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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五章 監國

  無極宮。

  梁敞趕到無極宮門外時,梁敕和梁敖已經等在無極宮外許久了。跟著等在宮門外的還有薛貴妃帶領后宮幾個份位較高的嬪妃。

  無極宮的守衛很森嚴,雖然人數和平時沒有什么區別,可氣氛在不知不覺間越發凝重,讓人忐忑不安。

  無極宮的大門緊閉,即使想要進入,也被守在門外的小太監以“皇上有令,無論是誰來都不召見”為由拒絕了。

  梁敕打聽到御醫院的御醫都在無極宮里,雖然知道有御醫在醫治,可還是覺得不安心。偏偏父皇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入無極宮,錢德海又在宮殿里一直沒有出來,他連個能詢問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突發的心疾到底醫治到什么程度了。他等在殿外,心急如焚。

  一群人在無極宮外從早上等到晚上,雖然偶爾會有御醫院的低官階御醫出來跑腿,可是不管誰問話,那些低官階的御醫僅僅是匆匆行了一禮就跑走了,哪一個都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可是他們又不敢擅闖無極宮進去一探究竟,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下午的時候,太子的侍衛張儉來了,匆匆走上臺階,來到梁敕身旁,沉聲回報道:

  “殿下,奴才去了七殿下的草廬,七殿下說,他已經被皇上貶為庶民了,沒有資格再入宮。”

  梁敕聞言,青筋暴跳,勃然大怒:“你再去告訴他,父皇貶了他可沒不認他,別說他被貶為庶民,就是他被變為一堆灰他也是父皇的兒子,現在他的父親突發心疾,他不說立刻過來探望,反而說了一堆廢話,豈有此理!他要是還不來,綁也要把他綁來,就讓他跪在無極宮外面,老老實實地向父皇請罪!”

  張儉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梁敖和梁敞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梁敕怒極。

  天黑的時候梁喜終于回來了,轎輦在石階下還沒有停穩,她已經從轎輦里跳下來。她穿著平民女子的家常衣服,可見回宮之后她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直接趕來了。她從下面快步跑上來,一把抓住梁敖的雙臂,慌慌張張地問:

  “二哥,父皇怎么了?怎么會突發心疾?父皇到底怎么樣了?”她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顫抖地追問,上氣不接下氣。

  梁敖皺了皺眉,低聲回答:

  “你別問了,小聲些,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們都在這里等了一整天了,無極宮里始終沒有消息。”

  他說著,往從上午時就一直跪在無極宮門前的朝臣身上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

  “魏穆還在告病?”他悄聲問梁敞。

  “據說病得已經起不來身了。”梁敞悄聲回答。

  “阿味呢?”梁敕往梁喜身后掃了一圈,沒有看見回味,蹙眉,問。

  “阿味哥哥叫我先來。”梁喜回答,頓了頓,凝眉,低聲問,“八叔的事可是真的?八叔真的墜下青檀峽下落不明,阿敏哥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的問話讓梁敕、梁敖和梁敞都皺緊了眉,他們誰也沒有回答她。

  兄妹四人離主隊伍很遠,薛貴妃帶領一幫嬪妃站在另外一邊,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可薛貴妃看見在梁喜說完話之后,太子等人均露出凝重的表情,她立刻開口,教育梁喜道:

  “云蘿,別鬧你哥哥們,過來乖乖的站著,一會兒見了你父皇,好好的跪下來請罪。”

  梁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也沒有動。

  薛貴妃見她不聽話,長眉皺的更緊,還要再說,就在這時,無極宮的大門終于開了,錢德海送御醫們出來。老太監的臉色雖然青白交織不太好看,但臉上洋溢著笑容,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他這樣的表情落入大殿外人們的眼中,人們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錢公公,父皇他…”梁敕上前一步,剛想詢問梁鑠的病情。

  錢德海卻一抬手,示意他截住話頭。

  梁敕一愣,不明所以,卻不得不閉上嘴,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天已經黑了,一直到錢德海在燈光下展開了拿在手里的明黃色圣旨,眾人才明白過來他是出來宣旨的。

  大家的心里不安而忐忑,在這個時辰突然宣旨,在皇上發病之后突然宣旨,這是什么樣的圣旨,人們的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錢德海慢慢地將手里的圣旨展開,亮開嗓子,高聲道:

  “皇太子梁敕接旨!”

  梁敕一愣。

  在場的人也都愣了一下。

  梁敕一臉迷茫地跪下來,他想不出來在這個時候父皇會下怎樣的圣旨,看錢德海的表情,父皇的病情應該是穩定了的,已經穩定了接下來只需要安心靜養,父皇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下詔書,他百思不得其解。

  錢德海展開了圣旨,對著圣旨上面的內容,一本嚴肅地高聲念道: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還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僵之休,然自年中始,朕之龍體每況愈下,而今詔令皇太子梁敕監國,大事小事需以其謀為謀,皇次子武王梁敖、皇九子文王梁敞輔政,欽此。”

  圣旨一出,整個無極宮外一片嘩然。

  梁敕大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會是命令他監國的圣旨,他呆住了,心里惴惴不安,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太子殿下,快接旨啊。”錢德海見他愣神了,笑瞇瞇地催促道。

  梁敕回過神來,沒有接圣旨,而是問:

  “錢公公,父皇的病…”

  “太子殿下放心,皇上的心疾已經穩定下來了,御醫說只要多多休養,皇上的龍體就沒有大礙。”錢德海笑著回答。

  “能否請錢公公通報一下,就說我要面見父皇。”錢德海對皇上最忠心,他應該是不會撒謊的,可梁敕總覺得不安,也不知道是哪里有那么一點詭異,讓他沒辦法放心,他語氣急迫地要求。

  “太子殿下,皇上還有一道口諭,在太子殿下監國期間,一切政令可以自行頒布,無需向皇上請示。皇上因病需要靜養,所以任何人無召不得覲見,包括幾位殿下,也包括貴妃娘娘和云蘿公主。”

  梁敕、梁敖和梁敞聞言,皺緊了眉。

  “父皇為什么不見我?”梁喜怒聲質問錢德海。

  錢德海只是笑,他笑而不答:

  “太子殿下,接旨吧,老奴還要進去看顧皇上呢。”

  梁敕無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兒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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