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朽的糜爛氣息從四面八方傳來,壓在炎陽真氣上,發出“嗶啵”的細微爆裂聲。
楊青玄掌印一起,六道炎陽飛出,化成巨掌往前方拍去!
“轟隆!”
像是空間被擊碎了一般,那種壓制的感覺一下解除,火焰往四周噴去,將那些枯萎腐朽的草木盡數燒成灰燼。
忽見一道漆黑的人影,從火焰中穿透而來。
楊青玄不敢大意,一掌拍了上去,火焰在五指間散開。
“嘭!”
雙掌相擊之下,楊青玄周身火焰一顫,竟被對方擊滅,炎陽真氣也在掌心下炸裂。
“真武大圓滿!”
楊青玄大吃一驚,只覺得手臂巨痛。
細看之下,掌下皮開肉綻,五指也爆裂開來,那裂紋順著手臂而上,一下蔓延到小臂,肌肉裂開,血肉翻了出來。
“怎么回事?!”
楊青玄大駭,即便對方是真武境大圓滿,也不可能一掌震爛他手臂的,急忙收回手來,左手掐訣,句芒指就點了過去。
“嗤!”
一指破空,化出一道勁氣。
那人伸出五指,一掌抓了過來,但手掌剛到半空中,就看見楊青玄指法連出,數十道破空指勁強襲而來。
吃了一驚下,那人急忙收回手,身影就往身后掠去,在空中閃爍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楊青玄想追,但想了下,還是停了下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一條手臂莫名其妙就被震傷,讓他覺得有異。
“你怎么樣了?”
楊青玄走到身后,看著躺在墻角下,身上爆裂開來的李宇,那傷口也是肌肉外翻,跟他手臂上的癥狀一模一樣。
李宇傷的極重,只剩下微弱的呼吸,斷斷續續道:“破…破…爛王…”
“破爛王?”
楊青玄將李宇扶了起來,道:“什么意思?”
李宇傷勢太重,狂嘔了幾口血出來,就有氣無力,根本說不出話了。
“破爛王,就是剛才那人的武魂。”
一道聲音在身后傳來。
楊青玄急忙回頭,只見小院里多出了兩人,都是面色凝重,其中一人須眉皆白,另一人三十多歲的模樣,面相兇狠。
那白眉老者見他警惕的樣子,說道:“我叫縱南北,這位是我的左膀右臂——陳飛。”
楊青玄感應到兩人氣勢不凡,沉著道:“真武境大圓滿?李宇口中的三位大哥其二?”
縱南北笑了下,點了點頭,道:“三位大哥?呵呵,這里的大哥只有一位,那便是我。他說的另外兩位,應該就是指陳飛和韓開了。”
“陳飛?莫非是陳家之人?”楊青玄問道。
縱南北笑道:“正是。韓開的話,便是剛才襲擊你的那人。”
楊青玄想起李宇的話,那大哥中有一位和天琮七老是同輩,顯然就是眼前這縱南北了,便道:“我來見兩位,是有目的的,希望能求一處修煉之地,不被打攪。”
縱南北捋須笑道:“在整個幽禁之地,沒有我庇護的話,的確無人可以獨善其身。即便是你,這一屆的新四王。”
楊青玄心中一動,目光閃爍不定,道:“看來先生拘禁在此,也并不是完全閉塞,居然能得到外面的消息。”
縱南北哈哈一笑,道:“你果然聰明,能夠成為四王的,就沒有簡單之輩。老夫自然有辦法跟外面溝通。”
楊青玄靜靜聽著,他的要求已經提了,就等縱南北回應了。
縱南北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要幫我做一件事,便是殺了韓開。”
“什么?”
楊青玄驚道:“韓開不是你的人嗎?況且你兩人聯手的話,肯定沒問題吧?”
縱南北道:“韓開之前的確是我的人,但他強行修煉邪功,已經走火入魔,被侵蝕了神智了,此刻十分危險。我兩人聯手,自然可以拿下他,但代價也必然不小。若是有你相助的話,危險就小多了。”
楊青玄道:“若是我們三人聯手,我可以答應你,若是單打獨斗的話,就絕無可能。”
縱南北會心一笑,道:“哈哈,讓你去單打獨斗,即便你是新四王,也絕不是他對手。”他看了一眼楊青玄的手臂,道:“你抓緊時間將傷勢恢復吧。”
楊青玄抬起手來,皺眉道:“你剛說韓開的武魂是——破爛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的陳飛開口道:“這個我來說吧,所謂的破爛王,便是他真元所過之處,一切都將化作破破爛爛,就如你的手臂,亦如他的胸膛。”一指李宇。
李宇已經昏死了過去,但傷勢并未擴大,性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真元所過,便是破爛?”
楊青玄呆了一下,道:“那這也太棘手了吧?”
陳飛冷笑道:“正因為棘手,所以你才有向大哥提出要求的機會。”
楊青玄點頭道:“我明白了,給我一間密室吧。”
縱南北揮手道:“陳飛你帶他去,給他一間密室和三天時間,三天后我們就動手。”說完,便轉身離去。
“是。”
陳飛向楊青玄道:“隨我來吧。”
楊青玄指著李宇,道:“那他呢?”
陳飛冷冷一笑,嗤聲道:“這里每天都有人進來,也每天都有人死,他若命好就活,命壞就死,管他做什么?”
楊青玄彎下腰,在李宇身上幾大要穴拍了下,將一些腐朽的氣息震出來,然后喂他吞了一枚丹藥,這才站起身來。
“切,浪費!”
陳飛臉上露出不屑,畢竟這幽禁之地,丹藥何其珍貴。
他帶著楊青玄走過小院,后面竟是一間間的房子,像是獨棟別墅般。
最讓楊青玄不解的是,這祭臺內如何取光?竟像是在外面一般明亮,除了沒有天空外,沒有半點閉塞感。
陳飛讓他選了一間,笑道:“進去試試吧,里面有很多的鐵荊棘,是幽禁之地獨有的東西,你可以嘗嘗。三日后,我再來找你。”
說罷,便不再理會他,徑直離去。
“鐵荊棘?”
楊青玄腦海內浮現出那一望無際,長在祭臺四周的黑色荊棘。
走入密室內,呆了一下,果然如他所料,里面空曠,但一半的空間都長滿了那種黑色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