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師爺急忙將大理寺卿扶起來:“得快想辦法補救才是。”
大理寺卿打了個激靈,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把臉對師爺道:“你快去一趟屈府,公事公辦。”而他要去慶王府一趟。
亡羊補牢,未必就晚了。
剛才,他只不過是沒有證據,才不得不那樣判定而已。
至于大皇子那邊,他幫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力所能及了。一切從胭脂莊的東家是蕭明珠起,早就不在他的掌控之間了。
馬車才進胡同口,就迅速的減慢了速度。
“姑娘,府門口好像有很多人。”呂強很警惕。
“是不是有客人?”蕭明珠不以為然,雖然這條胡同里,就只剩下自家和韓允鈞的府邸兩戶人了,可是每天都有不少的人進出。
“不像,沒有馬車。”呂強道。
蕭明珠聞言也覺著不對勁了,她立即撩開了車簾,果然發現府門散站著十幾個身著普通的侍衛,像是在守護著什么。瞧見了他們,有兩人立即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難道自家出了什么事?
008突然捧腹大笑了起來;boss,看臺階上,黑熊,你男人!
蕭明珠順著008所說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久,沒見他穿得像熊了。
也是,這兩年他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而且特別注意養生與鍛煉,平日用不著穿這么厚,天氣太冷的時候,他也不會出屋子。一堆堆的黑熊裘衣,早就換成了樣式輕薄的鶴氅披風了。突然把壓箱底的東西翻出來,他這是下雪天要出門嗎?
估計那邊人的也看清楚了馬車,回頭稟報了一句,韓允鈞就匆匆朝著馬車走了過來。
走近些,蕭明珠才發現他的兜帽和披風上都有了一層薄薄的白雪,也不知道在這雪地里站了多久了。
蕭明珠嚇了一大跳,催促著呂強加快速度過去,還沒到眼前,她就迫不急待的開始大聲絮叨:“下雪你跑出來做什么,小冬子死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勸勸你,該罰月例了!”
“我出來等你。”韓允鈞的聲音很輕,貪婪的目光盯在她的臉上。
聽到她被人縱馬追撞的那一瞬間,他只覺著腦子里的某根弦斷了,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地上癱了去。白開心一把扶住他,他卻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把將白開心推倒,還踹翻了小冬子,揪著報信的人追問:她如何了。
報信的人嚇得半死,急忙再三重復,說她并沒有受傷,他那幾乎沒有感覺的心,才稍稍松了幾分。
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見她,親眼確定她平安無事,白開心攔下了他,說他要去了,可能就會與回來的她給錯開了,不如安心等著她回來就好。可是在府里等他又如何能安心?
眼下,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看著她的笑臉,聽著她玲瓏一般的聲音,那成了冰的心才漸漸溫暖,跳動了起來。
“嘖…你也別怪小冬子不盡責,人家都挨了窩心腳了。”門邊傳來嘲諷的話,蕭明珠回頭,發現白開心沒規沒矩地靠坐在自家的門檻上,面前還擺著個小爐子,旁邊的小幾上還放著一盆茴香豆,一盆花生米,就差沒溫上一壺小酒了。
“你,當我家是茶館樓子?”蕭明珠氣極,彪悍的將手中的手籠砸了過去,白開心一把接住手籠放在一旁,又往嘴里丟了幾顆花生米,又慢慢悠悠地道:“你要真擔心他,就不會連句招呼也不打就自個兒跑出去了闖禍了…”
闖禍…
他知道了?
蕭明珠轉向韓允鈞的時候,伸手替他彈了彈披風上的雪花,討好地解釋:“我的鋪子出了一點點的小事,本來也想與你說一聲的,出門時瞧見了白家的馬車,知道他來替你把平安脈來了,就想著這事簡單,很快就能擺平回來,也就沒有想著要進府與你提一句,真不是有意想要瞞著你的…”
韓允鈞明白,她不告訴自己,是真認為這事她自己能解決,也是不想因她將自己牽扯進些些事中。他上上下下將蕭明珠打量了一遍,確定她無事后,才慢悠悠地道:“被人當街縱馬追撞,也是小事?”
蕭明珠這才知道韓允鈞為什么會坐立不安,還親自跑到府門口來等她了。
她急忙跳下馬車,在韓允鈞的面前轉了一圈,才道:“你看,你看,我沒受傷,真的,就屈玉淳那點身手,能傷得了我才是怪事了。”
“嘖,你說話倒要過點腦子,你沒發現你的衣袖上還沾著血跡嗎?”白開心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蕭明珠沖過去沖著白開心就踹:“不說話,沒人把你賣了。”
白開心靈活的避開,快步又繞回到韓允鈞的身后,“瞧這靈敏的動作,還有力氣打人,應該是沒什么大事的。”
韓允鈞好沒氣地白了老是壞氣氛的白開心一眼,一把抓住了蕭明珠,拉住了就帶著往府里走,“我們回府,別搭理他。”
蕭明珠得意地拉著韓允鈞的手,沖著白開心做了個鬼臉:“對,不搭理你,慢走,不送。”
“沒良心的丫頭,虧我還擔心你,你倒好…哎,王爺…她的手籠…”白開心非常悲催地看著兩人進了國公府,然后就在他呼喊聲中,越走越遠,根本就沒有回頭搭理他的意思。
這兩人,也不念著他陪在府門口坐了大半天的苦楚,一對上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年頭,好人真不好當!
他氣得揚起了手籠,想丟在地上,瞧著是暫新的東西,還是上好的白狐貍毛,隨即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套在了自己的袖子上,對門口極不好意思的商嬤嬤道:“轉告你家姑娘,她送我娘子的禮物,我帶回去了。”
商嬤嬤:“…”
白公子,不,小白大人,您也太不客氣了!
進了府,韓允鈞根本就沒扯著蕭明珠要她解釋,徑直將她送到了月亮門,就催促著她先回屋去泡個熱水澡,緩緩寒意。
韓允鈞還故意板著臉,嚴肅地道:“先換掉這一身,再驅驅寒意,順便也好好想一想,把理由給編圓了,等會兒好與我解釋。”
蕭明珠也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狼狽,但不急著走:“我去梳洗,你也別傻坐在廳里等我,先去我爹書房那邊的客院里換洗一番。這下雪天冷,你要凍出個好歹來,今年這個年只怕就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