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細棋
前面兩次懷胎，蔣秀蘭都是在林勝軍不知道的情況下先懷上的，雖然林勝軍知道后也叮囑她注意身體，可也從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歡喜，蔣秀蘭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林勝軍根本不想再要孩子。
現在好了，林勝軍親口答應下來，應該不會再出差錯了。
嬌娘這邊正坐在城西的一個不起眼的茶室中。
“夫人，還是來吃我們自己帶的點心，這茶室的點心做的又甜又膩。”
三丫一邊將原本擺在桌面上的點心端到旁邊，一邊拿出從府里帶出來的糕點擺出來。
“三丫最近也講究起來了。”四喜捂著嘴笑著說。
嬌娘看著三丫忙來忙去，也笑著說：“讓她去忙，這邊不過是個幌子，我們又不在這邊待上很長時間。”
“夫人真是，怎么和四喜一樣嘲笑我。”三丫故意撅著嘴說：“這不是做戲都要做的真點么。”
四喜麻利的給嬌娘換了個普通的發飾，又慌忙翻出兩個石青色薄披風出來，給嬌娘披上。
紅衣拿起另一個披在自己身上，四喜自己換了身鮮亮的衣服，三人從茶室后門溜了出去，上了一輛早就等在后門的馬車。
馬車穿過兩條街，往更西邊駛去。
嬌娘在車上叮囑著四喜等下要注意的事項，“我同紅衣就站在你身后，若是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回頭看看。千萬記得，可不能常常回頭。”
四喜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夫人，將軍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將我趕出府去啊！”
“后悔了？”嬌娘笑道：“后悔也晚了，都現在了，你反悔有用嗎！”
四喜哀求的看著紅衣說：“若是將軍知道了，還求紅衣姐姐給我求個情。”
紅衣笑著看了四喜一眼，“你呀，都上了賊船了還求什么，保佑今天這事順利結束就好了。”
“四喜，今天你可是個角，成敗都看著你呢，可千萬不能拖后腿啊。”嬌娘也在一旁說：“你怎么應稱我的你還記得嗎？不就是選個人嗎！這話可是你說過的。”
四喜低著頭小聲說：“我答應夫人的時候，夫人可沒說會假扮丫鬟一起來。”
“誰說我來了，我不是在茶室喝茶的嗎？”嬌娘看著四喜說：“和你一起你來的，不過是兩個平常的丫鬟。”
四喜看著夫人睜著眼說謊話，只覺自己這次是逃不掉將軍的責罰了。
“放松，不過是挑出兩個漂亮的。”紅衣安慰道。
“若是都很漂亮怎么辦？”四喜傻傻的問。
“笨，照著夫人的樣子挑不就。
按著夫人的樣子！行嗎？
四喜偷瞄嬌娘，只見夫人安坐在旁邊，仿佛沒聽見紅衣的話。
馬車在四喜惶恐不安的心情下到了一間院子前，三人下了馬車，中人早就等在門口。
“姑娘，終于等到你了。”中人笑嘻嘻的迎上來，“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挑呢。”
“安排了七八個，都是精挑細選的。”
“其實，我們去府里也行。”
四喜在前面應付著中人，嬌娘同紅衣在后面跟著，聽見中人這樣說，心道：要不是張均濡不同意買瘦馬，誰愿意喬裝打扮的跑過來挑人，當然是在府中慢慢挑才好。
院子只是個二進小院，過了垂花門就到了。
院子中早擺好兩張太師椅，四喜當仁不讓的先坐下，嬌娘同紅衣相互看了一眼，站在了她身后背陰處。好在披風夠大，嬌娘肚子雖顯懷，遮起來也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中人早有準備，拍拍手，便有一隊人魚貫走了出來。
四喜打眼一看，不禁冷笑起來：“呵，這就是你精挑細選出來的！”
也不怪四喜生氣，出來的七八個人，看上去都是剛留頭不久的小丫頭，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三四歲。
“姑娘，這不是你們家條件太苛刻了，想要雛的就是這樣的年紀。”中人也不避諱下面要被買得起這些人，大聲說：“姑娘你別看她們年紀小，經驗可不少，這些人都是六七歲就開始調教了，琴棋書畫可是樣樣都精通的，紅袖添香的本事可是好的很。”
“這也太小了些，有沒有年紀大點的。”
“有倒是有。”中人為難地說：“別說，我這邊還真的是有一個，可惜這”
“怎么，你還嫌棄我給的銀子不夠嗎？”四喜說道。
“怎么會，只是這人還沒調教好，還有些傲氣。”那中人吞吞吐吐說道。
四喜一聽還有傲氣，就有些不樂意看了。
買回府伺候人的，最厭煩的就是有傲氣，這樣的人買回府不是自找麻煩。
那中人見四喜眉頭緊鎖，還以為她真的相不中眼前這幾人，忙說：“即然姑娘都說了，我就將蘇蘇請出來讓姑娘張張眼。”
說著，就去敲東廂房的門，領出來一個穿翠綠色春衫的女子。
四喜原本只想隨便應付過去，誰知一看那姑娘卻是個熟人，連忙回頭去看夫人。
那人剛出廂房，嬌娘就看出來是誰了。不過幾月沒見，嬌娘原來以為她早就回了南邊，卻料不到她竟然落到這樣的下場。
四喜見夫人沖她點點頭，便知道嬌娘的想法，點著頭說：“樣子到還算是標致。難道不是從很小養大的，怎么還沒調教好？”
“是，這丫頭是不準備按瘦馬的價錢賣的，原本只是按丫鬟的價碼走。可惜她啊，是個落敗的小姐出身，沒做過丫鬟，什么活計都不會。還好以前還識過字，想著勉強能算是紅袖添香，樣子長得也算是清秀，就隨性歸到瘦馬這邊了。”
“嗯。”四喜沒再聽下去，轉身看起了先前來的那七八人，“我來說一詩，看看你們誰能對得上下一句。”
中人也是第一次看見挑瘦馬還要考對詩的，又不是選秀才。“你們都好好聽聽，仔細想好再回答。”中人訓斥道。
那一排人面色頓時緊張起來。
四喜慢騰騰的說道：“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