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凌決不能讓陸笙成功裝這個逼,太傷人了。
沈凌夾了口菜,“嗯穎兒這孩子在人際方面確實比你強,你是和誰都打不到一塊去,要不是我當年死皮賴臉,估計你也不會交我這個朋友。
穎兒就不一樣,在京城那半年,可是成了皇親國戚那群孩子中的傳說。雖然年紀很小,但老成又精明。就是十一二歲的對他都是心服口服,屁股后面跟著一大幫七八歲的孩子。
他天生有一種…有一種領導力。人很親切,容易讓人信任。你知道么?就這么小的孩子,在京城已經形成好幾個派系了。而唯獨陸穎,短短半年間竟然將這些派系沖淡的幾乎看不見。”
“呵呵…感情是因為看在我的身份上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京城的那些小不點從小就耳濡目染,一個個都人精。”
“你的緣故固然有,但絕對不大。你指望那些孩子的父母會鄭重其事的告誡孩子,這是義國公陸笙的兒子,一定要好好巴結?不存在的!頂多也就是,不許和陸穎鬧矛盾什么的。畢竟是孩子,沒我們大人這么復雜。”
說到這里,沈凌突然一臉認真的看著陸笙,“我說你這次在蘭州搞得很大啊,看著現在整個朝堂風平浪靜,七大圣地都緘默不言。可你知不知道,這底下的暗涌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愿聞其詳。”陸笙也知道自己的結案文書送上去,一定會引動震蕩的。可奇怪的是,這么幾天來卻風平浪靜?
“就在我動身前的一個時辰,皇上把我叫到御書房。我看著皇上舉著那結案文書,手在抖啊…”
“可以理解!”陸笙老神在在的喝了口酒,要換了陸笙自己,他也抖。
這次殺的可不是阿貓阿狗,那是不老境的半仙啊。整個神州,也只有圣地才有不老境,而且還都是圣地之主。一個圣地能有兩個不老境的,那在圣地的排名能上前三。
據陸笙消息,能有兩個以上不老境的就道庭玄宗和大日佛宗。社稷學宮就厲害了,宮主是不老境初期,但卻還有個已經達到仙之境界的紅塵仙魯夫子。
原始洞天一直單傳,南海慈航也就一個齋主是。至于昆侖圣地,以前都是圣子圣女兩脈現在估計就一脈了。
能殺不老境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陸笙的能力能推了圣地。圣地傳承數萬年,數萬年演變下來圣地只多不少。而數萬年來,能屠不老境的輝煌戰績…還真沒聽說。
而且陸笙以一個朝廷官員的身份,代表這朝廷力量,屠了一個不老之境。這背后的意義,確實讓姒崢激動的血壓有點高。
古往今來,圣地都是超然世外,每逢天下大亂,圣地都會下山代天選定明主,而后助他盡快平定戰亂創立新的皇朝。
對圣地來說,這是為了天下蒼生免受戰火荼毒。站在圣地的角度,沒有半點毛病。
可在當權者的角度來看,就顯得好像是圣地操控天下,只要得圣地相助就能取天下而代之。對圣地之名,滿朝文武甚至姒崢都是又敬又怕。
可是,在皇權至上的時代,皇權之上還有圣地?這是懸在一個皇朝頭頂上的一把刀。
但這一刻,姒崢似乎看到了撼動圣地的可能。因為在他的手中,有一把能斬動圣地的刀。
雖然這把刀未必聽話,可這把刀名義上是屬于大禹皇朝的。這就夠了,只要陸笙沒有宣布脫離朝廷,他就是朝廷的人,就是姒崢的人。
義國公?呵呵呵…
在看到結案文書之后,姒崢心底想的已經不是義國公這事了,而是異姓封王了。
在以前,無一人獨攬社稷之功不可封王。但現在,姒崢要有這個提議誰敢有異議?
可是…剛剛被提上心頭的封王又被姒崢否決了。如果這個冊封由他來封,那么新皇登基之后對陸笙則封無可封。
現在的姒崢也很頭疼啊。陸笙啊陸笙,你為何如此一枝獨秀呢…
“你怎么能這么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四個字?”沈凌有些激動的放下杯子,“你不知道一具不老境的尸體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現在不只是被圣地看中,你現在是一躍而起和七大圣地平起平坐了啊。”
“我不是早就和圣地平起平坐了么?”陸笙好奇的看著沈凌。
在陸笙以為,自己爆出天外謫仙的時候,圣地已經接納了陸笙的地位。雖然陸笙的實力很菜,可背后有人啊。
“那不一樣,你的背后天庭不過是傳說,就算是真的,七大圣地也沒有看到。對你,也僅僅是懷著重視。但現在不同了,現在對你的,是敬畏。”
“敬畏就敬畏吧,沒多大關系。”陸笙笑了笑,“至少,現在應該沒人敢算計我了吧?”
“還算計你?嫌命長啊?”沈凌不屑的冷笑,“估計現在三皇子連腸子都悔青了。不過…話說你到底支持哪個皇子?到了現在你應該不懼陷入黨爭了吧?”
“我支持皇上!”
“如果皇上選三皇子呢?”
“可能么?”陸笙這個問題,問的沈凌啞口無言。
“還是說說你吧?調入京州,擔任京州玄天府總鎮,感覺怎么樣?我那邊很少有和京州玄天府的消息,這不符合你的風格。”
“呵呵…”沈凌苦笑的飲了一杯酒。
“怎么了?你被架空了?”
“什么叫架空?我壓根就沒有在京州玄天府上任過。雖然掛著一個名,我卻連一天都沒坐過。京州玄天府總鎮,不過是把我留在京城的虛職。
這些年來,我一直跟在皇上的左右。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真把我當老頭子了。什么事都要問我的看法。說的不好就呵斥,搞得我現在成了他出氣筒一般。
你說朝廷政令問問我也就算了,怎么平衡各派系的內斗,怎么用帝王心術穩定朝堂局勢。這種事是該問我的么?”
“呃…”陸笙臉上露出詫異。“這種事都問你,不怕你成為權臣么?”
“我心里怕不怕已經不是問題了,現在整個朝堂都在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就連內閣閣老都有意見了。”
“內閣?”陸笙臉色陰沉了下來,“其他六部都是渣渣,他們也就吆喝吆喝,但內閣卻不同,他們是真正的宰鋪,掌握朝廷大權。而且各派雖然掙得頭破血流,可內閣卻從未被黨爭波及。
連內閣都針對你,你干了啥?”
“我都已經盡量低調了,還能干啥?皇上現在年紀大了,我甚至感覺他有向昏君的方向發展。”
“沈凌,你別亂說。”一邊的陸貍頓時臉色一變,急忙暗中掐了沈凌一下。
“都是自己人,沒事。”沈凌滿不在乎的說到,“皇上現在對我的寵幸,已經超過了所有人包括五皇子。他無論是上朝還是批閱奏折都帶著我。
朝堂傳言,我現在是真正的一人之下。手中的權柄,比內閣閣老都要高。我一句話,比宰相聯名奏疏都要管用。你說這是什么事?我現在是能不聽就不聽,能不說就不說。”
“內閣閣老嫉妒你了?”步非煙淡淡的問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賀行之絕對不是妒賢嫉能的人,否則楚州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陸笙看著沈凌淡淡的問道。
“站的角度不同,如果我是內閣,我也必定會對現在的我發出抨擊。你想想,我一個南陵王,皇室的外臣,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皇上,而且皇上對我幾乎是言聽計從。
在外,我還有你這個莫逆之交更是你的妹夫。要不是我還清醒的知道我是個啥,我特么自己都要飄得以為我是個掌控天下的那個了。
現在沒人說你是權臣,因為天下沒人敢。可我…就算無權臣之心但卻有權臣之實。要想改變現在的處境,我唯一祈求的就是姒宇早點回來。
然后我再扇把風,讓皇上早點冊立儲君。有了太子,那跟在皇上身邊的就不是我了。”
“你最好別這么做!”陸笙略帶警告的看著沈凌,“儲君人選,向來是圣心獨斷。你跳出了搞事情不打緊,別連累阿貍。做自己該做的。”
“我也知道做自己該做的啊?可皇上他老人家不放過我啊?你知道他問我什么?問我將來新皇登基,應該如何看待陸笙如何安置你?我去個呵呵,問我有個啥用?問新皇去啊!”
“話說…五皇子在南疆打了五六年了吧?還沒平定么?”
“快了,五皇子這次狠啊,直接用了絕戶計,帶著百列國的百姓打土豪分土地,現在我大禹的軍隊不是什么入侵者了,那是正義之師。
所到之處,百列百姓都是歡慶鼓舞。別說像樣的抵抗了,意思一下都沒有。現在百列國就剩下三個城池比較難啃。
姒宇的戰法是封鎖圍城,不出三個月百列國自己會打開城門投降。
百列國看著小,真是糟蹋寶物。他們盛產礦石,珠寶,玉器,香料。而且耕種的土地肥沃,但他們卻不事生產,一個個懶得就等天上掉東西。
等拿下百列國,讓我大禹的百姓教教他們,什么叫勞動致富。”
“這事已經定了?朝廷打算怎么做?”
“嘿嘿嘿…”沈凌不厚道的笑了,“百列國的百姓可是做夢都想去我神州的花花世界,把神州吹的跟天堂一般。
好么,這次咋們就滿足他們,百列國八百萬人全部遷徙入神州,我們也吃得下。而后調關中,涼州等地的百姓去百列。他們能吃苦,力氣大,不出三十年,百列州必定會身為不下于蜀州的富庶之地。”
“這是絕戶計啊,夠狠。”
“什么絕戶計?我們這是滿足他們的愿望。不過百列國百姓安置在哪里,朝廷還在爭論之中。”
“是么?如果孟往年知道他一定會說,來蘭州,來了就是蘭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