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觀看請記住我們m.abxsw.la閱讀網 所以,今兒這些人哪里是來賀龍鳳胎的洗三的,分明就是來給他們成親的道路劃線設障的吧!
“胡說,”華鈞成睨她,“若只是官場禮數,那為何韓稷也跟了來?官場禮數而已,而且你們家比起他們國公府的品階還差一層呢,父子倆一起來,還偕著諸閣老一道,有這么給臉的嘛!”
沈雁弱弱地道:“說不定人家看我父親受寵,寵臣嘛,總歸比別的人多幾分面子,是不?”
華鈞成哼了一聲,橫眼瞅她,“我早就覺得韓稷那小子對你不一般,你跟我說實話,今兒他們倆來,跟你有沒有關系?”
“怎么可能?”沈雁梗著脖子:“人家真是來赴宴的。再說了,就是沖我來,也得有個由頭不是?唉,這些外頭的事我也不清楚,舅舅才回來,操心這些事作甚?先好好歇會兒,等歇好了,回頭還得得請您添盆呢!”
說著使了個眼色給華正薇她們,合力將他給推到收拾給華夫人這幾日住的小偏院兒去了。
華家姐妹雖不知道韓家父子到來是不是真跟沈雁有什么關系,但姐妹間同進退慣了,又心疼父親遠途歸來,著實需要好好歇歇,因而默契十足。
而等到華家姐妹侍侯完父親出來,再去找沈雁,卻是已不見了蹤影。
經過這一輪碰撞之后,各方其實已經沒再有什么新的情況產生,畢竟是來賀喜的,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會容后再議。
午前添了盆,然后午宴,之后看戲的看戲。嘮磕的嘮磕,各得其樂。
韓稷在沈家幾位少年間埋下了通交良好的種子,這應算是今日前來的最大收獲。魏國公這邊也未曾提及求親之事,畢竟也沒有趕在人家辦宴的時候前來提親的道理,而華鈞成隔空投過來的那道目光,又始終像是烙了一印在他心頭似的,并不能完全忽略過去。
日近黃昏的時候客人盡散。剩下本家的一些人會用過晚飯才走。而因為出了三朝。華夫人也會隨著丈夫回去,二房也因此安靜了不少,但因為有了小兄妹的加入。氣氛又明顯歡快。
晚飯后華氏把沈雁叫到房里,指著兩大木盆的添盆禮跟她道:“你喜歡什么,就拿什么去。”
沈雁走到盆邊看了看,只見金銀珠玉什么都有。而且還都不是俗物,比起上次沈弋出嫁。這次二房添喜,許多人顯然又更多花了些心思。沈雁撈起兩把金玉在手,興致勃勃看了看,然后放下走回來:“這些我都不喜歡。”
華氏微訝。接著道:“那你喜歡什么?我給你便是。”
沈雁拿手指撥弄著沈筠頭頂的小絨毛,說道:“我要的弟妹,母親都給我了。沒什么遺憾了。”
華氏眼眶微紅,笑道:“傻丫頭。”
沈雁嘿嘿一笑。垂頭捧茶,掩下眼底的情緒。
華氏的意思她哪能不明白?不過是生怕有了弟妹,會使她覺得受冷落而已。
可這雙弟妹是她心心念念盼著來的,她又怎么會吃他們的醋?何況她自己這么大了,再有她還是個經歷過前世的靈魂,她重生的目的就是盼著對她好的人能夠有個好的結局,事情能經她的努力走到這一步,便是她最大的安慰不是嗎?
前世里受了他們的恩惠太多,這世里她是負有使命感的。
華氏看著女兒這么懂事,心里也酸酸的。
三個兒女都是她的親骨肉,哪一個她都心疼,可明顯沈雁陪伴她的時間最長,與她共過的患難也最多。沈菁沈筠的出生是在沈雁一手幫她打理好了處身環境之后,他們倆日后受到的禮遇和感受到的幸福也遠遠多過曾經的沈雁。
在她糾結和不安的那些日子里,是她的長女義無反顧的成為了她的保傘,替她籌謀,幫她排除患難,這份感情,又豈是沈菁和沈筠能比擬的?
她心里百感交集,看著轉頭又去逗那兄妹倆的沈雁,雙唇翕了翕,又沒說什么。
韓家這邊。
父子倆回府路上并未曾怎么交談,因為在沈府發生的事魏國公都已經知道,也就無謂再說什么。
韓稷回到頤風堂,辛乙便笑著迎出來:“想必少主馬到成功了。”
韓稷橫了他一眼,拉著臉進了門。
辛乙隨后進門,沏了杯茶到他面前,望了他一會兒道:“天下文人大多吃軟不吃硬,尤其是這些講究風骨氣節的士族子弟,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是對的。”
韓稷沒好氣:“現在說有什么用?”他郁悶地往胡床上一躺,望著帳底道:“我從來不知道世上最難討好的不是媳婦兒,而是老丈人,他哪里是吃軟不吃硬,簡直就是軟硬不吃啊。要不是敬他是個真君子,我早就帶著聘禮上門拿刀架著他按手印了!”
辛乙漫聲道:“這種白日夢,誰都會做。你還不如說,直接帶著中軍營將士去踏平沈府,佛擋殺佛,魔擋誅魔,演一出英雄劫美人的曠世絕戀,我保證那樣的話沈二爺絕不會再阻攔你。”
當然不會再阻攔,因為他能活活氣死!
一個死人當然不會再興阻撓之事。
喲,不對,那是他未來的老丈人,他怎么能這么咒他?
韓稷暗地里咬咬舌頭,想到全是被辛乙給帶進了坑里,愈發沒好氣,“你是不是想成心氣死我?”
“哪能呢。”辛乙慢條斯理地,“我不過是想說,哪怕他就是個偽君子,以他沈家在朝中的地位,也干不出來被迫賣女這種事。有時候霸氣殺氣對付外敵的確很有用,但是您現在面對的不是朝堂政敵,也不是您的生死仇人,他是您未來夫人的親爹,該服軟還得服軟,該老實還得老實。”
韓稷瞥著他:“就你能干,也沒見你給自己哄出個老丈人來。”
話雖是這么說,卻又不得不服。
早知道昨兒他就不該那么自負,辛乙這家伙雖然陰險得很,但有時候說的話確實又蠻有道理。但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沈宓肯定不會再對他有好臉色,他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討得他歡心呢?
雖然沈宓愛好是挺多的,也不難琢磨,但他絕不是想點投其所好的招就能夠改變主意的,這樣的人有錢有權有腦子,簡直如同個金羅漢,讓人無從下手。
他還是得想個迂回的法子,先把沈宓周圍的土松一松才成。
這里輾轉了幾日,將沈宓身邊具有影響力的人全都想了個遍,一時間也不知該尋誰下手,又過了幾日,這日早上,駱威忽然過來說魏國公打算下帖子請沈觀裕三日后在東臺寺吃茶,心下那根弦便立刻又松了些。
沈觀裕他不是沒想過的,但是人家差著幾層輩份,而且身份十分不低,他思量著就是找上門去恐怕也討不著什么便宜,婚姻大事本就大半取決于父母親長,在他碰釘子的時候魏國公能替他迂回尋找機會,這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
于是一面等著魏國公傳來佳音,一面自己也思量著對策。
這日早朝上毫無例外又有人提到立儲之事,宮宴那事出了之后,內閣各大臣以及朝中重臣們都不約而同意識到儲位之爭對朝堂乃至自身有可能帶來的憂患,于是在連番請奏之下,皇帝也終于松了口,著令朝臣陳述擁立之理由,今日的重點便就明確轉到了究竟是選鄭王還是楚王之上。
當然,朝議之余,總也免不了各種小團體的集議,有些是皇帝指派的,有些是自行尋人議論的,韓稷對于身邊這些議論也就是順耳聽聽,面上看著不甚關心,私下里卻常遣辛乙陶行出府,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楚王鄭王因為要避嫌,也免了早朝,反正他們也未曾擔職,來不來都無甚要緊。
但是偶然也總會有遇見的時候,而楚王每每見到他,都會投過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知道是因為暗闖碧泠宮的人未曾捉到,還是因為淑妃私下尋找沈雁的那番話刺疼了皇帝的神經,淑妃自打被禁足之后,皇帝真沒再踏足過永和宮,自然永和宮也沒有消息傳出來,楚王遞了幾張折子請求見駕,也未曾獲準。
冷宮那事沒有人懷疑到韓稷身上,又因后來沈雁與沈觀裕唱了雙簧將嫌疑推給了淑妃,所以楚王對韓稷也未曾有什么疑惑,這段時間他也是焦頭爛額,尋了幾次韓稷見面,韓稷都并未曾搭理,若是沒記錯,前后已經有七八次。
可其實就算他不來找韓稷,韓稷也遲早會去找他的。
傍晚去了趟龐阿虎的茶館,才回到頤風堂,辛乙就拿了張帖子來。
“楚王送了帖子來請您夜里去西湖樓吃茶。”
展開看了看,果然是楚王的字跡。
辛乙道:“那日沈家辦宴,楚王府可有去人不曾?”
“未曾。”韓稷順勢坐下,“不但楚王府未曾,鄭王府也未曾。他們如今是要避嫌的。”
他知道辛乙是什么意思,楚王對沈家本就心有所求,這次宮宴鬧出那么大的事兒,偏偏他們父子倆又同去了沈府赴宴,要說楚王這帖子跟沈家宴會之事沒點干系,他也是不信的,畢竟,他韓稷私下里還算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