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艱苦歲月(21)
劉斌和林笑笑散步回來，劉豐正在院子里用腳踩衣服，讓他動手洗他是不會，只能用這個懶辦法。劉大哥比兒子強一點，他也沒有動手洗過衣服，但是平時沒少看女人洗衣服，倒是用手洗得干干凈凈，只是曬衣服的時掛的亂七八糟不成樣子。
劉斌不好說劉大哥，林笑笑更不會說客人，倆人看著歪七扭八的衣服都有點辣眼睛。
劉斌第二天等劉大哥休息夠了才問他們的來意，這么大老遠招呼不打就過來，總不可能是為了看他。
“家里的糧食不夠吃，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娘說讓我過來找你借糧。”劉大哥說這話也臉紅。
“家里的糧食怎么會不夠吃？我之前不是寫信提醒過爹娘，我每次都寄錢回去，家里哪怕沒有存糧也可以先買著應急。”劉斌對這話不是很相信，他想等一等老家的回信，也好判斷劉大哥話中真假。
“你寄回去的錢都是娘管，家里糧食也是娘管著，以前家里糧食賣出去一些，去年開始糧食不夠吃，娘還要接濟大姐，所以…”劉大哥的聲音越說越小。
劉斌頭痛道：“接濟大姐是應該的，家里沒糧應該先買才對。算了，除了借糧，爹娘沒有其他話？”
劉大哥搖頭：“沒有。”
林笑笑在邊上聽著都無語，劉大哥這性子還真是老實，大老遠過來只借糧食，一句話不提骨肉親情，也太薄涼了。
“我去想辦法借糧，只是城里的糧食也緊張，我也不敢保證。”劉斌不想評論爹娘的守財奴性子。
“你多借點，爹娘讓小豐一起來就是為多帶點糧食回去。”劉大哥小聲吩咐。
“我知道，我們來一趟不容易，多住幾天再回去。”
“不行，爹娘說早點回去，我和小豐一天也能掙十個工分，在你這多呆一天就要少掙一天的工分，兩個人合起來就有二十個工分。”
劉斌沒想到劉大哥一把年紀還什么都聽爹娘的，他這么多年是什么過日子，一點主見都沒有。
林笑笑算是知道劉豐像誰，他傻傻的樣子不就是劉大哥的翻版，只是倆人外貌上不像，不多接觸還真沒發現原來劉大哥比劉豐還老實。
劉豐可不是真的老實，他聽到父親急著回家，忙開口道：“二叔，我不急回去，你這有肉吃，我想吃肉。”
“小豐，昨天是你們來的第一天，我才把家里的一點臘肉做了，我們也不是天天吃肉。”林笑笑逗他玩，實際上她今天已經讓劉斌去找同事換票，等會就準備去買網回來吃。
“啊！沒有肉也可以，我可以吃雞蛋，沒有雞蛋有豬油也可以，我喜歡豬油拌飯，熱騰騰的白米飯撒一點醬油拌上豬油，聞著香吃著更開味。”劉豐很懷念這個味道，他上次吃猜油拌飯還是過生日那一天。
“小豐哥，我家也沒有豬油。”妞妞好心提醒道。
妞妞早上見到劉大伯在院子里隨地吐痰，劉豐不刷牙就直接吃飯，她想說出來卻被林笑笑攔住了。她當時沒能批評成，這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才愿意和劉豐唱反調。
她不喜歡這個大伯和所謂的堂哥，才短短一夜她就希望他們早點回家。他們太不講衛生了，吃飯之前不洗手，吃飯的時候還在盤子里翻來翻去。
昨天那一餐她就沒吃好，今天也是這樣，被挑撿后的菜她根本不想伸筷子去夾。
林笑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卻沒有幫妞妞進廚房再做菜的意思。這個年代這種條件下，妞妞終究是讓過于嬌慣，在家里無所謂，可是走出去這樣子肯定不行。
劉大哥和劉豐在家里住幾天也好，就當是磨練妞妞，讓她知道生活不是她想像的那樣。
妞妞對劉大哥和劉豐沒有意見，只是不喜歡他們不講衛生，她在林笑笑這里得不到幫助，跑去找劉斌求助。
林笑笑發現的事，劉斌能不知道，他看著便宜閨女撒嬌，等他覺得夠了，才開口指點她。
“爸，我去說大伯能聽？”妞妞不喜歸不喜，可也沒想過讓劉大哥父子倆改掉壞毛病。
“不試一試，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劉斌把這事當任務交給妞妞。
妞妞若有所思的離開，她不知道怎么和劉大哥說，但是她可以和劉豐先說。她拿出自己的書本，找到關于個人衛生那一章，交給劉豐讓他自己看。
劉豐脹紅臉：“妞妞，我認識的字不多，你想說什么…”
妞妞瞪大眼：“大伯沒送你去上學？我一個小學生都認識上面的字，你…”
“我有去學校，不過老師不喜歡我，所以我的字都還給老師了。”劉豐是不會承認自己笨，從上學第一天起就不得老師喜歡，每次考試都是不及格。
妞妞悄悄看一眼劉豐，她才不相信這個說法：“真的？你不認識沒關系，我讀給你聽…”
妞妞站在院子里學著收音機里的播音腔把她挑選的那一段話讀給劉豐聽，目的當然是讓他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至少在她家這段時間要改掉壞毛病。
劉豐聽完第一句就明白是什么事，他紅著臉委屈道：“我在家都不用刷牙，二叔和二嬸都沒有說我，不刷牙又沒有什么影響。”
妞妞放下書本，像個小大人語眾心長道：“我爸不說你，那是因為你是客人，可是老師教我們，這是不對的行為，我好心糾正你，難道你不應該改掉不良習慣嗎？還是你覺得不刷牙是好事？”
劉豐搖頭：“我從沒刷過牙，我們家里人都不刷牙，不對，是我們村里人都不刷牙。”
劉豐越說越肯定，努力回憶著從小到大村里其他人的生活習慣，他到二叔家之后才知道城里人早晚都要刷牙，真是講究。
妞妞才不管劉豐嘴里的其他人，她嬌嗔道：“小豐哥，你現在不是村里，我不管其他人，我只問你現在要不要學會刷牙？”
劉豐哼哼道：“不學不行嗎？我只呆幾天就走，你為什么要逼我學。”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