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云府前停下,云清和二丫下了馬車,空中此時已經飄起了細細的雪花,二丫見到氣派的云府時,整個人不禁愣住了。
就見這一整條街都是云府的,最中間兩扇暗紅色的大門,大門上方掛著一塊檀木牌匾,三個燙金大字“尚書府”立于其上,彰顯著這座宅子的尊貴。門前三米遠處,左右各一只栩栩如生的石獅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正門左側,有一個不到一米的墻洞,若非被安了門,還以為是大一點的狗洞。
云尚書見了微微蹙眉道:“那扇小門何時弄的?”
看門的小廝立刻上前道:“回大人的話,您走后,夫人讓人建了這座小門,說是想要養狗,這狗,怎么能走人的門呢。”
“胡鬧!”云尚書道:“回頭將這個洞堵上!”
云清漆黑的眸子微微瞇起,她可知道這個狗洞是用來做什么的,這個狗洞是用來歡迎她的,上一世,她和二丫,就是從這個狗洞鉆進去的!
早就得到老太君指令的小廝暗戳戳的打量了云清和二丫一眼,對云尚書道:“老爺,吏部前日傳話了,說您告假近三月了,有些事需要您去處理一下。”
很明顯這是想將云尚書支開,云尚書道:“我這就去,二小姐的住處什么的安排好了么?”
“回老爺的話,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小姐初來乍到,先帶她去見見老太君等人。”
“是”
云尚書也沒繼續耽擱,府中都沒回,直接動身離開了。
云尚書一走,那小廝立刻去通傳老太君等人。沒一會兒,小廝出來后,就見這狗奴才立刻換了一副臉色,面帶鄙夷道:“這位就是新來的小姐,奴才給您請安了。”
話是客套話,不過語氣中絲毫不見尊敬,反而透著一股濃濃的不屑。
云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請安?怎么不見你行禮?”
那奴才明顯沒想到這初來乍到的鄉野村姑敢這么說,嘖了聲道:“老太君說了,您是在山溝長大的,不懂那套規矩禮數,府中的下人見到您不必行禮。”
云清默然,這狗奴才搬出老太君,她也只能忍了。
云清拉過趙翠萍道:“這位是我養母,想來就是你們府中那位的生母,爹說不好往府中帶,你記著給在府外安排個住處。”
以為就他會搬人么?云清搬出云尚書來,這狗奴才就算不服氣被云清使喚,也不敢多說什么。
云清見他老實了,對他道:“帶我進去見老太君吧。”
“您別急啊,老太君午間要小憩,剛剛起身,還要梳理一會兒,您就等著吧!”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這寒冬臘月的,盡管云清穿的足夠厚實,手腳尖還是被凍僵了。二丫站在她身后,一聲不吭。她怎么也沒想到,和大姐進京后回面對這樣一副場景。二丫再不濟,也看得出云府這些下人對大姐的排擠。
好在這時候,老太君的貼身丫頭春桃走了出來道:“老太君和幾位夫人小姐都在堂屋,小姐隨我進去吧。”
春桃云清認得,打小伺候老太君,在老太君那里還是比較有面子的。云清換了副笑臉:“有勞姐姐帶路。”
“別,我可擔不起您這一聲姐姐。隨我來吧。”
云清抬腳準備進門,卻被春桃攔下了:“小姐,您該進的不是這扇門,是旁邊那扇,春桃說著,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狗洞。”
云清頓住了腳步,不動了。春桃見狀,微微蹙眉道:“小姐還不快些,別讓老太君等急了。”
云清道:“我今日回府,是為了回家認祖歸宗的,又不是回狗窩的,為什么要鉆狗洞?!”
“大膽!!”春桃厲聲呵斥道:“您當這是什么地方,您住的窮山溝么?什么話都敢胡說!”
“我是窮山溝出來的,不懂規矩,卻也知道狗洞不是人該走的,狗才會鉆狗洞。說錯了什么,還望姐姐多擔待些。”
云清表現的不卑不亢,雖說春桃是老太君身邊的人,可她還不至于像一個狗奴婢卑躬屈膝。
態度和善可不代表給她臉了!!
春桃被噎住,她似乎沒想到這個村姑還挺伶牙俐齒的,居然敢頂撞她?!
平日里在云府,她仗著是老太君的親信,哪個不是對她敬畏三分,就算是云姝小姐,待她也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口春桃姐叫著。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村姑,還真拿自己當小姐了不成?日后有她受的!
云清態度堅決,春桃到底還是帶著云清和二丫走了正門,一進院門,踏過青石磚鋪筑的小路,道路兩側種著翠竹,盡管是寒冬臘月,依舊綠意不減,二人隨著春桃穿過長廊,轉個彎兒便是堂屋了。
堂屋內,云家的人能到的幾乎都到齊了,老太君,還有云夫人,和云尚書的偏房蔣氏,以及云姝的兩個妹妹。
云姝坐在老太君和夫人中間,垂著頭,似乎很不安。云姝如此,可將老太君和夫人心疼壞了,她們也越發厭惡起云清的到來。
大夫人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姝兒才是她的親生女兒,那個賤種才不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