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
呂布神色一動,仿佛于絕望之中,突然間看到了一線希望。
“劉備?你是說,那個織席販履的大耳劉備?”呂布的語氣言辭中,似乎透著幾分輕視。
高順卻道“這個劉玄德雖然出身一般,但卻素有仁義之名,且與主公向來沒什么恩怨,主公若是卻依附此人,他必定會收留我們。”
“仁義?”呂布站起身來,品味著這兩個字,嘴角不禁鉤起一抹冷笑,喃喃道“很好,我最喜歡講仁義的人了,這種人,可比蘇哲曹操這種奸詐之徒好對付多了。”
呂布心下便盤算著,此去投奔劉備,后者必定會為仁義之名所累,不得不接納于他。
只要他能在徐州占據一隅之地,就能夠不動聲色的招兵買馬,重整雄風,只等時機成熟,竊了劉備的徐州,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若能得到徐州,他就又成了手握一州之地的諸侯,那時候再卷土重來,殺入中原,還怕不能向蘇哲報仇雪恨么。
呂布的表情,終于恢復了冷絕霸傲,欣然一揮手,大笑道“好啊高順,你是一語點醒了本侯啊,好,咱們就去投奔那大耳劉玄德去。”
高順見呂布恢復了斗志,不禁松了一口氣。
這時,呂布卻大度的喝道“傳令給將士們,今晚本侯準許他們洗劫成陽城,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富貴豪強,他們能搜刮出多少錢財都歸他們,看中了誰家的大姑娘,隨便他們上,本侯賞他們今晚無法無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言一出,左右的士卒們,無不是欣喜若狂。
高順卻是吃了一驚,忙是想要勸說。
“伯平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勸說。”呂布卻一抬手,止住了高順,“這兩千我弟兄,能在我呂布狼狽落沒之時,還追隨于我,我豈能不重重賞他,況且本侯東山再起,還全得靠這兩支人馬追隨,不好好賞賞他們,怎么能收取他們的人心,讓他們感恩戴德,誓死追隨本侯。”
話說到這份上,高順滿腹的勸說之詞,硬是被頂了回去,只好閉上了嘴巴,不好再多言。
號令傳下,那兩千殘兵敗將,立時歡喜雷動,如同饑餓的野獸一般,沖出了軍營,撲向了成陽城的士民。
一時間,哭鬧聲,哀求聲,慘叫聲,夾雜著野獸的瘋狂笑聲,回蕩在城池上空。
今晚的成陽城,變成了人間地獄。
濮陽城以東,甄城。
三萬多曹軍于兩日前進駐此城,休整兩日,精力已足,準備再次開拔,直奔濮陽。
縣府大堂中,曹操已經抄起了佩服,準備帶領著文臣武將們出府。
“報濮陽急報!”
就在這時,一名斥侯急匆匆的奔入堂中,將一道最新急報奉上。
曹操的背后,忽然間涌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便接過那道情報,拆開來一看,不禁臉色一變,眼眸中涌起驚色。
左右謀士武將們,看著曹操臉色有變,皆是心頭一緊,知道必是發生了不好之事。
“主公,濮陽怎么樣了?”程昱忙問道。
“呂布敗了,蘇哲那小子已攻破了濮陽了。”曹操一聲無奈的輕嘆,將手中情報示于了眾將。
眾人大吃一驚,無不是神色駭變,仿佛耳朵壞掉,聽錯了一般。
程昱急是接過帛書情報,眾部下們急是圍了上前,情報中果然寫明濮陽城已破,并將蘇哲如何破城的經過,都詳詳細細寫的清楚。
“那蘇哲,竟然連陳宮詐降之策都識破了?”程昱驚的直咋舌頭,一臉難以置信。
曹操苦笑著自嘲道“我當年沒有看出陳宮有叛逆的苗頭,蘇哲卻把陳宮的真面目,看的是一清二楚,光從這一點上來說,我不如他啊。”
大堂中,一時間驚議紛紛,先前昂揚的斗志,也被這一道意外的驚報遭受打擊。
“孟德,既然濮陽城已破,那蘇哲就成了以逸待勞,我們還要繼續前去攻取濮陽城嗎?”曹仁不禁問道。
曹操一時沉吟不語。
曹洪卻傲然道“我們當然繼續攻取濮陽了,咱們好不容易殺回了兗州,接連收復了數郡,若不一鼓作氣攻下濮陽,我們所奪諸郡就無險可守,早晚不還得吐出來。”
曹洪一叫戰,其余于禁,李典,樂進等眾將,也紛紛慷慨請戰。
“你怎么看?”曹操看向了程昱。
程昱捋著短須道“子廉將軍所言無不道理,雖說蘇哲這么快攻下了濮陽城,打亂了我們的全盤計劃,但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這依舊是我們奪還兗州的最好時機。不然若是我們就此退回青州,等那蘇哲在兗州站穩了腳根,我們想要再奪回兗州,便就千難萬難了。”
聽他一席話,曹操不住點頭,深以為然。
“你們說的不錯,到嘴的肉,豈能輕易吐出去,這可不是我曹操的風格,青州那偏僻之地,我是不想再回去了,還是這四通八達,一馬平川的中原我最喜歡。”
曹操一番話,也表明了他不打算退兵的態度。
曹仁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應該火速進兵,趁著蘇哲剛剛奪下濮陽城,士卒還疲憊之際,一鼓作氣攻下濮陽。”
“不可!”
曹仁話音方落,程昱便搖頭否定,“蘇哲能攻下濮陽,大部分要歸于用計,而非強攻,所以蘇哲他勝的極為輕松,士卒并沒有經過苦戰,精神體力未見的就會有多疲憊。”
頓了一頓,他接著道“何況我軍一路從青州殺過來,日行百里,將士們雖然沒打什么硬仗,體力也消耗不少,如今若再急匆匆的殺往濮陽,反而會被蘇哲以逸待勞。”
“不速戰速決,那還能怎么辦?”曹仁反問道“蘇哲的兵馬跟我們相當,一旦讓他們撫定了濮陽城,我們跟他就要形成對峙之勢,他背后可是有荊州這個富足之州做后盾,我們卻只有貧瘠的青州做依靠,打持久戰,我們可耗不可蘇哲。”
程昱一時語滯,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曹操指尖撓著頭發,嘆道“若是荀文若在這里就好了,或許能給我一個萬全之策。”
話音方落,堂外親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稟主公,外面有一個醉熏熏的酒鬼,自稱是文若先生舉薦,非要吵著要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