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低頭看去,但見那傲然請戰之人,正是他新立的太子,長子袁耀。
緊接著,丞相楊弘也站了出來,拱手道“太子言之有理,陛下只消分出部分兵馬,在盱眙和廬江兩方面采取守勢,卻以主力大軍去對付那蘇哲,只要擊敗蘇哲,其余兩路兵馬必然不戰而潰。”
袁耀跟著道“那個時候,父皇就可以趁勢揮師北上,一舉滅了蘇哲,奪了兗荊二州,再令那漢帝將皇位正式禪讓給父皇,父皇豈不更加名正言順。”
袁術臉色的驚色,轉眼煙銷云散,欣然道“你二人言之有理,朕乃天命之主,豈是蘇哲劉備孫策一眾卑賤之徒可比,就依你二人之計。”
當下,袁術便傳下圣旨,命大將陳蘭率五千精兵,進駐盱眙城,防范劉備。
同時又命給廬江太守張勛發五千精兵增援,命其堅守不戰,以據孫策。
最后,袁術又下令,命太子袁耀,率大軍五萬,以征北將軍紀靈為先鋒,率軍進入潁水,前往汝南郡所屬汝陰一線對付蘇哲。
這時,御史中丞閻象卻道“陛下,那蘇哲號稱九奇之首,當世臥龍,滅劉備,破董卓,敗呂布,曹操,幾乎是戰無不勝,太子殿下雖然英武不凡,但與那蘇哲相比,似乎還有所欠缺,陛下這般叫太子殿下率軍出征,會不會有點冒險了。”
此言一出,袁術還沒發話,袁耀便已大怒。
他騰的跳了起來,怒道“閻象,你什么意思,你難道想說,我袁耀會不是蘇哲那個寒門之賊的對手?”
閻象眉頭一皺,說道“太子殿下息怒,那蘇哲雖是出身于寒微,但統兵作戰這種事,又豈能因出身貴賤而論高下,臣以為這一戰還是得由陛下御駕親征才穩妥。”
閻象忠言進諫,對袁耀的實力極不放心,力主袁術親征。
袁術最初的一瞬間,也有親征的想法,但腦海中卻又不自禁的想起了后宮那些嬌滴滴的妃子美人,一想著帶兵親征的辛苦,哪有泡在溫柔鄉中舒服。
念及于此,袁術冷哼道“那蘇哲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出身卑賤的跳梁小丑而已,還用得著朕親自出手不成,由太子出馬去收拾他足矣。”
閻象還待再勸,袁術已不耐煩,擺手道“既然你這么不放心,那就由閻卿你隨軍出征,輔佐太子去吧。”
閻象無奈,只得拱手領命。
袁耀則瞟了閻象一眼,不屑的哼了聲,沒給他好臉色看。
“好了,朕也累了,耀兒你就盡早出發吧,朕在京城等著你的好消息。”袁術期許的目光看向袁耀。
袁耀忙一拱手,一臉自信道“父皇放心,兒用不了多久,必將捷報送回京城,父皇就等兒臣的好消息吧。”
潁水西岸,項城。
時已近夜,三萬蘇軍進抵這座前往淮南的必經之城。
蘇哲得知袁術已派大軍北上前來迎戰,便于縣府中召集眾將,共商破敵之策。
“袁術竟然沒自己來迎戰,卻派了他的寶貝兒子前來迎戰,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呢。”蘇哲冷笑道。
龐童卻道“袁術自稱帝之后,窮奢極欲,終日沉迷于酒色,早已受不了打仗之苦,讓他離開溫柔鄉,大老遠的來跟咱們交手,他當然不愿意了。”
老將黃忠卻又道“就算是這樣,袁術也當派員久經沙場的大將來迎戰才對,怎么派了他兒子那個紈绔前來?”
“很簡單,袁術這是不放心別人領兵,所以才要讓他兒子當統帥呢。”蘇哲一語道破了袁術的用意。
眾將恍然省悟,一時間對袁耀都頗為小瞧。
當下,蘇哲便叫眾將獻計獻策,商量著如何收拾了袁耀,順利的殺奔壽春城下。
而從潁水南下,想要殺奔壽春,則要經過汝陰,潁口和鳳臺三座城池。
其中汝陰為淮南北面門戶,潁口則位于潁水與淮水的交匯之處,扼守兩條水系的,至于那鳳臺,則是由潁水進入淮水后,通往壽春的最后一座城池。
蘇哲要攻往壽春,就要攻下這三座城池。
這頭一座城池,便是近在眼前的汝陰城。
而袁耀也不傻,命大將紀靈率三萬七千兵馬進駐汝陰城,擺出一副以逸待勞的架勢,自己則率一萬三千兵馬于潁口坐鎮,與汝陰城形成呼應之勢。
蘇哲的兵馬只有三萬,比袁耀在汝陰城的守軍數量還少要五千,想要憑借三萬兵馬攻下汝陰,顯然不太現實。
“袁耀以為我們一定會按部就搬,先攻汝陰,再攻潁口,若是我們能繞過汝陰城,殺袁耀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奇襲潁口,那紀靈在汝陰城的大軍,必當不戰而潰。”
老將皇甫嵩不愧是名將,第一個向蘇哲獻上了一條妙計。
蘇哲眼前一亮,點頭道“義真老將軍這條計策,倒不失為一條妙計。”
這時,黃忠卻道“潁口城位于淮水南岸,我軍若想攻下該城,就要先過淮水,而若想強渡淮水,便要大規模的打調集船筏,到時候必會引起敵軍的覺察,我們奇襲的計劃豈非就此暴露。”
“這倒是一個難題呢…”蘇哲摸了摸下巴,笑瞇瞇的目光看向了龐童,“童兒,這個難題,就要靠你來解決了。”
龐童一聲無奈的苦笑,站起身來,負手踱步于堂,渾身上下散發出與她美貌不太相符的智慧氣質。
半晌后,龐童薄唇斜揚,嘴角掠起了一抹自信的詭笑,遂將自己的計策,不緊不慢的諉諉道來。
“好!就這么辦了!”蘇哲一拍案幾,欣然一笑。
當下,蘇哲便用龐童之計,先著手解決船筏的難題。
七天后,蘇哲便叫皇甫嵩率五千兵馬,打著他的旗號離開項城,沿著潁水西岸,假意虛張聲勢進逼汝陰城。
蘇哲則率主力大軍,悄悄渡往潁水東岸,晝伏夜行,繞過汝陰城,直奔潁口城而去。
四天后的黃昏,蘇哲率兩萬五千兵馬,終于趕到了淮水北岸。
淮水南岸,潁口城的輪廓已依稀可見,只要順利渡過淮水,他就可以出奇不意,襲破潁口城。
只是,沿岸一線卻空空蕩蕩,看不到半條船的影子。
將士們皆聚集岸邊,望著滾滾淮水,一臉的茫然,皆在想他們的主公打算怎么讓他們渡河,難不成讓他們游過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