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埒青沒想到自己服軟還挨了一巴掌,氣得直哆嗦,旁邊的葉姑娘扶住他,低聲道:“表哥,這蕭家只怕真把你給恨上了。”
呂老夫人見狀更是哪里肯依,大叫道:“你憑什么打我兒子,我兒子可是有功名的,哪里是你這種人能打的。”說著,她撲上去就要撕扯王氏。
丹二夫人一揚聲,她帶來的婆子迅速上的前把呂老夫人攔住,她指著呂老夫人的鼻子罵道:“少到我們面前來撒野,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打你兒子又如何,回頭我們還要去衙門告他謀殺妻子呢,看他的功名還能不能保得住。”
呂老夫人楞了下,撒潑大罵道:“娶進來的媳婦買進來的馬,別說我兒子只是推了她一把,就算真打她了一番,那又如何?哪家漢子不打媳婦的!”
“你你…”王氏氣得仰倒,哆嗦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丹二夫人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則冷笑連連:“打媳婦就是打岳家的臉,我這是當我們蕭家無人,好端端的姑娘由得了你們欺辱?好好好,你當我們蕭家的姑娘非要吊死在你們這歪脖子樹上?行,霜姐兒沒事,這筆帳我們再慢慢算,若是霜姐兒有事,你們呂家上下,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大嫂子,別與他們廢話,先去看看霜姐兒。”
呂老夫人還想鬧,呂埒青倒是聽清楚丹二夫人話中的意思了,后背泛寒,忙將她拽住,“母親夠了沒有,你再鬧下去,我們全家真要沒活路了!”
呂老夫人不解:“青兒,我這可是為你好啊。里頭剛剛有孩子的哭聲,可見孩子平安生下來了,有孩子在手,她的嫁妝就帶不走,你還怕她們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呂埒青臉色鐵青,“在逍遙王妃面前,那些東西和我的功名又算得上什么呢?她只要動動手指頭,我們全家上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是這件事是被他們捂住了,那一切都好說;現在蕭家上下都知道了,而且蕭明珠還插了手,哪里還有他呂家說話的地步。
呂老夫人這才變了臉色:“難道,她們就不顧及孩子和你媳婦?”
“不,她們會顧及清霜和孩子,但不會顧及我們。”呂埒青這下,才徹底看明白了,也真正的害怕了起來。見他這樣認真,呂老夫人也知道事情鬧大了,伸手忙推著呂埒青:“快快快,那我們快去向他們認個錯,挽回一下。”
會那么容易挽回嗎?呂埒青苦笑著,看著被婆子們守住的院門和府門,沒有動作:“再等一等吧。”現在他真的只希望蕭清霜無事,只要蕭清霜對他還有情義一切就有回旋的余地。
他沒有看到,他旁邊的葉姑娘臉色蒼白如紙。
王氏邁進東跨院,看到院內的大陣式和蕭明珠她們后楞了一下,臉上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怨氣和不滿,“你們就由著他們這樣欺負霜姐兒?”
若是侯府的爵位還在,霜姐兒這侯門嬌女如何會落到如今這般被人欺凌的狀況。若不是蕭清荷勾引住了那朱勇,霜姐兒又如何會嫁到呂家來。
蕭明珠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道:“又不是我把她嫁到這樣人家里來的。”
蕭清荷對王氏的遷 怒更是早早就習慣了的,對她的不滿和怨氣根本就是視若無睹,她沖丹二夫人笑了笑,客客氣氣的喚了句:“大伯母,丹二嬸。”
丹二夫人看到了蕭清荷懷里的襁褓,忙問:“霜姐兒呢?”
蕭清荷道:“五妹妹剛剛被救回來,現在醫婆和嬤嬤在替她打理”
聽到蕭清荷喚自己為伯母,王氏的臉色并沒有因蕭清霜平安而好轉,反而更加難看了。丹二夫人見她臉色不好看,忙道:“母子平安就好,這是五姐兒的孩子么。”她過去撩開襁褓看了下,笑道:“長得可還真像云濤。”
“可都說外甥似舅么。”蕭清荷拍了拍開始低聲哼哼的孩子,順手把孩子交到丹二夫人的懷里,“丹二嬸,五妹妹吃了這么個大苦頭,得仔細調養好一陣子了,呂家這狀況若是處理不好,五妹妹只怕熬不過去。”
聽到她這話,原本就不滿的王氏怒了,指著她就喝斥道:“你這是在詛咒霜姐兒嗎?”
蕭清荷不與她爭執,只是淡淡地道:“五妹妹是被呂埒青推倒才早產的,產房里還出現了刺激她流血不止的藥物的東西,若不是王妃身邊的人擅醫,絕對是一尸兩命,接下來調養的日子可不能再出現差池了。”
王氏和丹二夫人臉色大變,她們都是母親,哪里會不知道生產的危險。王氏顧不上再說,轉身就要進產房,婷姐一把將她攔住:“現在還去不得。”
“讓開,”王氏勃然大怒,推開婷姐就要往里沖,不過她哪里推得動婷姐,氣極之下,沖著蕭明珠吼:“你讓她攔我做什么,有什么不能給我看的。”
蕭明珠也很坦然:“讓她去看吧,不過就是剖腹取子而已。”
王氏差點沒暈,硬撐著沖進了產房。
丹二夫人臉色慘白,連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呂家必須要給一個交代。不,交代個屁,與他們那些東西有什么好說的,得一竿子打死!”
“對,”蕭明珠樂了,她就喜歡丹二嬸子的這脾氣,合她胃口。
正說著,屋內傳來了王氏的叫聲。
原來她進去的時候,知夏正按照婷姐的吩咐,在給用烈酒擦拭完身子的蕭清霜腹部纏繃帶,她才纏了一半,露出來的那一半被縫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即跌坐在地上,尖叫不已。
蕭明珠覺得吵,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丹二嬸,接下來事兒只怕要交給你們解決了。”王氏一心還活在以前的陰影里,就是個靠不住的。
丹二夫人應道:“好好,你們放心,這里的事兒包在我身上。清荷,你先陪王妃回去。”
蕭清荷爽爽利利的應了。
蕭明珠則和婷姐商量了一番,婷姐決定留下來照顧蕭清霜渡過最危險的頭幾天,蕭明珠對此沒有異意,帶著蕭清荷離開了。
三日后,京都一夜之間出現了流言,說蕭明珠修了巫邪之術,專剖孕婦肚子,讓妖邪好搶奪沒見天日的孩子之軀降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