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一揮手,青冥劍出現在陸笙的面前。而當這一幕出現在在場的眾人面前的時候,世界突然間變得好安靜。
陸笙本沒有劍,這是所有人都看著的。但陸笙卻一揮手憑空招出了劍。這是什么畫面?唯美,絢麗,又充滿著玄幻。
法訣掐動,青冥劍瞬間暴漲了二十倍化作一塊巨大的沖浪板。巨大化的青冥劍之上散發著絢麗的寶氣,陸笙輕輕一躍跳上飛劍。
雙手負在身后,仙劍化作流光,瞬間消失不見。
踏劍御風上九霄,揮劍如雨誅邪妖。這才是絕世劍仙的風采。
而在京城外的空地上,看著陸笙踏劍而去的眾人,無論是玄天府還是被緝拿的云澤侯爪牙,或者是遠處吃瓜的百姓,竟齊齊的撲通一聲,跪了。
御劍飛行的速度,根本不是凌空飛度所能比擬的。站在飛劍上面的人似乎完全不受空氣阻力一般,這一刻,陸笙就是飛劍,飛劍就是陸笙。
控制飛劍加速加速,不知不覺竟然沖破了音障炸開了一團濃烈的白煙。
齊州群山之中,空間出現一道漣漓。
兩個身影從空間中踏出,云澤侯捂著嘴突然扶著懸崖峭壁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在異度空間穿梭,沒有一定的實力根本無法承受。纖云都先天巔峰半步道境了,被陸笙帶了八百里出來之后也是吐得昏天暗地。
云澤侯的實力還遠不如纖云,一路上都吐了三次了。
“舅姥爺,我不行了…不能再這樣趕路了…在來一次,我可能會死啊…”
“忍忍吧,只有到了社稷學宮才安全,再趕一次路就差不多了。”
“不行了…我現在眼前除了星星就是漆黑。舅姥爺,陸笙又不知道我們去了哪,沒必要這樣吧?”
“天大地大,我們能躲得的地方也就那么幾處,陸笙不可能想不到我們會躲去社稷學宮,還是早點…”
話,突然頓住。
張少秋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舅姥爺…怎么了?”
“陸笙不愧是陸笙…他來了。”
“他來了?”云澤侯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慌,哪怕背后多么嘴硬,甚至揚言中多么的輕視陸笙,真當要面對陸笙的時候,云澤侯的心底也只能被恐懼支配。
“轟——”
一道流光炸破天空,在看到星辰璀璨的瞬間,狂暴的氣浪已經席卷大地。
煙塵升騰,又迅速的消退,白云之巔,一道腳踏巨大飛劍的身影從天空緩緩的落下。
陸笙抱著手臂,身后的紫色披風如火焰一般舞動。
“讓你們先跑八百里,卻才跑到這…張先生,年紀大了就別亂跑。”
“陸笙!可否放我甥孫一條生路?”張少秋沒有半點身為超凡入圣高手的孤傲,因為在陸笙面前,他沒有半點驕傲的資本。哪怕,他的背后靠著社稷學宮。
“路在自己的腳下,走生路還是死路是自己的選擇。我也想放云澤侯一條生路,可云澤侯偏要走死路。怨不得我。”
“哪怕看在社稷學宮的面子上?”張少秋說這話的時候,腰背已經挺直,一身氣勢,洶涌澎湃而出。
“本官在半年前與魯夫子一面之緣,與君不器宮主攜手御敵,我曾與東皇太乙兩位前輩把酒言歡。
社稷學宮的面子,本宮是要給的。但本官敢問,你是誰?你代表得了社稷學宮么?”
張少秋表情愕然,瞬息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鐵青。
身為社稷學宮的院士,在社稷學宮被眾弟子尊稱一聲先生。卻被人當面質問,你代表得了社稷學宮么?臉,好疼!
但是,現在在求人啊,就算再想發怒,張少秋也強行壓了下來。
張少秋緩緩的抬手,一根漆黑的戒尺出現在張少秋的手中。
“久聞天外謫仙武道修為通天徹地,年紀輕輕已經問鼎天下,但終究逃不過年輕氣盛。”
“這話說得…”陸笙冷冷一笑,從飛劍之上一躍而下,“本官心底一直有一個疑問,張先生既然能破鏡超凡,這武道心境應該能明白是非曲直。
你明知云澤侯所作所為傷天害理卻依舊執迷不悟的助紂為虐。本官很想知道,你是咋想的?”
“老朽破鏡超凡之時已經百歲,縱然有社稷學宮之助破鏡已是渺茫。但在我深陷問道之路之時,拼著一口信念才強撐著走過問心之路。
我七歲喪父,九歲喪母,與小妹相依為命孤苦無依。小妹為我吃過你難以想象的苦,我一生虧欠小妹之多,三生三世也還不清。
因為恩情未盡,不甘就此輪回,故而上蒼憐我,給我再生甲子還盡恩情。然小妹此生只留下云曉這一條血脈,若不能護他無恙豈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小妹?此乃老夫之道,就算被萬人唾棄,老夫亦無怨無悔。”
“呵…天道準你破鏡,無非是看在你心存至情至性的情分上,而不是看在你是非不分,對錯不明之上。你竟然以小恩義而忘大是非,就算本官不收你,天也會收你。罷了,本官沒心情和你打嘴炮。
只問你一句,云澤侯本官要帶走,你讓還是不讓?”
“老夫要護他周全,你要拿他,那邊先拿下老夫。”
“虛空之境,恭迎大駕。”
轟——
一聲巨響突然間炸開,周圍的世界化作片片雪花飄散。在陸笙和張少秋的眼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虛無的世界。而在云澤侯的眼中,陸笙和張少秋卻突然間不見了。
“舅姥爺…你在哪啊?”云澤侯試探的叫了一聲,沒有回應之后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兩圈,瞬間,腳底抹油向遠處逃去。
“陸大人,我這把戒尺打過許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后輩手掌,被打過的人都說痛徹心扉,陸大人還是要試試?”
陸笙直接翻了個白眼,發覺掐動,空中的青冥劍瞬間化作流光向張少秋襲去。
流光之快,超乎張少秋的想象,慌忙之間舉尺打來。
當——
一股巨力傳到手掌之中,張少秋心中駭然,飛劍的速度極快,力量更是非同小可。輕輕一下,手中的戒尺險些都拿不穩。
說起來張少秋畢竟不是職業戰士,武功修為倒是在,但戰斗經驗卻也就那樣。換做境界低的,張少秋無往而不利,但要遇到同級別的,估計是個超凡入圣之境都能在他身上早點優越感。
這么一次試探,陸笙就差不多已經摸透張少秋的水平了。
懶得嘰歪,手中法訣掐動,青冥劍瞬間幻化出八道流光,每一道流光都快如閃電。一道流光,張少秋已經很吃力了,八道流光以同等的速度攻擊,用一個畫面形容就是摧枯拉朽。
叮叮當當——
一陣激烈的交擊之后,張少秋手中的戒尺脫手而出消失在虛空之中。
八道飛劍,懸浮在張少秋的面前。不到三十息,勝負已定。
“張少秋,本官問你,南山村外那座大山,是否是你推到的?”
張少秋臉上滿臉頽色,明明應該境界相同,為何真實交手起來卻有如此大的差距?正在思考這問題,陸笙的話仿佛響雷一般炸響在耳邊。
“陸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呢,到了這份上,老夫無狡辯的余地了。陸大人,老夫有護他萬全之心,縱然不是陸大人的對手也還請陸大人好好休養一陣吧。”
話音落地,一道狂暴的靈力震蕩從張少秋的身上蕩漾開去。陸笙臉色一變,心底瞬間警覺。
“刺啦——”
八道仙劍幾乎同時綻放出刺眼的白光,電弧交織,化作一張巨網。
看著在電弧之中漸漸飛灰湮滅的張少秋,陸笙輕輕一嘆,“執迷不悟到這等地步,你是第一個。”
“嗡——”突然,腦海中傳來一陣震動。
“是否將罰惡獎勵轉化成功德?”
“否!”沒有遲疑,陸笙選擇了否,瞬間,腦海中出現一道白光,兩張卡片懸浮在精神識海之中。
陸笙輕輕踏出一步,周圍的空間徹底變換。再一次回到了齊州邊境處的山谷之中。眼睛掃視一圈,卻沒有發現云澤侯的蹤跡。
溜了?
但下一瞬間,陸笙的臉色猛然間大變。竟然感應不到云澤侯的所在。
自己種在云澤侯身上的精神鎖定竟然消失了?剛剛還有的啊。
精神鎖定的消失只有三種可能,一種被抹除,一種人已經死了,第三種是遁入到異度空間之中。
而且,以陸笙的修為種下的精神鎖定,至少要道境巔峰的修為才能抹除。云澤侯一個先天弱雞,怎么可能?
難道來了個高手吧云澤侯救走了?陸笙懷著猜測,搜尋著云澤侯留下的蛛絲馬跡。
很快,陸笙發現了云澤侯慌忙逃跑留下的足跡。剛剛走過拐角,陸笙卻又頓住了腳步。
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還是運命故意的安排。
云澤侯的確死了,而且是在奔跑的時候直接被張少秋脫手而出的戒尺給砸死的。戒尺深深的插入云澤侯的腦門之中,腦袋已經稀爛了。
張少秋說,這枚戒尺打過很多年輕后生的手掌心,但他最后一次打的,卻是他最該打的人。
身為云澤侯的長輩,在云澤侯犯錯的時候非但沒有制止,還主動作為幫兇。張少秋雖然為了自己的承諾,但他的所作所為得不到半點的同情。
這,應該就是因果報應吧?
一揮手,將云澤侯的尸體卷起,身形再次沖天,御劍向京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