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對他的身份做了保密,除了這個身份之外,纖云的各項考核都是優,而且二期學員之中纖云的綜合成績是第三。”
“好了!”陸笙突然開口打斷了爭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現在討論案情。這個飛賊的作案手法,還有散財童子的做法讓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和那個纖云一定有某種聯系。
既然兩件事撞到一塊了,那正好,纖云的政治考核和抓賊可以一并辦了。”
眾人瞬間心領神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大人高明。”
“拍馬屁的就別說了,散會!馮建,你讓纖云來見我。”
會議散去,很快纖云來到了陸笙的辦公室門前,抬起手,微微一頓,最終還是輕輕的敲響了陸笙的房門。
“報告!安慶玄天府,飛狐特別行動隊,纖云報道。”
“進來!”
纖云緊張的踏入陸笙的房間,房間中的裝飾很普通很尋常。陸笙正在案前提筆書寫著文案,過了許久,陸笙輕輕擱筆,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坐吧!”
“謝總教頭。”
“飛狐特別行動隊,特別行動隊中的最快反應部隊,小隊人員為十五人,集中了玄天府各個領域最頂尖的人才。不過對你的小隊我還不是太了解,你介紹一下。”
“是,飛狐特別行動隊共有三個突擊手,他們都是武功達到后天巔峰,擁有渾厚內力的高手。兩個弓箭手,一個弓弩手,兩個暗器高手,三個緝捕高手,一個精通布置陷阱的獵戶,精通易容偽裝的戲子,精通緊急救治的郎中,一個能萬里追蹤的高手代號獵豹。”
纖云的話音落地,陸笙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飛狐特別行動隊是精銳中的精銳,但再鋒利的利劍如果一直不出鞘也會變得銹跡斑斑。
我這里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打算交給你,有沒有信心完成?”
“啪!”纖云立刻立正行了一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案子說起來有些丟人。昨天我們玄天府放假,也許是有人覺得玄天府都放假了他們就可以飄了。我和家人外出賞燈,沒想到有個毛賊竟然潛入我的府邸偷了一萬兩銀子。端是膽大妄為!”
聽到這里,纖云的臉色猛的大變,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陸笙,“有人敢去總教頭家里盜竊?在楚州還有如此大膽的人?”
“這是案子的資料,你看看!”陸笙指著桌子上的張卷宗。纖云連忙站起身,恭敬的雙手接過卷宗。
纖云看的很認真,陸笙滿臉笑意的看著纖云的臉色。纖云臉上的表情很凝重,至少從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內心想法。
纖云能如此沉穩,對這一點陸笙是很滿意的。仔細的看完卷宗,纖云再次將卷宗放回到陸笙的桌子上。
“你可以把卷宗帶回去仔細研究。”陸笙再次開口說道。
“不用了大人,我已經將內容都記住了。此人很專業,不過大人放心,屬下保證三天之內替大人追回失竊的銀兩。”
“那就辛苦你了。”陸笙點了點頭,示意纖云離開。
纖云說的是追回失竊的銀兩,卻沒有說將盜賊緝拿歸案。對于纖云玩的文字游戲陸笙并沒有在意。他只需知道纖云的心,在哪里。
如今的安慶府,是繁榮的,甚至是繁華的。短短三年時間,安慶府百姓的人均收入已翻了好幾倍。從不到二兩到現在的七八兩。
如果一戶人家人丁興旺,家里有四五個勞動力的話,那么這一家一年收入個四五十兩也不是多么難的事。這要換在以前,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任何地方都會有其相對立的一面,有富人的存在,一定也有窮人的存在。對于那些外來的務工者來說,初到安慶府,他們的確是一貧如洗。
安慶府郊外,就在工業產業園區的外圍就零星的散布著十幾個在安慶府百姓口中的貧民區。
隨著經濟的不斷攀升,安慶府的房價也在不斷的上升。這是市場的規律,當房屋數量遠遠低于剛需的時候,市場就會自動調節房價。房價的水漲船高也直接的拉動了房租。
對于剛剛來到安慶府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的百姓來說,在安慶府租房子住那是奢侈的。所以,在官府搭建的臨時保障房中居住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為了解決外來務工者的臨時安頓問題,太守府斥巨資在工業園的周邊建設了大量的臨時安頓房。廉價的租金是外來者的第一選擇。
但這種福利房卻不是可以永遠廉價下去的,第一個月的租金可以說象征性的征收一些管理費用。但到了第二個月,租金就會上調三成,第三個月,租金會再翻一倍,到半年之后,福利房的租金幾乎和安慶府中的租房均價持平。
所以外來的務工者必須在兩個月之內找到工作,第三個月拿到薪水,否則,就算到了安慶府也無法生存下去。安慶府鼓勵外來人口過來創造財富,但不鼓勵懶漢來此混吃混合。
福利安置房中人流混雜,三教九流之輩都有。平日里低頭抬頭打招呼的鄰居,以前可能會有別樣的身份和光輝的歷史。
要說如此復雜的人群集合體,此地的治安應該也是極差的吧?但偏偏相反,安置房的治安可以說整個安慶府的模范地區。
因為安置房的產業歸官府和玄天府雙重管理,嚴格的遵守著作息時間,有著嚴苛的管理規范模式。
夜已深,福利房區域已經到了就寢時間。在就寢時間之后,誰也不能再區域范圍內閑逛,如果被巡邏的人員發現,輕則警告,重則第二天就得卷鋪蓋走人。
天空的明月依舊渾圓如玉盤,一道身影如鴻羽一般掠過月光,在高低交錯的屋頂上閃轉騰挪,幾個起落之間,人已經越出了安置房的圍墻區域。
身影輕輕的落地,正想再次縱身躍起,突然身形一僵,踏出去的步伐不得不收回。
夜深清涼,薄煙繚繞,窸窣的腳步聲從身后響起。一身紅色玄天府府衛隊服的纖云慢慢的從黑夜中顯現出身形。
“師兄,你要去哪?”
“不關你的事!”皓月冷著聲音低沉的喝道。
“昨天夜里你出手了?”纖云再一次問道。
皓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不錯!我出手了。”
“你還偷到陸大人的府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當然知道,我在劫富濟貧!”皓月緩緩的轉身,挑釁的抬起頭看著纖云。
“你這是在找死!”
“欺師滅祖之輩有什么資格呵斥我?”突然,皓月眼中露出了然,“喲,今天是穿著官皮來的?怎么,要把我緝拿歸案么?”
看著曾經敬愛的師兄,纖云露出了無比心痛的眼神,“你不明白玄天府的力量,別說你,就是整個楚州武林加起來也不是玄天府的對手。
聽我一句勸,收手吧!你我兄弟相依為命,我不想你走到萬劫不復的境地…師傅他…”
“別和我提師傅,你不配!”皓月頓時暴怒的喝道,“師傅傳你武功,教你做人,難道就是為了讓你賣身官府做朝廷鷹犬的?
你已經不配做妙手懸空門的弟子,你眼里只有升官發財。如果你要抓我,現在就動手,否則,別來礙事。”
“師傅的理念在當時可能是對的,但現在不同了!你去打聽打聽,玄天府在百姓的心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只要玄天府說你是惡賊,全楚州的百姓恨不得把你碎尸萬段。
你以為丟幾顆銀子就能讓百姓念你的好?還能像師傅當年那樣得一個盜圣的威名?不可能了,賊就是賊。你昨天撒出去的銀子,今天一大早就已經到了玄天府的案前,一萬兩,回來了七千兩。”
“那是玄天府積威太重,百姓怕了官府…”
“你在自欺欺人!三十年前,朝廷的積威不重么?師傅當年撒出去的銀子,有哪一顆回到官府手中的?不是官府積威太重,而是百姓不需要。他們憑本事賺錢,根本不屑于拿贓物。這還是沒人知道銀子是陸大人丟的,如果百姓知道別說讓百姓記你的好,我保證你在百姓口中身敗名裂。
在安慶府百姓心中,陸笙陸大人這個名字,你知道代表什么么?”
纖云緩緩的伸出手指,指著天空,“陸大人就是他們的青天!我言盡于此,千萬別再出手了。”
纖云緩緩的轉身,腳步輕啟,慢慢的走向黑夜之中。
“纖云,你是賊,就算換了官皮你還是賊!你別想誤入歧途,我也不會看著你誤入歧途!這話,你給我記著。”
纖云的腳步微微一頓,“如果你再出手,我會抓你,你知道我一定有辦法找到你。所以,沒有下一次了。不想死的話,離開楚州。”
“叛徒——”
不理皓月的暴怒,纖云飛身一閃,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躍入安慶府,纖云踏著屋頂急速的略過黑夜。
百里家族,就算安慶府首富之名已經易主,但百里家族依舊是安慶府頂尖的富豪。而且,百里家族也是唯一能撼動陸笙首富之位的頂尖富戶。
百里家族坐落于安慶府最黃金的地段,方圓十里之內皆是百里家族開發出來的住宅區。能夠買得起這里宅院的,無一不是身價超過百萬的豪門。
就連楚州的道臺呂向陽,都沒能力在這一片黃金地段買上一個豪宅。而百里家的府邸,卻在豪華地段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