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前后進入屋子,曾有為想去收拾供奉祖宗的祭臺,但卻不慎打落了一盤橘子。”小南淡漠的聲音想起。
“而后橘子滾落到曾婦人的腳下,曾夫人踩到橘子腳下打滑將曾有為撲倒。曾有為摔倒在燃盡的燭臺上,燭臺上的釘燭針刺進心臟。
而曾夫人摔倒后腦袋磕在案臺的角上,夫妻兩個雙雙斃命。好一個意外,好一個死法。”陸笙的語氣中帶著透骨的冰冷。
“笙哥哥,要不立刻逮捕吳迎秋?”
“以什么罪名逮捕?這一切都是意外,發生時他都有不在場證據,他大可以一問三不知。你派人將吳迎秋監視起來,暗中監視。”
“是!”
小南回去安排之后,陸笙卻悄悄的來到了吳迎秋的家,此刻的吳迎秋已經睡著了。陸笙想要無聲無息的潛入可謂易如反掌。
陸笙悄無聲息的來到吳迎秋的床邊,一道勁力襲去,吳迎秋瞬間陷入了昏迷。
“天眼,開——”
金光從陸笙的額頭照射而出,將吳迎秋里里外外仿佛X光一般照了個透徹。
“奇怪…”
陸笙呢喃的聲音響起,這個吳迎秋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修為更沒有神力。要是如陸笙猜測的那樣,吳迎秋掌握著因果律的話,他就算不是神明也應該有修為才是。
這么強大的力量不可能沒有實力作為依靠的,就像陸笙掌握了移山填海神通,但要是沒有不死境的修為,移山填海只能搬運搬運石頭。
因果律的神通比移山填海這種高出太多,甚至可能只有永恒之神才能掌握的神通,不應該被一個普通人掌握才是。
靜靜的在吳迎秋的床前站了許久,并將吳迎秋的家搜索了一遍,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回到玄天府,小南匯報監視的人已經派出去了,是玄天府最優秀的追蹤天才,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但陸笙卻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吳迎秋搞得鬼的話,小南派出去再優秀的高手都沒用,甚至哪怕小南親自監視都沒用。
“你給我從天牢里帶一個死囚過來,最該萬死的那一種。”
“笙哥哥是想…試試那個吳迎秋?”
“嗯,我想清晰的看到他完成一次完美的殺人。”
“我這就去。”
在勁爆的大事,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見見的淡去,李家死了一千多人這么大的事在三天之內瞬間傳遍楚州。但一個月后,這件事就漸漸的被淡忘了。
雖然有謠言傳出李家是得罪了神仙才遭此厄運,否則怎么會不僅自己的親朋好友都死絕,就連丈人家也都死絕?而且還死于意外?可這個傳言也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月后這件事卻不再被人提起。
在楚州的風俗之中,家中死人有兩天是非常重要的。第一個是頭七,也稱回魂夜。第二個便是七七,就是人死后的第四十九天,這是死者喝下孟婆湯轉世投胎的日子。
吳迎秋帶著曾碧蓮最愛吃的匯隆湯包和脆皮烤鴨來到曾碧蓮的墳前祭拜訴說相思。在曾碧蓮的墓碑上,刻有吳門曾氏碧蓮之墓。
從這個細節陸笙也能斷定吳迎秋對曾碧蓮的用情很深,也是唯一的矛盾之處。就是如果這些巧合都是吳迎秋所為,那么他不應該連心愛的女人也殺。
正常來說,只要殺了曾碧蓮的丈夫李裕豐甚至更狠一點,殺了李裕豐全家,曾碧蓮守寡之后也可以和吳迎秋在一起。
只是陸笙不知道的是,果就好比一顆地雷,可以在某個地方埋下。但是吳迎秋卻無法控制地雷的殺傷半徑。
當初他只要李凱峰他們五個悲傷燒死,可第二天被燒死的卻又三十多人。
吳迎秋當時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沒有注意到,直到這一次才幡然悔悟卻為時已晚。
當他憤怒的質問烏鴉的時候,烏鴉卻驚訝的問他,你不是應該知道了么?這才回想起來他用天書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以他的腦子,應該察覺的。
“小蓮,對不起…秋哥哥不是故意的,但沒關系,今天是你轉世投胎的日子。無論你轉世到哪里,求哥哥一定會找到你,秋哥哥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傷你的心了。”
一只烏鴉撲騰著翅膀在墳地上空盤旋,嘴角卻勾起詭異的笑容,“萬一曾碧蓮轉世成男人,你可就…哎呀,誰說男人就不行了?真愛,是超脫男女界限的。看好你…”
天空下著小雨,吳迎秋撐著傘,從墳地走出打算進城回家。
剛剛走出百米,突然從路邊竄出一個蓬頭垢面的魁梧大漢,二話不說向吳迎秋撲來。
吳迎秋只是一介書生,在面臨這種突發事件的時候反應狀態是零。
遠處,一個玄天衛秘密的盯著這一切,而且快速的在本子上記錄起來,“吳迎秋面臨司徒鑫的攻擊時毫無警覺更毫無反應,被三拳兩腳打倒在地。”
“啊——”當劇烈的疼痛傳來,吳迎秋才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叫,叫你個鬼,再叫,老子殺了你。”暴烈的聲音傳來,吳迎秋頓時識時務的收起聲音,抬起頭,看著一張滿臉污垢卻又能辨認的臉。
吳迎秋瞳孔一縮,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年,但吳迎秋還記得當初貼滿大街小巷的通緝令。這是江洋大盜司徒鑫,當年他搶劫了一家富商并將這家人滿門屠戮。
這個案子當時也是轟動全城,可沒過三天就被玄天府偵破了,而司徒鑫也沒能逃亡多久,在七天之后被緝拿歸案。
現在再次見到渾身污垢蓬頭垢面的司徒鑫,吳迎秋就都明白了。當年司徒鑫被判秋后問斬,但因為抓到他的時候已經過了立冬,所以有多活了一年。
現在必定是從牢里越獄出來了,該死,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貨啊,九幽,你這只死烏鴉去哪了?
“你小子是不是認識我?”司徒鑫冷笑的問道。
“啊?不…不認識…”吳迎秋連忙閉上眼睛,“好漢饒命,我什么都沒看到,好漢…求財切勿傷命。”
“切,老子手里的人命多的連我自己都數不清,還在乎傷一條人命么?老子剛剛從牢里逃出來現在又累又餓,算你倒霉,從你這里借點銀子花花。”
“好漢,小生就是個窮書生,沒多少錢,這里有紋銀五兩,是小生所有的家底了,還請好漢饒命。”
“媽的,才五兩銀子?”司徒鑫一把奪過吳迎秋手中的銀子,滿臉不屑。但在這荒郊野外,能搶到五兩銀子也不算少了,看著地上的吳迎秋殺心漸起。
司徒鑫的眼神很銳利,哪怕沒有與他對視也感覺到目光中的犀利,吳迎秋頓時遍體生寒,“好漢饒命,好漢,您過會兒一定會遠走高飛離開安慶城,而且你也已經被抓過,必定在玄天府留了案底樣貌。
要說殺人滅口完全沒有意義,這里是安慶城外,就算我回到城里報案,等到玄天府追來你應該也早已遠走高飛了。
而你現在出現在此,也許玄天府已經察覺,殺了我并無益處。”
難得這一刻吳迎秋還能保持冷靜,說的話也有理有據讓司徒鑫還真沒法拒絕。特么都說讀書人一張嘴皮子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老子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竟然也有被說的下不去手的一天,真特娘的怪事了。
“娘的,老子平生最討厭你們讀書人,詭計多端還高高在上,小子,老子還沒讓讀書人磕過頭呢,你給老子磕八個響頭!”
此刻的吳迎秋小命被司徒鑫捏著,哪里敢反抗,乖乖的對著司徒鑫磕了八個響頭。
“從我褲襠里鉆過去!”
吳迎秋的臉色頓時一白,方才磕頭心中念的是就當磕死人。可現在卻要讓他讀書人鉆一個江洋大盜的褲襠。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不愿意么?”
“愿意,愿意——”吳迎秋的眼淚落了下來,眼眶瞬間變得通紅,驚恐的表情也開始漸漸的變得扭曲。
吳迎秋艱難的從司徒鑫的胯下鉆過,卻突然被司徒鑫兩腿夾住,司徒鑫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澡,腦袋被夾在褲襠,那臭味熏得吳迎秋幾乎昏厥。
“小子,老子現在只要輕輕用力就能扭斷你的脖子,但是…像你這么沒有骨氣的讀書人老子倒是從來沒有遇到過。
你的態度讓老子很爽快,要是你錚錚鐵骨,老子殺了你都沒啥成就感。”
突然,司徒鑫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吳迎秋只感覺一股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澆下。
瞬間,吳迎秋明白了這是什么,也在剎那間,吳迎秋氣的渾身顫抖,顫抖。
“老子的尿香不香?快說!”
“香…真香…”吳迎秋的面容已經扭曲到猙獰,眼底的血紅如琥珀一般。
“哈哈哈…這都能忍,你還真他媽四個人物啊…爽,真爽,老子不怕告訴你,老子叫司徒鑫,老子現在就要遠走高飛了,你能耐老子何?哈哈哈…”
狂笑著,司徒鑫大搖大擺的向遠處走去,幾個起落消失在密林之中。而在密林之中,還有幾隊玄天衛密切的關注著司徒鑫防止他真的逃走。
吳迎秋嘶吼著沖進安慶府,沖回到家中,陸笙和小南遠遠的看著吳迎秋,密切看著他一舉一動。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他碎尸萬段…我要他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