界和非魔法界搞得一團糟，我們必須得主動介入到這一場爭斗中去。”
女孩抬起頭，看向滿臉思索的鄧布利多，不自覺停頓了一兩秒組織語言之后，后面的話說得越發的流暢了起來。
“絕大部分巫師家庭的日常收支，都格外依賴于一個運行正常的魔法部進行統籌和薪酬福利發放。而在當今魔法界中，有一個格外特殊的聯盟形式的魔法部門——由數十個國家魔法部組成的蘇聯魔法內務部。如果說，這些人所處的魔法界暫時崩潰了的話…”
“我明白了，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巨大籌劃了。”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的格林德沃輕輕拍了拍手掌，忍不住接著艾琳娜的話說了下去，臉上出現出一絲復雜的表情，以及一臉興趣濃厚的躍躍欲試神情。
“這個時候，誰能搶先向他們伸出援手，并且提供基本的食宿安置和工作保障，誰就能憑空獲得未來數十年魔法界的絕對話語權。這樣一來，你這個小家伙，想要的不是古靈閣，也不是什么金加隆，你想要的是未來的整個魔法界啊。”
“蘇聯巫師…”
鄧布利多雙手輕輕摩挲著魔杖，眼神里閃過一絲驚奇，這一點倒是他之前沒有考慮過的。
“在利用那個所謂的盧布做文章的同時，收攏聚集那些來自于蘇聯的巫師流浪者們嗎？但是，霍格沃茨和英國魔法部并不是無私的慈善家，我們沒辦法憑空增加這么一筆龐大的金加隆開支。我們更不可能以招募軍隊或者雇員的形式去聘請他們。”
毫無疑問，稍微滯后于格林德沃一些，鄧布利多也意識到了艾琳娜的想法。
不過，在阿不思·鄧布利多看來，艾琳娜的想法的危險性和不可控性明顯要高于她所能帶來的收益——女孩顯然是想利用古靈閣的分裂對抗契機，直接局部地打散掉古靈閣對于某些國家的經濟掌控能力，將原本屬于歐洲其它國度的一些巫師拉攏到霍格沃茨陣營。
但這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點在于，霍格沃茨和英國魔法部雖然比起美國魔法國會看起來稍微正義一些，卻依舊沒有正當的理由和資金支出可以去長期的鞏固和吸引這一批外國巫師。
準確的來說，如果刨除主觀因素，目前看來要更加財大氣粗的一些的美國人，似乎更容易從這個土地上搶走那些精英的巫師人才們。
“不，有一點您可能理解錯了。如果說現在我們將目標鎖定在人身上的話。那么就不再只是一個單純的金錢博弈問題了，必要的時候，財富可以作為誘餌丟出去吸引他們的視線。那些堆積在城堡里面的財富，足以讓所有參與到金錢角逐游戲中的勢力，在關鍵的時刻全體蒙受巨大損失——只要我們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拉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的話。”
艾琳娜嘴角翹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可怕笑容。
在經濟學中，有一個最為經典的理論，叫做最后幸存者原則。想要獲得勝利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擊敗對手，而一種是拉著大家一起死，然后做那個活到最后的人。
毫無疑問，為了收割整個蘇聯非魔法界和魔法界的巨額財富，無論是兩邊的古靈閣妖精，還是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們，此時的視線必然都是聚焦在財富的爭奪之上。
如果說按照正常的方式去下場參與角逐的話，最后的結果，其實就是獻祭一只可憐的毛熊，然后大家各自扛著分量不同的熊肉回家度過寒冬。
然而，如果說有一個攪局者抱著大家同歸于盡的目的，將蘇聯解體后那超過二十八萬億的負債，全部轉嫁在所有參與者的頭上的話，就是另外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了。
至于在這之中，艾琳娜他們所能得到的利益所在——
沒有繼續詳細闡述心中的想法，艾琳娜看了一眼堆滿餐桌的食物，眼睛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真正能夠驅使人類的，從來只有一個東西。
“鄧布利多教授，您或許還沒實地了解過，現在那些生活在蘇聯的人們的生存環境吧。金加隆可沒法緩解饑餓，金加隆也沒有辦法帶來溫暖和生活物資。”
“但是，如果說魔法再加上一點點時間，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到這一點。畢竟，這幾天在紐蒙迦德城堡城堡的經歷讓我意識到一個問題，魔法界最大的優勢，就是占據著相當豐厚的土地資源和植被自然資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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