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會對大部分人來說無疑是個美好的夜晚,載歌載舞,歡快而又愜意。
即便是酒會結束了,依舊能當成一場仲夏夜之夢,回味許久。
但對于某些人來說,生活還得繼續,苦難并沒有結束。
史蒂夫家族的那對母女現在面臨的就是這種情況,在她們看來,那位礦產大亨和瑟維特·塔羅斯其實是差不多的,無論是誰買下她們的礦產公司,她們將要面對的都是自家唯一的支柱產業被賤賣的事實。
酒會結束的第二天,按照拍賣會的結果,她們就得親自帶著股權協議書前去雷納斯找瑟維特·塔羅斯簽訂一份合約并且拿到屬于她們的4000金鎊。
“母親,我準備好了。”
斯嘉麗穿著一件樸素長裙打開房門,作為史蒂夫家族的唯一后裔,在如今的形勢下,她必須站出來幫助自己的母親分擔一部分的事務。
“換我之前給你買的那件白裙!”
史蒂夫夫人看了眼穿著相較于平常都算是十分保守的女兒,有些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可是我不想......”
斯嘉麗知道那件白裙是什么樣子的,即便她平常的思想足夠開放,穿上它也有些臉紅心跳。
“如果失去了史蒂夫礦產公司,我們就只是一對欠了債的母女,到時候我們面對的情況會比現在困難百倍......并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們為了生存下去,必須有所取舍!”
打斷女兒的辯解,史蒂夫夫人眼中滿是悲哀神色。
現實從來都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悲傷與痛苦而發生任何改變。
不論從哪方面來看,瑟維特·塔羅斯買礦產公司都沒有任何作用,那他為什么還要加1000金鎊強行買下來呢?
難道是看她們可憐?
這無疑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情況。
近段時間因為丈夫的意外逝世,史蒂夫家族經歷了太多磨難,原本那份要守住史蒂夫家族這個名號的心意如今早已被現實戳的千瘡百孔,史蒂夫夫人無法不往一些不好的方面思考。
想要保持住貴族身份而不至于變成任人欺凌的平民,她們必須要找到一個靠山,而有些事情只要接受了,仔細想想反而沒那么難以忍受,畢竟現在擺在她們面前的選擇實在不多。
這就好比一個人從來都吃不慣面包,但如今必須得吃,既然如此,至少得在干硬的黑麥面包和松軟的奶油面包之間選一個更能接受的吃下去吧?
在史蒂夫夫人的眼中,塔羅斯子爵跟菲利普子爵兩者之間選擇誰這種問題幾乎是不需要考慮的,后者在昨晚的酒會上才用輕佻的語言欺辱過她們,本身又是個花花公子,品德敗壞,而前者的品行雖說也是一般,但至少他是一座城市的市長,還是一位公爵的后代。
“我......我明白了。”
攥緊裙裝的褶邊,斯嘉麗咬著唇瓣,臉色有些泛白的退回房間。
啜泣聲從屋內隱約傳出來。
此時此刻,那位被這對母女遐想成心懷不軌的男人心思卻全然沒有在她們這邊。
塔羅斯家族的別墅內,唐納德正在書房內用絲綢擦拭著從拍賣會帶回來的長劍,莉蘿和朱莉婭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等擦拭完成,唐納德起身站到房間內的空地上,右腳突然踏前,握著長劍做出一個突刺動作。
姿勢很帥,再加上自身體質的特殊,聲勢倒是不小,劍刃破空時還能聽到些嗡鳴聲。
“瑟維特大哥,你找我們來有什么事情嗎?”
朱莉婭看著唐納德的動作,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們覺得我有做劍士的潛力嗎?”
作為一個男人,唐納德偶爾也會向往血肉紛飛的近身搏殺。
朱莉婭沉默以對,奇怪的目光看的唐納德很快就有些掛不住面子。
“塞西莉亞,請記住這一天的這一刻,因為你的沉默,一個極具潛力的天才劍士被扼殺在了搖籃中。”
“嘿嘿,我會記住的,不過是因為我挽救了一個天才巫師......心情很好?”
相處久了,朱莉婭也知道唐納德在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會經常跟人開玩笑。
“還不錯,昨天的酒會把近期的一個目標順利搞定,今天她們就會來雷納斯跟我簽訂合約,至于找你們倆過來,則是為了它。”
將長劍放在桌上,唐納德接著說道,
“這是我在拍賣會上買到的三樣東西之一,郁金香伯爵請來的拍賣師只是個普通人,估計是按照手冊上寫的內容在做演示,而我總覺得它的能力并不僅限于通過吞噬血液來完成持劍人的軀體強化,但我不是鑒定大師或是武器鍛造工匠,難以從鍛造工藝或是劍身上的紋路來判斷其特殊能力,所以就想找你們幫我。”
嗜血強化的能力在之前的拍賣會上唐納德已經見識過了,他現在要嘗試的自然是其它方面的能力。
“這把長劍不斷的往外溢散著負能量,似乎還有一些怨靈的附著......這兩方面你們比我精通,能不能看出點什么來?”
從書房靠窗位置的陽光中汲取過來一部分光元素,將它們凝聚在自己的兩根手指,隨后抹過劍身。
宛如燒紅的鐵塊浸入冷水中的聲音,唐納德看著那一縷騰起的白煙,視線轉向兩個女孩,聳了聳肩,算是驗證自己剛才的說法。
莉蘿將劍拿在手里,極為濃郁的負能量從她的手中涌出,緊接著唐納德就發現劍柄與劍身相連位置的獸骨中的寶石開始釋放藍色熒光,就像之前在拍賣會上剛打開木盒時一樣,甚至是更加明亮。
而伴隨著寶石發光,一股寒冷的氣流立刻纏裹住長劍,沒多久便讓旁邊的書桌漫上一層薄冰。
“吸收負能量就能夠激活冰屬性氣流......關鍵是在這顆寶石?”
很顯然這顆處于中空獸骨內部寶石有些像是這把長劍的供能站,唐納德清楚的記得之前進行吸血演示的時候它也發生了變化。
“你說什么?”
這時朱莉婭突然出聲詢問,唐納德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她又擺擺手說道,
“我是在跟小黑說話,他說這把劍當中似乎寄宿著不少怨靈。”
“朱莉婭,我記得你的靈食天賦應該是專門用來應付靈體的,或許可以測試一番。”
又一個發現,唐納德的聲調都高了兩度,他現在覺得當初高價買這把劍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嗯,我試試。”
朱莉婭點點頭,隨手凝聚出一團能量放到長劍附近,還沒等她把手收回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已經將這團能量拉扯進劍身。
這一次并沒有再出現更多的異象,能量團被吞噬后,長劍再度歸于平靜。
“怨靈確實存在,作用又是什么呢......嘖,倒也無沒必要弄得那么清楚,光是前面的兩種能力足以證明這把長劍的價值,鮮血,負能量,這兩樣的東西的獲取勢必要造就殺戮......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將長劍插回劍鞘,唐納德對這把劍越發滿意,輕聲說這些讓旁邊兩個女孩云里霧里的話語。
“瑟維特大哥,你真的要專職成劍士?”
聽見唐納德自言自語的朱莉婭還以為他真要轉職劍士,有些擔心的扯了扯前者的衣服,接著說道,
“小黑說這種魔法武器用久了會影響人的心智,殺戮還有怨靈的低語會讓意志力薄弱的人逐漸陷入瘋狂,我知道瑟維特大哥你意志強大,但是你根本就用不著這種武器。”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越瘋狂越好......放心吧,我就算要專職成劍士也不可能用這種武器,你們先去玩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聽到這把武器能令人瘋狂,唐納德不僅沒有感到惋惜,反而對它更加看重,揉了揉朱莉婭的腦袋,起身拿著長劍大跨步的離開書房,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自己的計劃。
赫胥黎就在大廳內忙活著別墅內的事務,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他一直都是那個兢兢業業的老管家,等他看到唐納德站在二樓的廊道邊向他示意,這才停下手頭的工作。
兩人的談話在花園內進行。
唐納德一上來就將裝著長劍的木盒拋給赫胥黎,自己則是坐到大橡樹下的秋千上,來回晃蕩著。
“您這是......”
赫胥黎下意識的接過木盒,一時間也是沒弄明白唐納德的意思。
“我問你,雷納斯市附近有沒有那種民間傳說尤為豐富的神秘區域,不論真假。”
“市外嗎?”
“對,必須得是雷納斯市外,但又不能太遠。”
“在我印象中好像并沒有類似的存在,我馬上找人去查問。”
雖然不太理解唐納德的意思,但作為仆從,赫胥黎的反應還是相當快的。
“不用了,你都沒聽過,就算問出來了,恐怕也不會符合我的要求,還是得自己想辦法......我要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雙腳抵著草地止住秋千晃動,唐納德望著不遠處的花圃,頭也不回的說道。
“您請說。”
赫胥黎的姿勢由躬身改為半跪在地。
“最近兩天我要你將這把長劍送去雷納斯的鐵匠鋪,給它做些外部裝飾,要做到沒有人能認出它是我在拍賣會上得到的長劍,這件事是機密,你得親自看著,同時花錢派人去東德郡各個地區散播消息。”
唐納德瞥了眼那個盒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著說道,
“消息的內容很簡單,有人在雷納斯市附近發現了古代煉金大師們遺留下來的魔法武器,其名為......霜之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