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忍不住瞥了眼韓允鈞,韓允鈞依舊是微笑著,可蕭明珠還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隱隱約約的緊張。
緊張?
他緊張什么勁,怕自己告發他?
切,以他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自己紅口白牙的去告發他也只有死路一條吧。
難道,他想讓父親搭到他的這條破船上來?
呃呃呃…好像也不太對勁…
蕭明珠懶得猜了,將資料往桌上一拍,直接開口,問:“你把這個給我看,想干嘛呢?”
韓允鈞楞了,老老實實地道:“我以為你想知道關于那人的事,好找出幫丁微的辦法。”
就這樣簡單?
蕭明珠一下子笑了,認認真真地看著韓允鈞的眼睛,問道:“這么幫我,只因我救過你嗎?”..
韓允鈞怔了下,沒在她眼中看到害怕,也沒在她的眼中看到欣喜,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分享了個小秘密,只有小小的竊喜與擔心。果真,她從沒真正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
他笑了,那溫柔的目光差點沒將蕭明珠給溺死,他輕柔的伸手揉了揉蕭明珠的頭發,笑道:“不,因為在你的眼中,我是一個平常人。”
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需要的很少,任何沒有算計親情、友情他都想呵護住,直到永遠。
平常人!
蕭明珠也笑了,她懂。
小時候,她就怕在別人的眼中看到憐憫,他貴為二皇子,只怕別人看他的目光里,帶了更多的東西。
也許是他們有相同的經歷,才會覺著彼此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他才會將這些資料給她的時候,并沒有考慮太多。
韓允鈞也反應了過來,蕭明珠看透了那疊資料下的事,他抬手后抹了下鼻尖,道:“你沒聽真人說,我活不了幾年?所以,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至于這些…原本就是我的…燙手,但也甩不掉。”
父皇一直瞞著他身體的狀況,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
手中的那些情報網,是當年皇爺爺交到他手中的,當時年輕不懂事,就這樣接下來了,現在,已經交不出去了,也許,他臨終前可以還給父皇。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蕭明珠覺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誠懇的道歉。
韓允鈞笑著搖頭:“不,如果你真懷疑了我,就不會直接問我了。”
有時候,簡單直接才是最好的辦法。
他做對了,她也做對了。
蕭明珠低頭仔細地看手中的資料。
趙仁衛是丁大夫人的一個遠房表弟的兒子,出身雖然說不是鐘鳴鼎食之家,也算是書香門第,他到京都是為了明年的秋試,借住在丁家已經有一年多了。
趙仁衛在丁家表現得極好,實質人很風流,時常借著以文會友的名義流連煙花之地。不僅如此,他還在外面養了個女子。
據查,那女子曾是他的貼身大丫頭,被他收用后,那丫頭心大偷偷懷上了孩子,而被趙夫人發現墮了孩子發賣了,沒承想他偷偷讓心腹小廝去將那丫頭買下藏在了外面。這次到京都來的時候,他悄悄將那丫頭一并帶了來,并在東街租了個小院子,安頓了那個丫頭。眼下,那個丫頭又悄悄瞞著他懷了身孕,算下來,已經有六個多月了。
只不過最近五個月,趙仁衛一直沒有去看過那個丫頭,所以并不知道丫頭有孕之事。
蕭明珠一下子明白了,為何趙仁衛與丁微的親事最后會起波瀾,丁家那么寵愛丁微,一但查到趙仁衛的這些爛事,如何會愿意再將丁微嫁于趙仁衛!丁微即使對趙仁衛有情,但知道這些事后,也必定會他死了心的。
也許這只是一個起因,趙仁衛將自己以后的不順心都加注到了丁家頭上,才會心生怨恨,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靈魂,請了任務者前來報復。
以前她還認為,系統和任務者存在,必定有它們存在的道理。現在看來,任務者都不是好東西,只認利益不辨對錯,純粹的助紂為虐,應該通通清除掉!
蕭明珠隨手將那一疊資料丟進了旁邊的火盆里,看著紙張燒成了灰燼,才道:“眼下的趙仁衛,比這資料上的要復雜得多,他會使用迷魂藥,身上藏有毒蛇,甚至手里還握有能威脅丁微的東西,只怕沒那么好對付。我手上沒有人手,可否借幾個可靠的人手給我使使。”
韓允鈞了點點頭,贊成蕭明珠的看法。
不得不說,五個月而已,趙仁衛確實變化蠻大的。
“玄鐵。”韓允鈞道,玄鐵聞聲立馬進來,垂手立在門邊。韓允鈞道:“你領幾個人暫時去蕭姑娘身邊聽候吩咐。”
“什么?”蕭明珠傻眼,沒想到韓允鈞給他的人會是玄鐵,這幾天下來,她太明白玄鐵在韓允鈞身邊的重要性了,急忙擺手:“不了不了,哪用得上玄鐵,你隨便安排幾個人給我就行了。”她想到了商嬤嬤,又加了一句:“商嬤嬤蠻好的。”
韓允鈞哪會不懂她的意思,笑了笑:“要么他,要么商嬤嬤,你選一個。”
好嘛,拿這事來威脅她?
蕭明珠瞪著眼睛:“你認真的?”
韓允鈞點點頭,不放心的將桌上的茶壺悄悄的往自己身邊挪了挪,才道:“失職,總得有點懲罰才行。”
蕭明珠咬著牙,目光四處張望,茶壺有些遠,她的目光落在了茶杯上,旁邊的玄鐵心都跳起來了,祖宗!主子可經不起那小茶杯來一下。在玄鐵期盼中,蕭明珠的手最終落在了桌上的紅豆糕上,抓起紅豆糕往韓允鈞面前的桌面一拍:“商嬤嬤是我的人,罰不罰,我說了算。”
紅豆糕已經變成了粉末,那上好的紅木桌上也有了一個淺淺的手印。
呃…好像這位蕭大姑娘并沒用什么勁啊!
玄鐵想起了蕭大姑娘繼承了林氏的力大,不由得一頭汗。
這位祖宗還真是手下留情了。
好嘛,韓允鈞有些心痛蕭明珠的手:“痛嗎?”
蕭明珠翻著白眼,猶豫著要不要再在桌上來一下,她又抓起了一塊紅豆糕,韓允鈞馬上抓住了她的手,快速地解釋道:“玄鐵是我最信任的人,許多事都是他去辦的,所以他最合適。再說也不需要他親力親為,你只要將你的想法告訴他,他自會分排人去辦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