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福吉一定會查出到底是誰
霍格沃茨。
燈火輝煌的禮堂正廳如今分外安靜，哪怕是最頑皮的學生也知道在此時保持沉默，所有人都把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靠近門口的那群人身上。
“不好意思，我可能聽錯了？按您的意思是說，古靈閣不接受金加隆還款，反而需要我們提供卑賤的麻瓜貨幣？！”
作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常任董事之一的格林格拉斯聲音有些尖銳，臉上帶著一種宛如被羞辱過的嫌惡神情，惡狠狠地瞪視著面前矮小的妖精萊奧斯，讓艾琳娜很擔心下一刻他會不會忽然一腳朝著老妖精踹出去。
萊奧斯揚起滿是皺紋的臉頰，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準確的說，是在這一份合約的兌付上，古靈閣無法直接接受金加隆。”
老妖精攤了攤手，指了指插在男巫腰間的魔杖，渾濁的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一抹貪婪與隱藏得極為深的憤怒，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正如同您借給我一根魔杖，我是說如果，我猜您肯定不會接受。然后，您會允許我歸還一堆等值的橡木作為補償嗎？古靈閣當然依舊喜歡叮當作響的金加隆，但是如您所見，明文規定了這份契約的貸出于歸還資金都是使用盧布來進行結算。”
在侍立一旁的盧修斯馬爾福手中，是一份關于地產抵押的魔法契約，內容并不復雜，整個合同的精細完整度簡直讓老馬爾福嘆為觀止，無需萊奧斯說明，格林格拉斯也能很清晰明了的眾人如今所面臨的處境。
除非巫師界主動掀起戰爭，用武力迫使妖精們撕毀原有契約。否則，按照現行的魔法界規則下，只有想辦法湊齊那種叫做盧布的麻瓜貨幣，才能從古靈閣手中拿回霍格沃茨的地產證明。
這樣一來，董事會之前所商議的使用各家的金加隆一同填補部分空缺，徹底合法“買”下霍格沃茨所有權的方案就直接停滯了一大半。且不說各個純血魔法家族是否都愿意將資產置換為麻瓜貨幣，單只是如此龐大量級的盧布兌換，目前來說，他們根本無法通過除了古靈閣以外的任何渠道完成。
康奈利福吉的臉色同樣不是太好，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前任魔法部長在卸任之前所告訴他的，古靈閣就好比是一只附著在巫師界心臟動脈上吸血蟥的比喻。
然而，數百年來，無數想要改變這一切的行為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除非整個人類魔法界的各個魔法部能夠達成協議，不惜挑起戰爭，徹底摧毀掉巫師銀行，在廢墟中重建一套金融體系。否則，他們只能祈禱著，有一天妖精能出現重大失誤或者改變固有的運營模式，主動將銀行運營權與巫師進行共享。
“讓我想想…”福吉伸出手，從盧修斯馬爾福手中接過那份契約副本仔細又看了一遍，皺起眉頭，目光牢牢地盯在那被一團魔法光暈遮擋住的文本末尾處，抽出自己的魔杖點了點羊皮紙。
“顯示你的秘密！”
后方，無人注意到的地方，艾琳娜眼瞳猛地一縮，下意識緊了緊拳頭。
沒有絲毫反應，宛如平靜的水面，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升起。
“速速顯形（Apareciym）!”福吉有些惱怒的用力戳了戳手中的魔法契約副本，大聲念咒。
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流動地魔法光暈依舊扭曲著簽名區的所有圖案。
呼，很好，看來妖精們與鄧布利多的魔法相當的可靠。艾琳娜努力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大廳焦點處移開，鎮定下來，緩緩地向后退去。
“這個契約文件末尾的簽約人是誰，為什么無法顯示？！按照描述，這個人手里，應該就有著相當一部分數量的盧布資金吧。”
康奈利福吉揚了揚手中的契約，語氣暴躁地威脅道，“妖精！我以魔法部部長的身份，命令古靈閣配合我們，立刻解除遮擋在末尾的魔法小把戲。”
“噢，不…”
萊奧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古靈閣賴以生存的幾個原則之一，就是絕不出賣用戶的信息。正如同，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上一任魔法部長米利森先生的存款數字一樣。”
妖精微微瞇起眼睛，以一種略帶威脅的目光掃了掃暴怒的康奈利福吉。隨著它的話語，小個子男巫瞬間閉上了嘴，只是面色變得更加羞惱難看了起來，眼睛飛快轉動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如果您閱讀得足夠仔細，就會發現，在契約正文中寫過。只有當簽約人碰觸到這份契約的時候，籠罩在上面的魔法才會暫時消失。如果您還有所擔心，不如讓鄧布利多先生看看。”
老年妖精舉止優雅地欠了欠身，雖然并不害怕福吉，但是它也并不想將他得罪太過，主動將話題引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白胡子老巫師。
聽到妖精的話，康奈利福吉與格林格拉斯對視了一眼，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事實上，事情發展到現在，對于鄧布利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兩方一直還存在些許懷疑，但是這一點不能由他們任何一方主動提出來——如果一旦，真的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意外，那可能比起五十年前那場戰爭更加可怕。
相比之下，魔法部和董事會寧愿自己主動吞下所有的負債，用以換取安寧。
福吉緊了緊手里的文件副本，有些猶豫的看向身后，思索了一會兒后，直接捏在手上朝著鄧布利多展開，就好像是一個隨從一樣。
“額，是這樣嗎？要不，鄧布利多先生您看看這個魔法…咦？”
沒等福吉說完，只覺得手里一空。
“很高明的姓名魔法，似乎還結合了一部分赤膽忠心咒與神秘的妖精魔法。”
鄧布利多走上前，輕輕扶了扶眼鏡，毫不在意地接過福吉手中的文本末尾，粗略地掃了一眼，面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語氣中充滿了贊嘆。
“了不起的想法，這就是傳說中的契約魔法吧。簡直就像是一種精妙的復合魔藥，無數股魔力緊密糾纏在一起，任何妄圖暴力破解的行為都相當于承受一次所有簽訂者的攻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一團遮擋在文件末尾的魔法光暈繼續閃爍著，沒有任何黯淡消失的跡象。
呼，果然，明明鄧布利多都已經親口承認過了，他們還在擔心質疑什么，實在是太無禮和愚蠢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場所有人分明聽到了一陣整齊的松氣聲。
“也就是說，哪怕是鄧布利多先生您也無法解開它嗎？”
福吉疑惑地問道，面色稍微明朗了一些，他心中有些復雜，既希望看見鄧布利多搖頭，又想看到他點頭。
畢竟，如果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也無可奈何的話，他自然也有足夠分量的理由來應對那些煩人的媒體報社以及各個家族的詰問了。
“抱歉，康奈利。”鄧布利多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文件副本還給了魔法部長，“這上面的反制力量甚至蘊含了一絲來自薩拉查斯萊特林，以及霍格沃茨城堡本身的魔力，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在不損害文本正體的情況下將它破壞。”
福吉表情凝重地收回契約，將之還給老年妖精，最后一次問道。
“萊奧斯先生，古靈閣真的不考慮，稍微變通一下么？我們愿意用金加隆支付。”
“抱歉，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規矩。”萊奧斯不為所動地回答道，“當然，如果您接收維克斯的提議，我們還是能談一談。”
“我明白了。”
康奈利福吉沉聲回答道，一邊將手中的禮帽重新戴回頭上，表情有些猙獰地說道。
“契約的兌付日期是明年的九月一日，在那之前，我們會把那個可惡的食死徒揪出來，追回所有屬于霍格沃茨的盧布。我以我的姓氏發誓，我會親手掐住那人的喉嚨，讓它把所有參與者的名字挨個吐出來。”
話音剛落，一道尖銳而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艾琳娜卡斯蘭娜，赫奇帕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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