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事態緊急,我沒法和你解釋太多,我只能告數你,此女不除,我和母妃你,弟弟,還有盧氏滿門,都不會有下場,你若信我,就趕緊通知外祖。”嘉寧看了盧貴妃一眼,略有些不耐的開口。
“嘉寧,你此話從何而來?不對,難道那姓木的妖女所說的,你設私牢,囚禁了無數讓你看不順眼的人是真的?也不對,即便此事是真,你父皇不會因此而要你的命,除非”盧貴妃聽得愈發的驚駭,她忽然發現自己一點了不了解這個女兒。
“母妃,就是私牢這事,如果沒有木君璇,區區私牢一事即便被人發現,父皇亦不會因此而處罰我,但有了木君璇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以她對咱們的厭惡,她會全力護住那些被關進私牢的人證,然后逼著父皇徹查此事,將其辦成鐵案,再通告天下,等到了那時候即便是父皇有心護我也護不住”
“而母妃你,有一個這般惡毒的女兒,你又能好得到哪去?你好不了,我被冠以本朝最惡毒的公主之名處死,再加上外祖家那個四處惹事生非的表弟,外祖家又怎能逃過被清算的結局?外祖家倒了,你也被打入冷宮了,我被處死了,弟弟,又怎能好得起來?”嘉寧知道自己私設監牢一事已是隱瞞不了,干脆承認,她慘然一笑,一臉凄楚看著盧貴妃道。
“我知道了,這事,我會通知你外祖,但是你外祖肯不肯辦,我就不能確定了。”盧貴妃靜靜的看了嘉寧一會,略帶疲憊的垂下眼瞼,她這個女兒究竟是長大了,大到已經學會和她這個母親耍心機,斗心眼了。
“母妃,你讓外祖過來,我和他說,他一定會同意的。”嘉寧道,盧貴妃聽得豁然抬目朝女兒看了過去,盯著她瞧了片刻終什么話都沒說,只揮了揮手,讓她去休息。
盧國公下朝之后本準備去榮華殿的,可走到一半的時候,卻臨時改了主意,直接打道回府,哪知回府后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茶,身邊的管家就匆匆來報:“貴妃請他速去宮里一趟。”
“你去回貴妃宮里的人,就說老夫今日在殿上被氣狠了,回府后身體不適,不便出門。”盧國公略一猶豫,讓管家去回拒,管家卻站在那沒動。
“怎么回事?我已經指使不動你了?”盧國公面色一沉。
“國公爺,來傳信的人還給帶了一句話,他說,若是貴妃請不動您的話,就說是公主殿下請您,公主說,她手上有您想要的東西,您若不去,一定會后悔。”管家膽顫心驚的瞧了面色明顯不愉的盧國公一眼,稍一猶豫,還是硬著頭皮將來人的話給說了出來。
盧國公聽得眉心狠狠跳動了幾下,臉色瞬間黑得像鍋底,他目光陰沉的看了管家一眼,大袖一擺,一邊伸手去拿剛脫下來的外衣,一邊開口吩咐:“去備轎吧。”管家如蒙大赦,轉身往外就跑,直到跑出外院,才抬手悄然擦了擦額際的冷汗。
盧國公來到榮華殿給貴妃見過禮,嘉寧公主便從里面走了出來,她來到盧國公面前,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嘉寧見過外祖。”
“公主有禮。”盧國公還了半禮。
“母妃,有我幾句話想外祖單獨說。”彼此見過禮后,嘉寧的目光轉到盧貴妃身上,盧貴妃眉頭一皺,張了張口,究竟沒說什么,帶人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有什么事,請分咐吧?”待貴妃離去后,盧國公的臉色便淡了下來,客氣而疏離的看著嘉寧公主開口道,他堂堂國公,卻被自己的外孫女威脅,換誰,心里都不會舒服。
“外祖,請原諒嘉寧無狀,我也是迫不得已,若非那姓木的妖女步步緊逼,嘉寧也不會走這一步棋,我與她之間,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而我目前根本找不到人能對付她,只能找外祖幫忙,畢竟我與我母妃,還有弟弟,與外祖您盧氏一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嘉寧則是噗通一聲跪在盧國公面前,泣聲開口道。
“公主嚴重了,那木君璇是什么人,想必公主是知道的,她不僅憑一已之力平了連云十八寨,今日在朝殿上,更是以一敵三,力抗鐘統領、榮王爺和范太監聯手,并擊殺了范太監,這樣的人,老臣有什么辦法對付她?”盧國公自不肯受她這一跪禮,連忙讓開。
若是平時,貴妃和公主有事,他自是不遺余力,但這一次,嘉寧惹上的人實在太過厲害,瞧她這模樣,私設牢房的事多半是真的,自己若攪合進去,被那姓木的妖女給盯著,他盧家滿門說不定都會跟著折進去,女兒和外孫女固然重要,卻也比不得他盧氏滿門重要。
“外祖,既然于情,嘉寧說不動你,那咱們就來說說利吧,據我所知,四年前,您發現了前太子遺孤與周家余孽,聯系上了幽冥堂,結果這任務卻不了了之,而關于這件事,你自始至終,一個字沒有向父皇吐露,”嘉寧見狀也不驚訝,她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并拍了拍膝蓋上不曾在的灰塵,一臉淡然的看著盧國公開口。
“這事你從哪得知的?”盧國公的眼角狠狠跳動了兩下,仿若頭一回認識自家這個外孫女一般,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幾眼,才接口道。
“我怎么知道的外祖就不必問了,您只需幫我除掉木君璇,關于您的一切,外孫女會當著從來沒聽見過,同時,您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做,只要在外孫女能力范疇之內的,嘉寧也會不遺余力,您也別說沒法子對付這木君璇,據我所知,幽冥堂就有一人能對付她。”嘉寧笑了一笑,道。
“你說的可是幽冥堂的那位傳說中的不動王牌?此人性子古怪,接任務向來只憑喜好,若不感興趣,任憑是誰,都驅使不動他,就連幽冥堂堂主也不例外,你外祖我,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盧國公微瞇著眼,靜靜的看了嘉寧一會,才接口道。
“一般人是請不動的,但有一個人,你只要能說動他,便一定請得動,而這個人,正好欠了外祖您的一份人情。”嘉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