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商人喜歡競爭,因為競爭就意味著利潤的損失,無論是為了搶奪客源提高收購價格,或者資助野心者奪權,無疑都會增加他們的成本支出,根據迪弗雷納介紹,之前的時候不是沒有人考慮過成立商業同盟,但是同盟內部的利益分配問題始終沒法解決,因為沒有任何一種利益分配方案能夠讓所有人都感到滿足。
于是那些不滿足的人繼續之前的做法,提高收購價格,通過收買和策劃叛變增加自己的合作伙伴,很快加入同盟的商人們就都受不了了,眼睜睜看著自己原來的合作伙伴被一個個拉走沒有人還能坐的住,于是眾人紛紛把之前的約定拋到腦后,最終這個成立不到三個月的新同盟就在一場轟轟烈烈的搶人大戰中宣告解散。
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三年前,按理說那些黑市商人的記憶不會這么短暫,沒道理再去碰一次壁,這其中顯然有什么他們并不了解的變故發生。
一旁的迪弗雷納道,“明天我去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吧,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張恒點頭,在沒有了解到具體情況時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兩人隨后又按照原定計劃去拜訪了島上的武器商人,因為張恒他們搶到的是一艘海軍護衛艦,船上的武器裝備什么的都很齊全,光是火槍就有五十支,軍刀也有六十把,暫時沒有購置武器的需要,但是隨著日后的交戰彈藥儲備肯定會減少,到時候就需要不定期補充。
張恒找的是之前合作過一次的巴爾,他身上的四把短手槍和一把線膛槍就是從后者那里購買到的,雙方打過交道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和之前那些黑市商人相比,巴爾的態度就熱情的多了。
不但親自將兩人請進屋,而且還讓女仆煮了咖啡,先恭喜張恒成為船長得到寒鴉號,之后才進入正題。
然而在聽到兩人的來意后巴爾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其他的都好說,24磅炮的炮彈有點麻煩,民船這邊的火炮大都以6磅和9磅為主,12磅都很少見,24磅炮更是基本只有海軍在用。”
張恒知道巴爾所說的是事實,并不是為了故意抬價。
這應該算是他一個幸福的煩惱了,寒鴉號上的火力配置遠遠超過一般的商船,以12磅火炮為主力,除此之外還有8門威力更大的24磅加農炮,但是如何搜集炮彈也成了一個煩惱,好在巴爾的話沒有說的那么死。
武器商人頓了頓接著道,“我在海軍那邊有點關系,只是炮彈的話還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不過不保證一定能成功,而且價格方面恐怕也不會便宜。”
張恒對此表示理解,寒鴉號目前彈藥儲備充足,這件事情倒也不是太著急,之后迪弗雷納和巴爾開始逐條核對武器彈藥的采購價格,前者在海獅號上擔任了五年的軍需官,對于島上的市場環境很了解,兩人也不存在誰欺騙誰的問題,整個流程進行的很順利。
這就是為什么所有海盜船都想雇傭有經驗的專業人才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海獅號上的權力斗爭,張恒想找到像迪弗雷納和比利這樣的船員就只能靠碰運氣了。
島上的武器商人遠沒有黑市商人那么多,競爭沒有那么激烈,然而即便如此能得到一個長期客戶巴爾心情也很不錯,眼看時間已經不早,就順勢邀請兩人留下用餐,不過被張恒和迪弗雷納婉拒了。
軍需官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島上,下船后還沒有來得及回家,見事情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也不打算在耽擱,而張恒則是想起安妮應該還在外面沒吃飯,決定去找后者。
然而等他來到海灘,卻聽附近的人說紅發少女今天大發神威,不但把兩個負責考核的對象打的抱頭認輸,之后又用一只手依次擊敗了站出來挑戰她的幾個人,最后一群人心服口服,一起跑去酒館喝酒了。
張恒對這結果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安妮,大概也只有她能用這種方法這么快就贏得其他船員的尊重,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性別的緣故,她怎么看都不應該混的這么慘。
不過不管怎么,有了之前這一出不止比利等人無話可說,安妮成為水手長所受的非議也會少很多。
張恒沒去酒館找紅發少女,也不擔心她出什么事,在島上待了這么久,安妮沒有一天不在惹事兒的,但是張恒從沒見她吃過什么虧,而且單以喝酒而論,整個拿騷應該也沒人是她的對手。
所以張恒之后就直接就碼頭返回了住的地方,然而當他快走到門口前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張恒皺了皺眉眉頭,他注意到那扇虛掩的大門,以安妮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她出門只有兩種可能,要么關的嚴嚴實實,要么就干干脆脆的大開著,幾乎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除此之外張恒還看到了木窗后被拉起的窗簾,這同樣也不像安妮會做的事情。
張恒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火槍,不過卻有些疑惑,如今的他在拿騷并沒有什么敵人,頂多因為歐文的事情和弗雷澤有點糾葛,但是安妮女王復仇號現在還沒有回來,按理說弗雷澤也不會這么快就知道上面發生的事情。
更何況就算他知道了也應該先擔心黑胡子和奧爾夫對他的報復,而不是再來作死招惹已經擁有一艘戰艦的自己。
因此張恒也猜不出今晚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誰。
又或者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偷 不過張恒并沒有放松警惕,他不知道那家伙還在不在屋里,用手中的軍刀輕輕挑開了房門,但是之后他整個人卻躬身沖向了木窗,張恒接手這棟房子的時候做過一次全面翻修,但做到后面他也忍不住偷了點懶。有一扇木窗已經松散的不像樣了,眼見還能再稍微支撐一下張恒也就沒管它。
沒想到這扇窗如今卻以另一種方式派上了用場,張恒很輕松的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