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陸笙穿衣起床,拿著洗漱用品到院落外洗漱。
“咕嚕嚕——噗——”
水花噴出,澆灌了面前的一片花草。
抬起頭,突然,陸笙的眼眸變得凝重了起來,感覺整個禹族密境之中瞬間籠罩著一個肅殺之氣。
到了陸笙這個級別,對殺機的感應極為敏銳。雖然這個殺機不是沖著陸笙來的,但殺機中卻充滿著滔滔的怒火。
“又出什么大事了么?”
“陸大人,可以來一下么?”夏鈺的聲音透過虛空傳入陸笙的耳中。
陸笙返回屋中,將手中的水杯放回。拿起毛巾查了查嘴角,身形一閃,卻已瞬間消失不見。
夏鈺所在的地方是九房之中,而昨天所見的各房族長也都出現在九房的駐地之內。看到陸笙前來,禹族族人似乎很意外。而禹族的后輩,有不少看著陸笙都帶有敵意。
“就他們兩個是外人,你說會不會是他們。”
“別胡說,聽說這個陸笙乃紅塵仙人,應該不是的。再說了,七叔被害的時候他們還沒來族地呢。”
“不說這個紅塵仙人是不是好人,但和他一起來的那個一定不是。聽說昨天見到玉珠夫人把持不住想要用強,也真是被色膽迷了心竅。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在外面也是個無法無天之輩。”
“唉!要換了別人我也只道鄙夷,但對玉珠夫人…幾個凡人能把持得住哦…”
交談雖然低不可聞,但又豈能瞞得住陸笙的耳朵。就當沒聽到,徑直向內走去。
“夏鈺族長,陸笙來了。”
“進來吧。”
順著指引,踏入密室之中,又是一股濃郁的血煞之氣。密室之中只有夏鈺和幾個相對年輕的人。而在密室的中央卻是盤坐著一具白玉尸身。
這白玉尸身的動作還很是逍遙,一條腿伸直,一條腿盤著。臉上表情猙獰,身上的衣服還有些凌亂,看起來,被殺害的時候還被撕扯過。
“陸大人,和老七的死法一樣,身中十二支鎮魂釘。夏桀昨晚上來過。但是…他是怎么避開我的耳目從容進入族地的?要能有此修為,何須偷偷摸摸?”
“怎么?就算了解密境的出入方式也不能做到來去自如么?”陸笙遲疑的問道。
在陸笙看來,屏障其實就是和門口掛的鎖是一個道理,防君子而不防小人。禁制是死的,只要有心,總有辦法繞開禁制。
“陸大人有所不知,此禁制就等同于我的耳目,只要有出入我必定會知道。要想出入禁制瞞過我的耳目,除了修為要高出我之外,還得不被禁制感應到。夏桀要有此修為,就算明目張膽的殺進來禹族也無可奈何。”
“如果對方本身就在密境之中呢?”
“不可能!”夏鈺搖了搖頭,“不被密境屏障所干擾,需有許可銘文在身。陸大人和那位姒奕身上皆有銘文。”說著,夏鈺一招手,陸笙身上突然升起一道銘文而后瞬間消散。
在銘文消散的一瞬間,陸笙的身體的周圍突然扭曲了起來,就像是一塊鐵塊壓在松軟的床單之上,周身的空間都被重力壓的扭曲了起來。
而陸笙的身體也瞬間感受到一種不和諧。有種要被世界排斥在外的感覺。
夏鈺一招手,銘文再次落在陸笙的深山。得到銘文之后,這種不和諧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密境之中與外界天地非一個世界,若無銘文在身,決不能瞞過密境感應。”
“這銘文夏桀不能制造?”
“唯有禹族族長才能制造。”
“這就奇怪了…”陸笙剛才感受過,沒有許可證,就算以陸笙的修為也無法存在于此。這就說明紅塵仙人也無法屏蔽掉密境感知,至于真正的仙人能不能屏蔽就不知道了。
用通俗點的理解,殺人的人對禹族密境來說是個幽靈一般的存在。不被察覺,不被感知,無影無蹤,卻很要命。
陸笙來到玉身面前,方向玉身的下體有些奇怪。隨即,陸笙扯開玉身的下體衣服,眼前的一幕驚得陸笙連忙倒退了半步。
看到陸笙的異常,夏鈺也連忙上前來,“陸大人,怎么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九先生,恐怕是死于風流啊。”
夏鈺臉色一變,一把扯開九房的下體襠部,卻見那一根玉柱很是氣勢洶洶。再看九先生死前保持的這個姿勢,那就淫蕩了。
瞬間,夏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老九的妻妾早已經老死,在三百年前開始他就孑然一身了。密境練功之地,竟然…做出此等事?”
陸笙卻連忙環顧四周,整個密室除了一口前字鼎之外再無任何東西。空曠的密室之中,除了一張蒲團再無其他。
“難道…兇手就是那個與九先生交合的女人?”陸笙猜測的聲音響起。
“女人?不可能。”夏鈺連忙喝道,“禹族武功傳男不傳女,當年要不是發生了夏桀的變故,而我和夏桀是三房唯一嫡系血脈的話,我也不可能成為族長。
在禹族,能偷襲老九的女人根本不存在,而偷襲了老九還能讓老九連示警都來不及的人,更不可能有…”
“會不會有第三個人在場?”陸笙摸著下巴思緒道,“九先生情到酣處靈臺空明,對外界疏于防備之時,有人乘機偷襲,瞬間受制?”
聽了陸笙的話,夏鈺老臉一紅,都是近千歲的人又豈能聽不明白陸笙話中的意思?但…老九與人偷情在此,又怎么可能有第三人在此旁觀?這都成什么樣子了?
可老九這死后的丑態確實說明了問題。夏鈺心底是又羞又惱,用力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九房內,所有女眷都給我過來——”
陸笙心底也是一顫,那老婆子發火起來,威勢相當的怕人。到不是說以陸笙的修為怕了夏鈺,而是這一通發火多是帶了長輩的威勢,讓陸笙不自覺的想起小時候在福利院,那個最兇的阿姨咆哮的畫面。
很快,九房的女眷被招來,但夏鈺質問誰和九房族長茍且通奸之后,這后面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饒是陸笙辦了這么多案子,牽扯很深的大案子也那么多,還是被眼前這個刷新了三觀。
什么叫牽扯?什么叫拔出蘿卜帶出泥?這特么根本就是葫蘆娃啊,一根藤上,幾十個瓜。九先生都六七百歲的人了,但人心要是不服老,再老都風流。
這事,在九房根本不是秘密,在九房中,和九先生有牽扯的女眷竟然多達八成。九房女眷可是有三十四個。多數都是從孫輩的。那又如何?只要不是嫡系血脈,早已沒有多少血緣關系了。
甚至幾個嫡系的孫夫人,為了將來能讓丈夫繼承九房族長,一個個半推半就的和九先生有著不正當關系。查到這一切,陸笙是驚的三觀具毀,而夏鈺是氣的七竅生煙。
打死他也想不到,九房竟然能混賬到這等地步。這還是人么?根本就是個老。
而質問昨晚上是誰在密室中和九房茍且,卻是一個都不承認。哪里敢承認啊?
夏鈺氣的將手中用了幾百年的拐杖都扭成了麻花,“老四,你把這些賤婢都帶出去,給我好好的審,決不能輕饒。”
“是!”
“族長饒命,我們也是被逼的…”
“族長饒命啊…”
“族長,我們是身不由己啊…”
一個個夫人,族人都跪地求饒,他們實在沒想到,自己和九族長茍且的事,怎么讓那些個賤人知道了。可卻也不想想,自己和九族長快活的時候,九族長不也拿你和誰誰誰比比么?男人的嘴,在某些時候最關不牢了。
一個舉報一個,要死大家一起死之下,好了,真的是一起去死了。
九房的女眷哀鴻遍野,九房的男丁是一個個黑如鍋底。
你綠了?
你不也綠了?
這么巧?你也綠了?
你更牛,全家都綠了。
鬧劇落幕,陸生的臉上面無表情。因為他發現,他已經沒有任何表情去看到方才發生的一切。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任何情緒都能給九房帶來不小的刺激。
“家門不幸…讓陸先生看笑話了。”
“夏族長放心,我保證不笑。”陸笙很認真的回到。
“只是,不是我要遮丑,但憑那些賤人,還傷不到老九分毫,老九之死,還是蹊蹺啊。”
突然,陸笙眼中瞳孔一縮,瞬間來到前字鼎的邊上。看到陸笙的動作,夏鈺也來到陸笙身邊。見到地板上竟然有一道淡淡的移動痕跡。
“前字鼎之前被移動過。”
夏鈺瞬間就明白了,手中勁力一吐,將被前字鼎擋住的一面墻壁橫移了出來。這手段看的陸笙頗為驚奇,竟然是空間壓縮手段,將墻壁移開到折疊空間之中。
被前字鼎擋住的位置,竟然有一個法陣。看到這個法陣,夏鈺的眼睛頓時空洞了。
“傳送陣…竟然是傳送陣…作死…作死!老九啊老九,你真是死有余辜啊——”
“夏族長,你何出此言?”
“這是前字鼎,所蘊含的神妙便是身形天下,無處不往。只有前字鼎才能做到無視距離,無視阻礙,無視空間,無視禁制,穿梭無形。
明知道族內出了事,明知道老七已經被害,明知道我祭起九鼎封禁法陣就是為了將兇人隔絕在外。可他,竟然畫下傳送法陣,讓人來去自如?這不是作死是什么?
陸大人過人神機妙算,竟然算出有第三人在場。現在看來,并非是第三人在場,而是有人通過傳送陣出現在密室,將老九瞬間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