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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若有點不高興:“我才七歲,他怎么會告訴我,你問我,還不如去問我母親!”
魏九娘是個通透的人,看林嘉若一臉不悅,也知道是自己說話沖了,立即就軟了態度:“好妹妹,我實在是太擔心了,云林寺出了事,我原本是想讓人護送他回錢塘的,可他一定要去京城,我也無法…去就去吧,還把我派去保護他的人都甩開了——”
“我讓人找了好幾天,可半點蹤跡都沒找到…他要是自己本事大躲過了搜尋也就算了,要是萬一被人劫走了——我、我…”魏九娘說著說著,幾乎要哭了。
林嘉若靜靜地聽著看著,忽然問道:“魏姐姐和持塵哥哥是什么關系?”
魏九娘全身都僵住了,只有褪了血色的雙唇,控制不住地在顫抖。
林嘉若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催促,也沒有放棄。
過了許久,魏九娘臉上才恢復了少許血色,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林嘉若“哦”了一聲,道:“持塵哥哥說要去京城救他師父,他那么大的人了,大概不喜歡你管著他。”
魏九娘神色漸漸凄惶,忽然捂住了臉,指縫間淚水肆意流淌。
“我…我怎么能不管他…”她哀哀戚戚地說著,聽得林嘉若都難過起來了。
魏九娘仿佛是承受了許多壓力,這會兒淚一開始流就停不下來了,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哭完了,人也冷靜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林嘉若說:“是我病急亂投醫了,我派出去那么多好手,也沒能找到他,又怎么能指望你們呢。”
表達了一下歉意,就匆匆離開了。
林嘉若送走了魏九娘,轉身忍不住嘀咕起來:“就你派出去的是好手,我娘派出去的也未必比你差!”
“你在嘀咕什么呢?”頭上傳來一個聲音。
林嘉若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師祖啊——您老怎么在這兒?”
慧秀身份特殊,武功又厲害,進出林家一直都是高來高去的,這么大白天地出現在大門口——的梁上,也是比較少見的。
慧秀抬手一揚,瓜子殼灑了滿地,眨眼間,人如鷂子一般俯沖下來,林嘉若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但在慧秀這樣的高手面前,退這一步毫無意義,他只在地上輕輕一點,林嘉若就被提著跳到了屋頂。
“你要帶我去哪兒?”一張嘴,灌了一肚子的風。
話剛問完,慧秀就停了下來,林嘉若一看,這下面不是她爹的書房嗎?
慧秀笑著把她往下一扔,說:“你爹讓我帶你過來,你師父快死啦!”
林嘉若如遭重擊,一時忘了調整身體平衡,就這么直直地墜了下去。
慧秀眼看不妙,趕緊拂起一陣掌風,緩了她下墜的速度,正要趕上去拉住她,忽然,屋里沖出一人,剛剛好接住了林嘉若。
慧秀一看,哈哈笑了起來:“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兒,沒有辜負了你這身根骨!”
林時生心有余悸地抱著女兒,狠狠瞪了一眼慧秀,道:“摔壞了阿若,別怪我欺師滅祖!”
慧秀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林嘉若還沉浸在慧秀扔她下來時說的那句話里,見到林時生,緊張地大聲問:“爹,我師父呢?我師父怎么了?”
林時生眉心一擰,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往屋里走。
龍玉嬌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無血色。
林嘉若被放在床邊,想伸手觸碰她,又不敢碰到她,想到慧秀說的話,不禁悲從中來。
“師父,你不要有事…阿若這么笨,你要是出事了,就再沒人肯教我了…嗚嗚嗚…”
“阿若?”身后傳來林時生的聲音,但林嘉若正沉浸在“師父快要死了”的悲傷中,沒有理會。
“阿若?”
林嘉若一愣,停止了哭泣,睜大眼睛看著床上。
床上的龍玉嬌已經睜開了雙眼,正皺著眉看著她,問道:“你哭什么?”
林嘉若眨了眨眼,把龍玉嬌看得更清晰了一點,才訥訥地說:“師父你還沒死啊…”
龍玉嬌眼前一黑,幸好是躺著,閉了閉眼就緩過來了,啞著聲音怒問:“誰說我要死了!”
林嘉若往身后看了看,只有林時生,沒看到慧秀。
龍玉嬌卻誤會了,怒瞪林時生。
“是慧秀師祖說的!”林嘉若說。
怒瞪變成了尷尬,不自然地轉了話題:“你拜了慧秀為師啊…”
林時生微微一笑,向林嘉若解釋道:“你師父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不過我們請來了一位神醫,暫時穩住了傷勢,只要有藥,恢復如初也不是沒可能!”
“那有藥嗎?”林嘉若緊張地問。
“藥是有的…”林時生面色猶豫地說。
龍玉嬌感覺胸口陣陣泛痛,想抬手摸摸,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由苦笑:“我傷成這樣,居然還有藥可以救?”
她明明記得自己被一劍穿胸,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了。
林時生點頭道:“原本也是難救的,幸好你身上帶著續天藤——”
“你們拿了我的續天藤!”龍玉嬌一下子掙扎了起來,又摔了回去,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師父!”林嘉若大急,撲了過去,龍玉嬌已經人事不省了。
林時生看著不妙,忙出去喊大夫。
大夫過來,才看了一眼就眉心緊皺,摸過脈后更是直搖頭:“本來就是靠針灸和人參吊著命,怎么就受刺激了呢?這下好了,撐不到下個月了!”
林嘉若急得直跳腳:“不是說有藥了嗎?快給我師父吃啊!”
林時生揉著眉心解釋道:“續天藤是有了,但還少了個藥引…”
“什么藥引?快去找啊!”林嘉若催促道。
“已經在找了,可藥鋪里都沒存貨,現在也還沒到花期…”林時生一拳擊在墻上,滿臉灰敗。
“什么花?”林嘉若抓到了個關鍵詞,“我有花,我有好多好多花!”
那大夫聽得一樂:“這花你還真沒有!”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沒有!”林嘉若兇狠地瞪著他,師父都快死了,他還在這兒幸災樂禍,這哪找來的缺德大夫?
大夫搖頭晃腦地說:“這花原來是一種藥材的花,根莖炮制了作藥材,那花兒就沒什么用了,所以一般是藥農種的,取了根莖去賣,花就丟掉了,所以要這花兒,還得等今年的花期,滿打滿算的,最早也要到下個月才開花,原本我用針灸和人參給她吊著一口氣,勉強可以等到花開,可現在,嘖嘖嘖…”
林嘉若抹了抹眼淚,緊咬著牙根,問:“什么花?”
大夫看她小小年紀,倔強得令人憐惜,忍不住收了笑意,輕聲一嘆:“是白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