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正的大賢者(大章)
原本還在觀戰的克萊蒙特驟然察覺到身后有恐怖怪物出現，身形幾乎是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出現在十幾米外的地方。
速度快的超乎尋常！
“呦都一大把年紀了，克萊蒙特先生這反應，不慢啊！”
唐納德又轉過身去，望向在遠處站定的克萊蒙笑道。
“閣下的這只......異獸，也不一般，不是嗎？”
克萊蒙特看著三顆頭顱轉過來重新將他鎖定的惡魔大蛇，苦笑著回道。
本想著說是寵物，可這模樣，實在是恐怖的緊。
“今天你要是支配級，現在就走，我保證不攔著，就地把我們幾個殺個干凈都行，要是沒有支配級，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可以少吃些苦頭。”
唐納德話說的很明白，事實上他對于克萊蒙特的實力判斷還是有些自信的，他絕對沒有到支配級。
否則也不會在他們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
“我能問問你是怎么發現的嗎？我自認為已經遮掩的極好了。”
克萊蒙特也不懊惱，見惡魔大蛇停止動作，他也不離開，反倒是好奇唐納德是如何發現他有問題。
“第一，我這人很謹慎，說難聽點就是多疑，遇見什么突發事件或是來到陌生的環境都會習慣性的去觀察周圍的所有的東西，今天中午，我在河邊遇見那對夫婦的時候，當時就覺著那婦人身材姣好，皮膚細嫩......哎，我不是都說了那是謹慎嘛。”
撥開身后斯特芬妮往自己腰間伸的手，唐納德又接著說道，
“不過當時我沒怎么注意，純當是那位先生關愛自己的妻子，不讓她工作，但是后來從大教堂出來之后，正巧碰見村莊里有不少民眾過來圍堵我，粗略的掃了一圈下來，十個中有兩三個都是美貌的女士，要說村里有美女，我是信的，但就這么一座村莊，這么多美麗的女士，這難道是什么神明眷顧之地嗎？”
為什么農家少有美女。
原因很簡單，再好的美人胚子，整天下地干農活，曬著太陽，握著鋤頭，皮膚總是會變黑變粗糙，手上也會起繭子，就算是天生麗質，也得注意保養不是 而且有一點唐納德沒說，那就是他口袋中的懷表，沒有任何的損壞，意味著它往日是被用心保存的，根本不是這座村莊里該有的東西。
“第二，你拿木雕過來跟這怪物交易......我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你戰斗時對于能量的操控，明顯有問題，你在村莊里能做到星火散布，獸魂四處奔跑，到了這就用這種戰斗手段，實在是奇怪，而且剛才我走到你身邊的時候特意看了眼，大賢者閣下跌倒的地方選的倒是不錯，樹葉和積雪堆積，就算是直接仰頭倒下去，恐怕也不會受傷吧”
唐納德說話的間隙，安東尼和莉蘿已經從兩邊向著克萊蒙特包抄而去。
“只有這兩點？”
“對。”
“這都只是你的猜想，那些美麗的女士，完全可以是那頭怪物通過詛咒迷惑她們來到這個村莊，我因為無力阻止，所以只能被動的接受這件事，而我對于能量的運用，也可以說是我為了冬日的祭典專門聯系的，但是在戰斗方面實在沒有經驗，至于最后摔倒的地方，難道就不能是巧合？”
唐納德的猜想其實都沒有實際證據，他不能讓那些女士說出自己的來歷，因為她們應該都中了迷惑法術，而他又不會解除這種法術的方法，同樣的，唐納德也無法證明克萊蒙特在之前的戰斗中藏拙 “當然可以是巧合，但我為什么非得拿出證據？我又不是警察，我感覺你有問題，所以召喚惡魔大蛇偷襲，我能控制住它，如果你真的避不開，我自然能讓它停下，退一萬步說，你沒避開，我也沒有收住手，錯殺了你......那又如何，你不會以為這對我有多大的影響吧，更何況你躲開了不是嗎？”
唐納德或許會因為錯殺一個好人而感到愧疚，但也僅僅是愧疚，他可以補償，但要讓他抵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蠻橫的解決辦法，但不得不說效果很好。”
克萊蒙特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沒想到這個巫師居然會用這種方法來測試自己。
那一瞬間的應激反應，騙不了人的。
“原本我只是想讓你幫我除掉那只怪物，現在看來你連我也想一起除掉，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一點，你做不到！”
在這里從容的聽完唐納德的解釋，完全不在意旁邊兩人的包圍，克萊蒙特自然也有自己的依仗。
整理著自己身上的長袍，言語間的寬裕不像是作假。
“為什么？”
“我承認你們的實力很強，雖然我還算有點戰力，但跟你們對上，沒有絲毫獲勝的可能，不過我要是想走，你們攔不住。”
話音才落，克萊蒙特便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唐納德！”
安東尼在一旁喊道，他的感知中已經徹底失去了克萊蒙特的身影。
“不見了......”
唐納德以靈視掃過周圍，并沒有發現克萊蒙特的身影，回頭看向斯特芬妮。
“找不到，我的情緒感知中也沒有回應。”
斯特芬妮搖著頭，對于生物的情緒感應同樣能幫助定位，但這次顯然是失效了。
“怎么回事，憑空消失......空間跨越？”
幾個人重新聚首，安東尼皺著眉頭說道。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還記得之前在教堂里他說的天賦嗎？”
唐納德將惡魔大蛇召喚到身邊，幾個人陸續站上去，隨后說道。
或許是因為山林間的夜風不小，所以唐納德刻意提高了音量。
“他說自己的天賦在于別人對他的信任，相信他的人一旦達到某種程度，他就能做到許多不可能的事情，那座村莊里有太多人擁戴他，信任他，所以他可以做到空間跨越這種連我都只能小范圍內進行的事情。”
操控著惡魔大蛇，叼起地上的怪物，往山下的村莊而去。
唐納德會次元跨步，但只能在十幾米的范圍內，而克萊蒙特的距離顯然極遠。
“那現在怎么辦，我們抓不到他，又不可能在村莊里久留，等我們一走他再返回，依舊可以掌控這個村莊不是嗎？”
打不過就跑，克萊蒙特真想躲唐納德一行人，完全可以先找個地方躲著，就算是被找到了，大不了再離開換個地方就是了，畢竟唐納德并不會封鎖空間的技巧。
“辦法肯定是有的，而且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唐納德盤腿坐在惡魔大蛇的中央的骸骨頭顱頂上，目光投向遠處已經依稀可見的村莊。
“你的意思是.....殺”
安東尼的表情立刻變的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唐納德的手指像是不經意似的在膝蓋上劃動著。
“對，殺！”
語氣驟然變的強硬，唐納德緊接著說道，
“既然他的力量來源是下面的那些村民，只要將他們殺了，他就算躲的再遠又有什么用，力量一消失，他就是個普通人，我不信他還能再找到這么一座村莊來繼續他的成神計劃！”
“不行，我不同意，那些村民都是無辜的.....”
“無辜？哼，你敢保證他們就不知道那些女人的來歷不明？你看看他們那一幅幅尊容，娶到美貌的妻子，難道心里不覺得奇怪？無非就是自己得了利，就算奇怪也要藏在心里當不知道罷了，都是些齷齪的家伙，說不定把他們殺了，那些被迷惑的女人就會主動清醒！”
唐納德的語氣愈發陰沉，身下的惡魔大蛇配合著發出刺耳嘶鳴，周身裹著的負能量又是一陣翻滾。
“你這是強詞奪理！”
安東尼仿佛是跟唐納德杠上了，再度出言阻止。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不解決這個麻煩，克萊蒙特必定要借著這個村莊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難道你們希望看見一個邪教出現在貝魯葉或是德爾奇莫？之前在德明翰咱們見到的那個邪教害的人還不夠多嗎，這村莊才多少人，頂多就是數百人而已，當時德明翰死了多少？上萬！”
唐納德這假話編的振振有詞，手臂在半空中揮舞著，表達他的激動情緒。
“你......”
“我知道，你們幾個心地善良，看不慣也不會去做這種事，那你們早些趕著馬車離開，由我這個黑巫師去做就是了，殺百人救萬人，這事你們不做，我去做。”
“當初為了培養這條惡魔大蛇我殺的人可不比這一村人少，祭典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會結束，村民們都聚集村中心，正好一網打盡，我的惡魔大蛇也需要補充靈魂能量恢復巔峰狀態，他們可都是極好的飼料。”
唐納德還十分有“良心”的給了安東尼幾人選擇，眼不見心不煩嘛。
“你們別吵了，我贊同唐納德，現在對這幾百人善良，未來要是死了幾萬人，我們這幾個本來能阻止這場災難的人，不就成了罪人了？”
斯特芬妮適時的加入進來，強勢表達對唐納德的支持。
“你們......好，我不管！殺就殺，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后悔！”
安東尼轉過身去，像是在生悶氣。
“后悔，怎么可能，你說對不對，克萊蒙特閣下？”
側過頭，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望向前方林地間站著的大賢者，唐納德眼中的笑意卻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說了這么多話，唐納德想做的，無非就是把人再引出來罷了，他心里對于克萊蒙特有沒有在聽他們說話是沒底的。
實際上克萊蒙特要是真能狠下心來離開這村莊，拋棄那些村民，唐納德真就拿他沒辦法。
“你說的是真的？”
克萊蒙特站在惡魔大蛇前，身后就是村莊，他是這個村的大賢者，同樣是他們的守護者。
“假的，不過我也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屠村做不到，殺一半......也不是不行！”
其實這依舊是騙克萊蒙特的。
這座村莊應該還在貝魯葉的管轄下，唐納德真正的計劃是以山中有怪物出現的名義讓他們取消這個村莊的編制，直接打散融入到附近的其它村落當中，到時候這只怪物就是最好的證明，再讓惡魔大蛇在山中露上幾次臉，保管這些村民自己離開。
“你要怎么才肯放過他們？”
克萊蒙特顯然舍不下那些村民。
這座村莊，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
“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唐納德問道。
“是我用法術迷惑來的，為的是增加我的信徒......這座村莊最初的女人太少了，要么去了城里做女仆，要么干脆就嫁給了其它條件比較好的村莊中的男人，如果我不這么做，這座村莊遲早要毀滅！”
“所以這就是你拐騙她們的理由？”
“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愿意承擔責任，但我請求你放過村里的人，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這時候讓我去解除那些法術，只會帶來更多的不幸。”
克萊蒙特似乎還想為自己辯解，惡魔大蛇卻是突然迫近。
“克萊蒙特！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無非就是他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所以就這么下去也是件好事......簡直就是放屁!”
“你有沒有想過她們的家人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你覺得他們幸福，他們就是幸福的你憑什么來替她們規劃她們的人生!”
“說到底你就是為了自己想要成神的欲望，何必用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遮掩，你這個老家伙，就是該死!”
唐納德越說越是生氣，惡魔大蛇不斷的嘶吼著，仿佛隨時都要張開嘴吞下這位老人。
“我......”
克萊蒙特啞然無言。
錯就是錯，不論為其加上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大賢者！”
“克萊蒙特大人！”
“克萊蒙特爺爺......”
有聲音從克萊蒙特的身后傳來，村莊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后。
“你們剛才聽見那位先生說的話沒有？克萊蒙特是騙你們的，他就是個大騙子，他只是在利用你們而已！”
這些人自然是村長帶來的，唐納德在返程的時候就偷偷的以法術傳訊直接通知了村長。
“克萊蒙特，他們有權知道真相，選擇的權力在他們的手里，而不是你一人決定。”
收起惡魔大蛇，唐納德一行人落回地面，看著面前一時間仿佛蒼老了許多的克萊蒙特說道。
“大賢者，我們相信您，這些年您為我們做的，我們都看在眼里。”
短暫的沉默之后，突然有人喊道。
“你們瘋了？他是騙子！”
村長不滿的喊道，下一秒就被唐納德用法術封了嘴巴。
“對，克萊蒙特大人，我們相信您，我現在都還記得您當年教我們打鐵時的模樣......”
“對，我們相信您......”
村民們的支持聲響成一片，不論怎么說，克萊蒙特對他們的好，誰也不能否認。
“克萊蒙特爺爺，您不是還說要教我讀書寫字嗎？克萊蒙特爺爺，你怎么哭了，大人不可以哭鼻子的，給你吃雞腿，這可是我特地留下來的。”
有個拖著鼻涕的小孩手里還抓這個雞腿跑來，踮起腳想要去擦老人的眼淚，還將自己最喜歡的雞腿遞了過去。
“馬羅夫，你吃吧，爺爺不餓。”
克萊蒙特抬手摸著小孩的頭發，身體顫抖著轉向身后的村民們，雙膝驀然彎曲跪下，雙手撐著地面，眼淚淌滿了這個老人的臉頰，
“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們，都是我的錯，是我被欲望所支配......對不起！”
“這才是一位大賢者該有的擔當。”
唐納德站在克萊蒙特的身后，看著那位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老人輕聲說道。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