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金靈芝又跑了,蕭明珠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踹在了金雷楴的肩上,看著他摔在碎裂的梨花木大椅上爬不起來,還不解氣,恨恨得罵到:“上天都不救自尋死路之人,我又憑什么救你們?你們活該自作自受!”
她不相信金雷楴不知道金靈芝的危險性,再說金靈芝禍害金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金家也嘗到了深刻的教訓,可是金家人還是執迷不悟要庇護金靈芝那條毒蛇,現在被她反口咬了,又能怨得了誰?
再說,金靈芝從大理寺逃走后,以王大人的謹慎一定會嚴密監視金家,但這些日子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可見是有金家人給了金靈芝庇護,并且掃去了有關于她的一切痕跡。既然這是他們的選擇,自然要承受這后果。
韓允均臉色煞白,忙上去環住她的腰,拽緊了她的胳膊,柔聲哄道:“不氣不氣…為這樣的人不值當的…你若真氣,讓人把他打出去就好了,干嘛自己動手。”
“我沒忍住…”蕭明珠一臉的忿然,她實在是氣狠了。他們一直在做最周全的防備,可是卻屢屢讓金靈芝從掌心里逃脫,這讓她如何能不氣?
不過…要真是氣壞了自己確實是不值當的。
她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待她平靜后,金雷楴也已經慢慢爬起來,走回來跪在了原地:“都是我的錯,若是能讓王妃消氣,我愿任由王妃處置,只望王妃能高抬貴手救救我家人…”若不是祖母顧及他,在何家女之事后,早就狠心把母親送到城外庵堂里去了;若不是他心軟大意,母親也不會瞅到空子,偷偷把金靈芝藏在了身邊,才不會讓金靈芝有機會對祖母下了殺手。
“你走吧。”蕭明珠把頭一偏,不去看他。韓允均的眼神暗了暗,揚聲道:“來人,送金少將軍出去。”
“王妃,王爺…”金雷楴驚慌的抬起頭:“我知道這件是我們不對…”
“竟然知道是你們的不對,那就閉嘴。”韓允均一掃平日的溫和,打斷了他的話:“難道你沒聽過,自作孽不可活?”
門外的玄鐵推門進來,冰冷客氣的沖金雷楴道:“金少將軍,請!”
金雷楴知道,他一旦出了這個門,就再也沒有進來的機會了。祖母這事,也許并不是結束,而只是一個開始,說不定接下來的人就是祖父,二叔二嬸、或者是其它兄弟姐妹,甚至是他…
他不怕死,但是這事讓他憋屈,要死也得讓他親手掐死金靈芝再死!
他一個響頭磕在地上,道:“王爺,我已經查到了她進府的途徑,沿著這線索應該可以追尋到她的行蹤。”
蕭明珠猛的抬起頭,兩眼里盡是憤怒:“你現在是在跟我談條件嗎?”
“在下不敢!”金雷楴道:“那也是我今天親自前來的目的之一。”說著,他指了指書案上的那張白色的帖子:“我把我所知曉的全部都寫在上頭了,請王爺一看就知。”
他來之前怕王府不會讓他進門,才多了個心眼,沒想到現在還真派上用場了,說不定能替自家求得一線生機。
蕭明珠狐疑著掃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拿帖子,韓允鈞按下她的手,喚道:“玄鐵…”玄鐵拿起帖子檢查了一番,然后他取來了少許的茶水,細細的在帖子上噴了一層,帖子上原本空白的地方就顯露出了字跡。
008掃到了上頭的那一排小字后,大驚失色;BOSS,你快看…
玄鐵看清楚上頭所寫的內容后,他也鎮定不了,急忙把帖子送到了韓允鈞面前。瞧著韓允鈞盯著帖子,那炙熱的目光像是在把上頭燒出個洞來似的,蕭明珠一把奪過帖子。
只見帖子上寫著:金靈芝與太醫有勾結!
蕭明珠變了臉色。楚三皇子出事后,在他住處四周行走最不引人注意的,只有幾次被派去檢查楚三皇子遺體的太醫以及其隨眾了。若是有人愿意犧牲自己與金靈芝替換,那確實能從王大人布下的重重關卡中逃出。
而且跟在太醫的身邊,那金靈芝還能任意在各家府邸里來去自如,尋找機會搶奪他人的氣運。
那她現在收集到了多少的氣運?
現在她從金府逃出去之后,她又去了哪家府里?
越想,她越不安了起來,咬著下唇,直勾勾的盯著金雷楴。
金雷楴很坦然的對上她的目光,由著她審視,不過,蕭明珠一直不言不語,只是這么看著他,很快他就有些撐不住了,收回了目光,精神有些萎靡了下來。
蕭明珠這才問:“你確定她是被太醫帶進你府里的?”
金雷楴松了一口氣,忙點頭道:“千真萬確,我敢以我全族人的性命對天發誓!就在楚國三皇子出事后的第二天,她裝成了藥童隨著替我祖父看診的萬太醫進了府,隨后,她和我母親身邊的小丫頭調換了身份,被母親藏匿在了身邊。”
因為何家的事,祖母把母親關了院子里,他也心有怨氣,平日也只是在了門外請個安,并沒有進屋,根本就沒發現母親藏著她。
“近日母親的異樣舉動引起了祖母的警覺,祖母留心之后就發現了她,沒等祖母下手處置了她,祖母就出事了。祖母出事后,她身邊的大丫頭把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等到我去母親的院子抓人后,才知道她又隨著劉太醫出了府。”
他還很坦然的道:“府里的知情者現在都被我盡數給拘下了,王妃派人去我府上一問便知。”
他發的誓言有些狠,不過成功的取得了蕭明珠的信任,也成功讓韓允鈞變了臉色。感覺到握著她的手在發抖,蕭明珠知道韓允鈞在擔心什么。
之前的萬太醫,現在的劉太醫,可見助那金靈芝的不止一人。
而且太醫能輕易進入的不僅僅只有權貴世家的大門,而且還有皇宮!
她與他十指緊扣:“你別擔心,父皇是天子,有上天庇護,不是什么鬼魅隨隨便便就能害得了他的。”
何況,宮里還有另一個任務者在。
一山容不得兩虎,她就不信皇宮能容下兩個任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