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擁有著150多年的悠久歷史,是目前美國除了《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之外銷量第三大報刊。
該報的普通版,每周一到周六,各發一刊,平均每日的銷量,超過80萬份,每份售價2美元。
星期日會發行一版特別版,會是過去一周新聞大事的匯總和總結性評論,還包括許多如食品、旅游、藝術等文化領域的專欄,銷量更高,會超過140萬份,每份的售價也會達到5美元。
如果是特殊的節日版、紀念版,售價還可能會達到6美元!
巨大的銷量和高昂的售價,促使著《紐約時報》的銷售額節節攀升。
但是,這不代表《紐約時報》的日子就好過了。
去年,《紐約時報》就出現了報道丑聞,其著名記者杰森·布萊爾在很多報道中,為了創造銷量而造假。
杰森·布萊爾被立刻解雇,《紐約時報》的執行主編和常務主編,也雙雙引咎辭職。
可以說,那是《紐約時報》152年的歷史以來的最低點。
為了挽回聲譽和銷量,《紐約時報》的老板小阿瑟·索爾茲伯格,做出了大方向上的內容調整,開始加大對流量更高的娛樂圈的關注。
然后就又出事了。
先是因為伍迪·艾倫事件,惹上了唐恩;又是因為《華氏911》事件,惹上了迪士尼。
連續兩年出事,小阿瑟·索爾茲伯格就不得不做出更大規格的戰略調整了。
緊緊撤換掉幾個主編、副主編,是遠遠不夠的。
也滿足不了新環球、迪士尼以及更多助陣的媒體集團的胃口。
出于對索爾茲伯格家族的尊重,唐恩親自上門。
來到了小阿瑟·索爾茲伯格樸素、簡單,卻處處記錄著歷史痕跡的辦公室。
“索爾茲伯格先生,我在洛杉磯,就久仰您的大名了!”
唐恩并沒有拿捏勝利者的姿態擺譜,很謙遜的樣子。
索爾茲伯格看起來很干練,一點都不顯老,不過眉宇間的苦澀,怎么也掩飾不住。
唐恩雖然給足了面子,親自上門,可是…作為失敗者,他不拿出做夠的誠意和賠禮,根本滿足不了對方的胃口。
好在,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要對《紐約時報》進行大規模的管理層調整了。
連續兩年出事,如果繼續下去…他很可能會毀了祖宗基業!
必須要調整了。
在調整之前,首先就是要解決掉唐恩·沃克這個麻煩,最好能化被動為主動。
簡單的寒暄過后,索爾茲伯格邀請唐恩在他的辦公室里參觀,介紹了辦公室里一個又一個老物件。
每一個物件背后,都記載了一段歷史。
說實話,唐恩很有感觸。
從最初的“黃色新聞之戰”,到后來曝光“五角大樓的秘密文件”,“反越戰號角”,“水門事件”…《紐約時報》被譽為美國的新聞脊梁,是有道理的。
唐恩對那些故事很有興趣,聽了一個多小時的故事講解,然后才在一個古董級的椅子上坐下了。
辦公室內的氛圍,還算愉快。
索爾茲伯格就指著那個椅子,笑著說:“那是當年我外祖父辦公時的座椅。也正是在那個椅子上,他聽到了《紐約時報》勝訴的消息,最高法院裁定,做出了‘真實惡意’原則。”
這是半個世紀前的一樁新聞案件。
為了確保新聞自由和憲法第一修正案,美國最高法院做出最終裁決,官員或公眾人物,在指控起訴媒體報道誹謗時,必須遵循“真實惡意”原則。
也就說,要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該媒體有主觀上的故意歪曲事實的報道。如果是非主觀報道,哪怕是報道錯了,造成了極大的不良社會影響,也不能問責。
索爾茲伯格說這番話的用意很明顯。
《紐約時報》今年的幾份報道…從法理上來講,他不理虧!
唐恩搖搖頭,他不想爭論,因為沒有意義,他今天是過來接收“賠款”的。
“索爾茲伯格,如果我的觀察沒錯,《紐約時報》過去幾年,為了擴大銷量,一直在走平民化的路線,這就必然要走八卦小報那種‘煽情新聞’的模式。這可失了世界級大報的體面啊。”
作為權威的新聞報道,就是要用客觀的言論,把事件的前因后果表達出來,然后讓讀者去從事件中分析其中的內蘊。
而不是教導似的給讀者灌輸某種特殊的理念。
《紐約時報》是傾向于自由主義立場,和民主黨的政治人物關系交好。
事實上,從艾森豪威爾總統開始,每一次的美國大選,《紐約時報》的支持者都是民主黨人士。這已經引起了很多精英讀者的不滿。
索爾茲伯格卻不以為然的道:“任何一份媒體,都會有固定的媒體立場,保守派的《華爾街日報》和自由派的《紐約時報》,都有存在的價值,也有一批固有的讀者群。”
說到這里,他就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算了,反正這些事,以后我是不會管了。”
連續兩年在內容報道中出事,他這個首席執行官難辭其咎。
唐恩眉梢一挑,“什么意思?”
索爾茲伯格道:“我會辭掉首席執行官,保留總裁一職,主要專注于發行這一塊業務,內容報道和戰略發展…以后我不會過多干預。”
唐恩眼睛一亮。
真沒想到,他的魄力還挺大。
說辭職就辭職。
服軟的態勢很明顯啊!
“那么…以后《紐約時報》的言論傾向?”唐恩心動的看向他。
“珍妮特?一位女性CEO?”唐恩眨了眨眼睛,心中頗有些激動。
索爾茲伯格點頭道:“沒錯。你不是在娛樂圈內倡導女權主義嗎?我覺得這是好事,可以拓展到整個媒體業。《紐約時報》從來就是時事先鋒,我們不會落后。”
這倒是驚喜了!
《紐約時報》即將出現一位女權主義的女性CEO,那么今后…不就等于新環球和《紐約時報》有了“茍且”的機會嗎?
索爾茲伯格…這是在下一盤大棋啊!
肯定是故意的。
通過這種手段,交好新環球、籠絡唐恩,從而有一個更堅實可靠的傳媒帝國靠山。
這次的事已經說明了,政治團體不可靠。
《紐約時報》雖然和民主黨的多位大佬關系密切,可是直接關系到切實利益的時候,政客們才不會講往日的情面。
只要共和黨和民主黨達成了私下的妥協,《紐約時報》就會被毫無保留的拋出來,單獨承受新環球、迪士尼、華納、新聞集團等多家重量級媒體帝國的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尋找媒體帝國的新銳新環球集團做盟友,是風波不斷的《紐約時報》的最佳選擇!
這樣的結果,唐恩自然甘之若飴。
《紐約時報》的權威性和影響力,遠非娛樂媒體可比。
這個盟友…很靠譜!
“已經通知下去了嗎?”
唐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
他對索爾茲伯格做出的選擇,表示認可。
識時務者為俊杰啊!
這才是能干大事的大人物!
相比起昆汀·塔倫蒂諾…好吧,那家伙這輩子也就是在獨立電影圈里混混了,情商那么低,得罪的大佬那么多,電影拍的再好,才華再出眾,這輩子也很難有問鼎奧斯卡最佳導演的機會。
其實,當年的《低俗》,榮膺奧斯卡最佳影片也許差點意思,但是打敗《肖申克救贖》和《阿甘正傳》,捧起最佳導演的小金人,似乎更有理由。
那部電影的開拓性的拍攝手法,完全不亞于《公民凱恩》、《教父》、《好家伙》對電影界的意義和貢獻。
也許…這就是藝術家和商人的區別吧。
索爾茲伯格道:“已經和珍妮特談過了,目前也正在逐步的交權。你知道,這么大的權力更迭,尤其是《紐約時報》現在的形勢…還是要以穩定為主,給她一段適應的時間。不過,年底之前,應該可以交接完成。”
唐恩嘴角一勾,輕笑道:“穩定為主?未必吧?或許拿出一些更重磅的舉措,能一舉扭轉局勢呢?不破不立嘛。”
“嗯?”
索爾茲伯格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狐疑。
唐恩笑笑,“我可以和這位珍妮特見見嗎?”
“她還在熟悉新的工作,這個時候…”
索爾茲伯格有些為難。
唐恩笑著說:“怎么,難道我的禮物都送不出去?”
“禮物?”
“你不是說她是個女權主義者,未來《紐約時報》的報道傾向,會倒向女權主義嗎?”
“是啊。”
“你難道不知…我才是最大的女權主義者嗎?不巧,我還扶持著全美最大的女權主義基金會——新環球婦女權益保護基金!”
索爾茲伯格怔怔的看向唐恩,終于明白了。
這小子,又想搞大事啊!
不過,唐恩流露出的“結盟”的暗示,還是讓索爾茲伯格老懷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