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豹爺,好久不見
當聽到那個公主提議要給我扒衣服的時候，我并沒有多緊張。當年，我也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那時候是蘇煙在當一姐，她覺得我太過死板，還想教育我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公主。所以，會用一些不三不四的手段。
此刻，眼前的這個女孩，年齡同樣不大，但是一看面相就知道是個潑辣女生。
“玫瑰，你確定要給她脫衣服嗎？”耗子聽到后，很是狐疑又好奇的看著那個壯碩公主問。
玫瑰？
這樣體格的人，真不像玫瑰呢。
“當然了，只要耗子哥愿意，我們可以幫你的！而且，我看這新來的公主，身材真的很棒的，我都好奇的想給她扒下來看看呢！”玫瑰一臉笑意的說。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耗子轉頭問我。
“哦，你叫我小雪就好。”我隨機想了個名字。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啊？”耗子狐疑的瞄了我一眼，昏暗的燈光下，他赤著上身的痞樣，當真像是個混社會的。
“害怕啊…她們給我扒衣服的話，我當然害怕了。”我說。
被別人扒衣服，沒有不害怕的，但是，對于我來說，又沒什么好怕的。當年的自己，只是不懂事。空有一身的正義感，卻走錯了地方。
任何地方都有任何地方的規則，在夜場這種地方，女人就是工具而已。放下那些所謂的自尊和自愛，放下曾經里三觀里帶著的正能量，而后給自己帶上一個虛偽的面具，在夜場中逢場作戲，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紅塵高手。
曾經的自己面對玫瑰這樣的女人，我會強勢的給她一巴掌；而今的自己，卻有些無動于衷了。
“我看著你一點兒都不害怕啊，好像還有點兒無所謂的樣子。”耗子覺得我城府有點兒深了。
“耗哥，我是剛來宏仁，對宏仁縣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以后，還得您多護著呢。”我說著，故意往他身邊靠了靠問：“不知道，您認不認識陳龍呀？”
“龍哥？你打聽龍哥干什么？”他說著，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正常了，龍哥的地位是僅次于我的，其次便是李善跟黃毛，他們跟黃毛混，自然是很尊敬陳龍了，而后看著我頗為擔心的問：“…你怎么認識龍哥的？你跟他什么關系？”
“耗子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怎么可能認識龍哥！”玫瑰瞪眼瞅著我說。
顯然，她對我已經有了敵意，我長的還不賴，倘若再攀上龍哥那條筋，這云飛的一姐可就輪不到她了。
“呵，我不認識，就是想打聽打聽…初來乍到，還是想找個靠山的。”我說著，又靠近幾分，“耗子哥，外面都傳言龍哥、善哥、黃毛哥什么的，這些人是不是很牛逼啊？我覺得我姿色還行，您幫我找個靠山吧？”
其實，我這么說的主要原因是——打探他們幾人的在外界的評價。
耗子見我頗為認真，便微微正了正身子，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后，叼上一根煙。
我剛忙給他點上，“耗子哥，您快給我講講啊…”
耗子很是不屑的擺了擺手說：“切！那些人只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而已！也就是我們黃毛哥還行！整個宏仁縣，一說黃毛，沒個敢不聽話的！但是，你說的龍哥，人家是在漢江市，還有善哥什么的，都在市里混呢！那些人都算不上是混社會的了，搞了個天道集團，都成了正兒八經的買賣人了！”
“黃毛這個人行？”我笑著問。
“嗯…”他有點兒不爽的說。
“耗哥！你怕啥，說實話就是唄！”耗子旁邊那個同伙，一臉兇肉的說：“不要覺得這是在老大店里就不敢說話，有話說就是了！黃毛那狗日的，越來越小膽了！根本就他媽的不像是個混社會的！那就是一幫掙了錢之后變軟單的沒用東西！”
我一聽，心里就放心了不少。因為我最擔心就是他們不聽我話的胡作非為。
耗子聽后，轉頭瞪著那男的，冷聲道：“你懂個屁！瞎吆喝什么？”
那胖子指著旁邊那些公主說：“行了，人家公主都說咱老大壞話，難不成你還怕他們偷偷去告密？”
玫瑰一聽，笑著說：“哎呀！黃毛是云飛老板不假，但是，我們也不是賣身給他啊！我們就是賺錢的，在哪兒賺不是賺！這黃毛來了之后，整個人就跟個陽痿的男人似的，對我們這些美女是不聞不問的！”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病！
耗子見狀也拉開了話匣子，抽了兩口煙后，冷瞪著前方不動的屏幕說：“道兒上的事兒，你們根本不懂…在你們眼里，黃毛或許是個大老板，但是，在別人眼里只不過是個縣城的小老大而已。”
“耗子哥，要不你使使勁，看看能不能當老大！”胖子慫恿說。
耗子搖了搖頭說：“雖然咱們跟黃毛的年紀差不多，但是，咱們沒有黃毛的運氣，更沒有黃毛的后臺。”
“后臺？黃毛有什么后臺？”胖子問。
旁邊的玫瑰給湊過來問：“對啊…我跟著黃老板這么長時間了，還真不知道他什么后臺呢！”
“黃毛的后臺我也不知道…”耗子一臉郁悶的說：“…但是，我見過陳龍和李善，對了，還有一個叫慶豐的非常厲害的人。他們那幫人聚會的時候，從來不讓外人參與。但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們幾個人都是一伙的，而且，他們肯定有個共同的幕后主使！那個人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你覺得…”他說著，轉頭看著胖子，“…你覺得我們能搞過那么強大的人物？”
“…”胖子聽后，當即就不說話了。
他郁悶的直接將煙蒂彈到了屏幕上，吧嗒一聲后落到了地面上，“行了，不郁悶了！人活著得認命，我要是有個強大后臺的話，我也會拼了命的去努力！這條命都能給他擱這兒！但是，現實情況是我只能跟著黃毛混…哼，黃毛那么多手下，我算老幾。”
“老大，要不咱們單干吧！總比寄人籬下強啊！”那胖子又慫恿。
耗子聽后，斜眼瞪著他說：“你特么的再放這屁，老子一腳踹死你！狗日的，黃毛對我們不錯了！你特么的學習不中用的東西，現在有人給你發工資就不錯了，還特么的想著造反啊你！黃毛對我是一般，但是，他該給我的都給我了，只是我們時運不行！做人，你得知道感恩啊懂不懂！他是咱老大，咱們有脾氣可以，但是，咱們內心里得敬著他！知道不！這叫義氣！義氣你懂不懂？要是都跟你這樣似的，當年關云長早他么跑曹操那邊去了！”
“切，就這樣啥時候能熬出個頭啊！”
“好好的干你的就行！瞎盼盼啥！？人要信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亂世出英雄，這天下太平的，你還想逞能去啊？好好干吧你！等機會來了的時候，咱們能把握住機會就行！懂嗎？”
“嗯…”胖子頹廢的直接躺到了靠背上。
“耗子哥，你這說了一通我都沒聽懂什么意思。”玫瑰靠過來，笑著攥住我的胳膊說：“你說這妹子到底合不合胃口啊？要不要給她脫衣服啊？”
“虧你還是店里的一姐呢！剛才我都沒好意思說你，都是一個店里的姐妹，有你這樣當一姐的嗎？！”耗子沖著她就是一頓數落。
“我這不也是想讓你幫我教育教育嗎？這女的一看就不懂事兒！”玫瑰說。
我剛要插話的時候，“嗡嗡嗡”的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黃毛的電話。
“誰啊…”耗子問。
“我朋友，我出去接個電話。”我說著，便按了靜音鍵，并站起身來。
“坐下！”耗子一把將我拽回去，“你丫的是不是想串臺啊？不知道云飛規矩啊！？一個公主一個窩，別總想著吃雙份臺費！”
“那我上個廁所總行吧？”我笑著說。
“聽不懂我意思嗎？接電話，接完電話讓玫瑰陪著你去洗手間！”耗子冷瞪著我說。
“耗子哥說話你沒聽見啊？咋了？不敢接電話了？”玫瑰看到我的手機之后，伸手就要奪！
我趕緊一揮手，可是，手剛躲過她的手時，瞬間一空。
轉過頭去時，發現手機已經被耗子拿了過去。
他看也沒看的，直接掀起翻蓋，“誰啊？”
“嗯？！”他聽到聲音后當即一愣，“我…我…我是耗子…手機主人？她，她在我們房間坐臺呢。”
“放你M的屁！！”我聽到黃毛惡狠狠的大罵道。
這會耗子是真急了，整個人頭上都滲出汗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老大，我，這個…”
“上三樓宿舍來！”黃毛大聲呵斥到。
“我馬上過去！”耗子說著就要掛電話。
“老子是讓你把人請到三樓宿舍！你個王八蛋也一塊跟過來！”黃毛生氣的說。
掛斷電話后，黃毛拿著我那手機，就跟捧著個燙手的山芋似的，慢慢的轉過身，依然是滿臉的不解，“手機…”
“三樓對嗎？”我拿過手機站起來。
“對對對，三樓。”他趕忙跟著我站起來。
旁邊的玫瑰等人是不知情的，離得遠也沒聽見手機里的聲音。一頭霧水的站起來，踩住我的衣服質問：“去哪兒？三樓是領導的辦公室和宿舍，你去三樓干啥？”
“放開！”耗子這會以為我是黃毛找來的客人，趕緊打掉玫瑰的手。
“哦，對了…”我說著，轉身看著那三個公主說：“耗子對吧？她們三個，你幫我一人扇她們一個耳光。”
我雖然知道夜場里女人欺負女人都是家常便飯的事兒，但是，我骨子里的性格卻是很難改變的，剛才差點被這幫女人扒了衣服，心中沒氣兒是不可能的。
“這…”耗子一臉難堪的看著我。
我若無其事的看著他說：“你是覺得黃毛過來打她們合適呢，還是你自己動手比較合適。”
他略微一想，便知道黃毛下來的后果，喊了三人立正之后，“呱呱呱”的就是三耳光！
三個公主包括旁邊的胖子都是一臉呆！
“好了，走吧…”我輕聲說。
耗子趕緊的去給我開門，打開門之后，還很是恭敬的讓我先出去。這會，他就是再笨也知道我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了。
只是，
站在三樓的樓梯上時，我的心情卻忽然又有些低落了。
想到豹爺，想到過去的世界，想到曾經生母經歷的那些苦難，我的心里就不痛快。
曾經不懂情愛的時候，根本無法理解生母的遭遇，但是，當我自己身陷囫圇，當我身處在魏顧海與徐志峰、何百合與我之間的情愛掙扎中時，我才體會到了那種心累、心痛的感覺。而我生母經歷過的苦痛，要比我此刻經歷的痛百倍千倍。
“雪…雪姐，咱上去吧…”耗子趕忙做出個請的姿勢，還以為我的名字真叫小雪。
“哦，好。”我擺弄了一下手上的鐲子之后，便踏上了樓梯。
三樓的盡頭，門開著。
里面靜悄悄的，并沒有什么聲音。
身后，樓下的音樂聲不時傳來，讓前方的門口更添幾分靜謐中的凌亂感。
“老大，人來了。”耗子趕忙跑過去。
黃毛出來后，直接沖著耗子的頭拍了一下，“你剛才胡說八道什么？”
“沒，我…”他剛想解釋的時候，黃毛卻轉身走向我。
“老大…”他很是低聲的喊了句。黃毛非常懂事，在家的時候都是喊我姐，但是，一旦在外面，他永遠知道我是他的老大。
“豹爺在里面？”我問。
“嗯，就是脾氣有點兒壞。”黃毛一臉無奈的說。
任誰被軟禁起來，都不會舒服。更何況是曾經宏仁縣響當當、坐擁KTV和賭場的豹爺了。
“進去看看。”我說著，一步步走向門口。
房間內，簡單的兩張床，一張床上鋪著被子是睡覺的，另外一張床則放著個電視機和一些吃剩下的東西。而后，便是凌亂擺放的幾把舊板凳，像是從樓下化妝間里拿上來的。
豹爺靠著床一側的墻壁，半躺在床上，胡子拉碴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疲憊。只是，看向我的眼神異常的冰冷。
“讓他們幾個去樓下吧。”我對黃毛說。
黃毛轉身對耗子等人說：“去下邊繼續守著，別特么的光知道玩妞！”
“豹爺，好久不見。”我見他們走后，便直接走了進去，慢悠悠的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
“哼…聽說最近挺猛啊。”豹爺冰冷的眼神盯著我：“我在監獄里都聽說了，這黃毛都能當老大，肯定是你安排的對吧？當年我就看出你不是個好東西！但是，我告訴你，你以后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我好…”
“是嗎…你能確定我的下場？”我輕輕的擺弄著手腕上的鳳鐲。
當他不經意間注意到我手上的鳳鐲時，臉刷一下就白了！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