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再次命人在蘭州境外的各個官道之上樹立指示牌,前往參加比武招親的路標指引。跟著指引走,可以繞開百姓的居民區直接抵達比武招親的會場地點。
有了方向,武林人士也就不亂跑,以前只知道仙靈宮要召開比武招親卻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蘭州各大城市到處都有打聽的,也有鬧事的。
雖然不能改變武林人士的涌入造成的治安下降,但也大大的分流了武林人士。
現在的星辰海,已經被陸笙改造成了休閑娛樂寶地。雖然到處都在快速的搭建,但這里要吃要喝都已經有了。太守府親自組織蘭州七大主城的小商販,糕點鋪轉移到星辰海趁機撈一筆。
武林人士越來越多,連帶著幾個西寧城之外的七大城市也繁榮了起來。初到蘭州的武林人士也詫異的發現,蘭州其實并不是像傳聞中的那樣,是貧窮荒蕪的代名詞。
這也是陸笙另一番用意,借走南闖北的武林人士之口,把蘭州的改變帶向神州大地。現在的蘭州缺人,卻五湖四海的人。如果單單從附近的幾大州招攬人口,周圍幾大州扛不住蘭州這頭吞人巨獸。
“新菜品上臺嘍…走來過往的客官們,本店新到的楚州大廚今天上灶,酒菜一律九折促銷,歡迎諸位客官品嘗——”
“今天剛到的吳州成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胭脂水粉…銅鏡金釵…”
“賣炊餅…好吃的吹餅…”
夜色降臨,原本白天都荒涼的西寧城,此刻卻叫賣之聲不絕。陸笙來蘭州已經一年了,一年也許很短,一晃就過去了。
但對蘭州的百姓來說,一年卻很長,長的仿佛跨越了千年一般。數百年荒涼貧窮的蘭州,卻突然間天翻地覆。
很多時候,就連年輕的姑娘小伙都感嘆,三日不出門,外面就天翻地覆。一不小心,竟然已經跟不上蘭州的變化了。
“大爺…里面請啊…我們這里的姑娘…”
“公子,快請,姑娘們都等急了…”
一個城市的復蘇,最先發展的一定是兩個行業,酒樓和青樓。
還記得陸笙剛來的時候,西寧城的青樓只有一家煙花樓。而且環境不忍直視,氣味令人作嘔。
可一年之后,西寧城南煙花巷,早已經坐落了數十家青樓。就算陸笙收這么重的稅,審查的這么嚴格,青樓依舊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
陸笙不喜青樓這事,整個青樓行業都知道。陸笙坐鎮的楚州,青樓是各行業之中最干凈的。現在的蘭州,也是如此。為了生存,青樓老板想盡辦法的把自己洗干凈。
別說逼良為娼什么的,就差給青樓的姑娘交五險一金了。青樓不許買賣未成年女子,就算買下苦命家的孩子必須等其成年之后簽訂自愿書,不愿意的,青樓必須放人由姑娘自行謀生賺取錢財返還撫養費。
在玄天府這樣的逼迫下,青樓依舊有活下去的土壤。可想而知,這個行業對男人的需求量有多大。
而現在,因為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瘋狂涌入,使得青樓的生意呈爆炸式的增長。
現在的西寧城,有的是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的豪客。也有的是怒發沖冠為紅顏,大打出手的江湖豪俠。
可這么十來天下來,江湖豪俠也明白了蘭州的規矩。要打架,可以,去外面沒人的地方。克制不住的,打輸了近醫館,打贏了進牢房,玄天府的出手速度讓所有人明白什么叫效率!
“啊——”
“殺人啦——”
突然間,青樓之中炸開了一陣尖叫之聲。伴隨著尖叫聲響起,無數人逃命一般的涌出青樓大門。
有的是袒胸露乳的男子,有的是衣裳不整的女人。而原本走在大街上的人,更有不少好奇的湊了上來。
“發生了什么?發生了啥事?”
“是不是又有人打架了?怎么這么不長記性?”
“玄天府還有六十息抵達,看看這次能抓幾個?”
幾個消費不起的青年滿臉幸災樂禍的在青樓門口討論著。
“哐——”一聲巨響,二樓的窗戶突然間爆裂,一個白花花的人從二樓摔下,啪的一聲,就落在幾人的面前。
胸口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啊?真死人了?”
幾個青年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吃吃瓜,哪里明白里面發生了什么?看到真的死人而且尸體就落到跟前,頓時冷汗直冒連忙向后退去。
門口吃瓜的,也化作鳥獸轟的一聲響四周散開。
“啊——”
“我和你拼了…”
“救命啊…”
青樓門口寂靜的,但里面卻還是傳來了可怕的慘叫聲。仿佛在青樓里面有一只恐怖的吃人兇獸一般。
“哐——”半掩的門內,突然撞出一道身影。驚恐的表情掛在臉上,亡命狂奔的向大街上跑出。
“救命…瘋了…瘋了…”
突然,奔跑的動作定格。
那人驚恐的低下頭,一截刀刃,從胸膛探出。
艱難的回過頭,望著燈火搖曳的青樓門內,最終,死神抽取了他的靈魂,一頭栽倒在大街上。
不遠處的商鋪酒樓,或者青樓的門縫窗戶中,無數眼睛驚恐的看著對面的青樓,仿佛下一瞬間,里面就會沖出一只噬人的兇獸。
一陣腳步聲響起,死寂的夜色中如魔鬼的步伐。一個身影,緩緩的出現。他的懷中,抱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
女子的臉上,掛著媚笑,雙手勾著男子的脖子。就被他攔腰抱著,緩緩的踏出青樓門口。
“何人膽敢當街行兇——”
一聲暴喝響起,數道身影踩著屋頂在夜空中舞動。
嘩啦啦——
一陣鐵鏈的聲響,數道鐵鏈從虛空激射而來。
“玄天府到了,沒事了!”
當身影出現的瞬間,所有驚恐的人心底瞬間安心了下來。這一年,給蘭州百姓留下了這一句不變的真理。只要玄天府的人到了,那就沒事了。
鐵鏈向青衣男子激射而去,還沒到面門,突然,一柄大刀出現,在男子的面前劃過一道圓輪。激射而來的鐵鏈,瞬間在一陣火光之中被擊飛而去。
男子當手持刀,將女子扛在肩上。冰冷的眼眸,一片死寂。
嗖嗖嗖——
十道身影落下,將青衣男子圍在中間。為首的小隊長鄭全掏出漆黑的鐵牌,“玄天府,你當街行兇,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頑抗拒捕者,格殺勿論。”
青衣男子不為所動,一步步的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玄天衛對視一眼,“上——”
人影交錯,向青衣男子殺來。青衣男子的刀仿佛他的手臂一般靈活,刀花閃動,瞬間向略過玄天衛的長刀。一陣金戈交擊的聲響炸開,玄天衛的刀全部被一刀斬斷。
青衣人反手一刀,狠狠的斬向鄭全的咽喉。
“好快——”
他只來得及升起這個念頭,刀已經出現在了咽喉。那人的刀太快,快的仿佛跨越了時間一般。
這一刻,鄭全的心底無比的后悔。應該一開始就凝結軍陣的,大意了…
哧——
一道劍光仿佛閃電一般掠過。在鄭全絕望的瞬間,一聲巨響在他的面前炸開。強大的氣浪席卷而出,將他吹散倒飛而去。
而在他倒飛而去的瞬間,一個青衣女子出現在他所站的位置。那個女子,看起來好小,更高才五尺,看著似乎還是個孩子。
女子手中的軟劍突然間繃直,微微一抖,便是數道劍氣激射而出。青衣人臉色大變,快刀瞬間斬出七刀,刀刀命中劍氣。
青衣男子緊緊的咬著嘴唇,一絲血跡沿著嘴角流下。手中的道,突然間龜裂破碎。仿佛被敲碎的玻璃一般,化作滿地的殘渣。
而被青衣人扛在肩上的女子,卻發出了咯咯咯暢快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如此的恐怖。
女子長發飛舞,身形帶出道道殘影,瞬間穿過青衣男子的身體落在他的身后。手中劍光一晃,長劍已經消失不見。
女子轉過臉,眼角掃了眼身后還在發愣的一眾玄天衛,“喂,你們愣著干嘛?他已經被我點了穴道,還不拿人?”
“啊?你是…小南小姐?”
“你就是那個…福星鄭全?我剛巧路過,你不許告狀啊,否則,我給你好看!”小南故作兇惡的舉了舉拳頭露著兩顆虎牙威脅道。
“是…是…”鄭全連連點頭,一揮手,數道鐵鏈激射,將化作雕像的青衣男子五花大綁。而后一揮手收隊,“帶回去,我們進去勘察現場。”
“是!”
玄天府會議室之中,陸笙等一眾高層齊聚會議室。
“從這個月下旬開始,西寧城周邊持續發生命案。好在死亡的都是外來江湖武林人士。本不在玄天府的責任之內。
但是,不在我們責任之內并不是我們遲遲無法破案的理由。已經有近百武林人士被無端殺害,已經造成了百姓的恐慌。如果我不開這個會,你們是不是打算拖到兇手殺滿一千人?”
陸笙難得用這么嚴厲的語氣呵斥在場的各部門主管,在陸笙發怒的時候,沒人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已經十天了,如上一次的死亡事件并沒有停止。每天都有人死亡,而且死亡的模樣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