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的家在哪一間?”
“就那最破的一間。”
陸笙一揮手,梁明玉帶著一眾玄天衛向村子進發尋找蛛絲馬跡起來。
這兩個白夜一族好不容易逃出修羅族的魔掌落難在神州,一定是餓很久了這才大膽的跑到村子里要吃的,但卻被無情的村民趕了出來。那畫面,陸笙甚至可以腦補出一段經典的落難苦情畫面。
太慘了。
如果這個邏輯說得通的話,這兩個白夜一族一定掌握著操控這種食人藤蔓的秘術。被村子欺辱之后一氣之下報復?有這個可能,但卻又有矛盾之處。
欺辱過他們的可不是就這何家村一個村子,為什么就何家村被他們報復了呢?
陸笙不責怪百姓不善良,如果兩個白夜一族的模樣和神州百姓沒什么兩樣,百姓未必會這么冷血殘忍。主要是百姓沒把他們當做人看待。白毛鬼啊,這是什么稱呼?
而陸笙此刻在推測是不是白夜一族干的同時心底琢磨的卻又是另一個可能,有沒有可能白夜一族的幸存者身上有九天息壤呢?
據步非煙說,九天息壤交給白夜一族保管,白夜一族可是把九天息壤當做神賜之物的。逃命總得把重要的東西帶走吧?
“大人!”遠處響起了梁明玉的呼喚。
找到梁明玉的時候,而此刻的梁明玉正在文四的家中。這是一間很典型的破屋,用家徒四壁來說一點都不過分。家里的床,就是用三排板凳搭上門板,而后鋪上一層稻草,再鋪上一層薄薄的被褥。
家里的家具也就一口已經明顯破損的箱子,家里連個衣柜,一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這一家不僅僅破,文四而且很懶。都說家窮家破但家一定要干凈。可文四的家,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在枕頭邊的地上有幾點濃痰的痕跡,灶臺上也有一層灰,家中散落的衣服上面斑斑點點,陸笙甚至懷疑這家伙會不會洗衣服,有沒有洗過衣服。
更離譜的是,家中竟然還有一股尿騷味,但這些并不是梁明玉叫來陸笙的原因,因為這個家徒四壁又破又臟的家中竟然散落著一些碎銀。
除了碎銀之外家中散落的血跡也特別的多。比起陸笙之前看到的那一家多的多。就這些血跡散落的痕跡,仿佛灑滿了整個屋子一般。
“大人,住這樣屋子的人,他怎么可能有十兩碎銀?”
十兩對陸笙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對玄天衛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月左右的工錢。但對普通百姓來說,那是大半年的開銷用度。
而文四的家是村子中最破的一個,有著這么多錢還用得著住的這么破?當年陸笙只有五兩銀子第一時間就要把家里弄像樣了。
所以這是一個疑點,還有一個疑點就是這滿屋子的血跡,別的人都是痛痛快快的被吃了,唯獨文四仿佛是被細嚼慢咽的給吃了。那畫面,必定非常的毛骨悚然。
“去問問,文四是什么樣的人?”
“是!”
陸續有玄天衛回來匯報,綜合判斷,就文四的待遇相比于其他人來說特殊了一些。沒過一會兒,詢問文四情況的弟兄也回來了。
“啟稟大人,文四這人在村子的風評不太好,據村民們說,文四的爹還在的時候他們家挺富裕的,在縣城里還有房子和店鋪。這一間是文四家的老宅,以前文四的爹年輕的時候住過的。
文四的爹還中過秀才,算是個文化人。給文四取名取義就是文房四寶的意思。只可惜文四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他爹走后沒過幾年就把他爹留給他的家財敗個精光。
以前聽說文四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他是躲債才躲到鄉下老宅里來的。但還是沒能躲過追債的人,據說文四三天兩頭就得去山里躲兩天。
所以聽說文四家里有十兩銀子大家都很不相信。而有的村民說就算他有了錢也沒兩天就會被敗光。村民防文四,跟防賊一樣。”
“這就蹊蹺了…不過我猜測這些怪異的植物和那兩個村民口中的白毛鬼有關系。你立刻命玄天府貼出懸賞公告,賞銀百兩,就說只要能夠提供有用情報,幫助我們抓到這兩人的就可獲得百兩賞銀。”
“是!”
解決了村中的藤蔓,又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陸笙繼續留下來的意義也就不大了。陸笙留下兩個快速反應小隊以防那兩個白夜一族對其他的村子出手,而后陸笙讓一眾玄天衛先回去了。
這個小村子屬于瀘州府管轄,陸笙晚上就留在瀘州府,梁明玉也跟著在瀘州府住下。夜色清亮,陸笙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虛空畫符,很快一座虛幻的法陣出現在陸笙的面前。、
法陣中光芒浮現,很快一身白衣的步非煙出現在法陣之中,“夫君,怎么樣?發生了什么事?”
“煙兒,白夜一族的人可能還有幸存者。”
“哦?”
“這邊的案子起因可能是半個月前,聽村民們講述,半個月前有一對兄妹來過這個村子,而那對兄妹應該就是白夜一族的人。
村子的人都被一種吃人的植物吞噬,如果是白夜一族的話他們能做到么?白夜一族是不是掌握著什么秘術?”
“時隔七萬年了,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說白夜一族能夠操控一種吃人的藤蔓?”
“不錯。”
“夫君可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樹神的下場?樹神在被海皇打的魂飛魄散之后一縷精魄飄散天空被我得到。但是我念在他好歹也是天地主神的份上收起了這縷精魄而后封印在月宮秘境之中交給白夜一族保管。
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想來是白夜族人已經吞噬了樹神精魄或者被樹神精魄奪舍了。”
“我…”陸笙一句握草終究卡在喉嚨口沒能吐出來。我說媳婦,你當年是有多心軟?明知道樹神是個會不斷作死的禍害,你還留著他一縷精魄干嘛?
但這事畢竟是當年的鳳凰做的,而鳳凰是鳳凰,步非煙是步非煙,兩者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九天息壤可能并未被冥皇奪去。當年我用崆峒印封印了樹神精魄,用紫魄葫蘆裝了九天息壤,這兩件寶物一直供奉在我的神社之中。
如果樹神精魄在白夜家族手中那么紫魄葫蘆應該也被逃出來的白夜族人帶著,看來九幽布下的這個棋局我們還有轉機。”
“也許吧,但我們現在首要的是找到那對兄妹。”
“這事不是夫君你的專長么?我相信你…”
好吧,被步非煙這么一句鼓勵,陸笙竟然又精神奕奕斗志滿滿了呢。
公告在第二天一早就貼出去了,可一連三天都沒有人來玄天府領賞,別說領賞,就是來騙賞的人都沒有。
陸笙雖然知道找兩個故意躲著的人很難,需要有足夠的耐心。但因為這兩個人關系到九天息壤,陸笙卻很難讓自己的心冷靜。
前天剛剛接到盧劍的奏報,就在前天,星辰海的弱水濃度又上升了一個臺階,強度多少盧劍已經無法做出判斷了,只知道弱水已經開始吞噬領海的海岸線,一天之內可以吞噬半尺。
而這還只是開始,黃泉之水源源不絕,星辰海的弱水強度只會越來越高,直到整個海洋都被弱水同化,而后將神州全部吞沒。
“大人!”第四天一大早,梁明玉紅光滿面的沖進陸笙的辦公室。
“找到線索了?”
“沒有!”
“沒有你這么激動做什么?”陸笙沒好氣的喝到。
“又出事了,昨天夜里,在瀘州城的一戶人家又被這些吃人的藤蔓屠殺了,寸草不生雞犬不留。”
陸笙仔細的看了梁明玉的臉色,也沒有病啊,氣色挺好的嘛。可你剛才說的是人話么?發生了這么慘烈的人間慘劇,你非但沒有痛心疾首還滿面紅光?
頓時,陸笙的臉色冷了下來,“明玉啊,我們玄天府的職責就是和各種各樣的案子打交道,雖然案子多了會產生習慣。但我們卻不能為此麻木啊,如果麻木了就很難端正態度對待每一件發生的案子。”
“不是,大人,怪我沒有說清楚。”梁明玉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糾正道,“這戶人家的戶主明面上是個跑商的,但背地里卻是做著人口買賣的生意。
就在五天前,我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對這谷衛衣進行了抓捕,案子還在審訊中的時候發生了何家村的案子,所以這些天一直沒有顧得上處理這件案子。
雖然谷衛衣家被食人藤蔓屠戮弟兄們也痛心疾首,但這谷衛衣在玄天府沒有遇害卻是不幸中的萬幸。這谷衛衣一定知道那對兄妹的線索。”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個好消息。食人藤蔓處理了么?”
“弟兄們結軍陣處理的,已經全部鏟除了。”
“去,提審那個谷衛衣。”
玄天府地下審訊室之中,谷衛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官爺,我就是個本分生意人,莫名其妙的被你們抓到這里來,一關就是五天,按照玄天府的慣例,無理由羈押不能超過二十四個時辰。二十四個時辰之后如果沒有證據或者沒有提審你們應該放我走的。
這都五天了…現在才想到問我話?”
“你倒是對我們的流程很熟悉嘛?”梁明玉一邊說道一邊和陸笙走進審訊室。
“那是自然,守法的前提那得懂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