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是個年約二十歲、身著四品武將服,相貌英俊,氣宇軒昂的青年,嘉寧公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張口大叫,可目中余光看見還站在她旁邊的木君璇,溜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之前因魯莽已經吃過大苦頭,現獲救在即,自不想再橫生枝節。
隊巡防營兵馬來得很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沖到了事發地,領頭的青年將領來到離木君璇和嘉寧公主約有六七米左右的距離時勒住了韁繩,他勒住韁繩之后,也不答話,人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徑直朝木君璇撲了過來。
至于那唯恐天下不亂的白老板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在巡防營的人往這邊沖的時候,已悄然退回到月泉樓內。木君璇也懶得去管那家伙,她眼見此人一言不發的就朝自己發起了攻擊,也不閃避,抬手一掌迎了過去,碰的一聲,青年將領被擊得凌空一個筋斗倒翻了出去。
不過此人確實不凡,他人雖被擊飛了出去,卻不慌亂,凌空借力,身體一扭,竟穩穩的落在馬背上,坐穩之后,抬目看了木君璇一眼,旋即將視線轉到仍躺在地上的嘉寧公主身上,這一看,眸中的怒意頓如沸水般沸騰起來。
但見他雙眉一豎,正要有所動作,卻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著一道焦慮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盧兄,木小姐,有話好好說,千萬莫要動氣。”隨著這道聲音,一匹快馬飛一般的從遠處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正是沈宵,沈宵從月泉樓出來后,就隨劉內侍一起去了宮里,向皇帝稟報木君璇的事,稟完之后出宮正準備回府,哪知經過前面路段的時間,遠遠看到盧靖帶著一支巡防營的人急急朝這邊趕來。
他攔住路人一問,才知巡防營剛剛得報,有人在月泉樓門前打了公主,沈宵一聽,頓時急了,連忙策馬追了過來,帶著巡防營趕過來的那位青年將領正是盧國公的嫡長孫盧靖,此人是巡防營的副將,和沈宵一般,都是正四品的武職。
盧靖聽得沈宵的聲音,停下了動作,等沈宵來到面前,這才抬目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并指著木君璇問了一句:“沈將軍,你認識這個膽大妄為的逆賊?”
“不錯,她便是奉旨入京木君璇。”沈宵聽得眉頭一皺,這盧靖動不動就說人是逆賊的毛病實在不怎么好,口中卻不得不答道。
“嘿嘿,果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悖之徒,如果我記得不錯,這位木小姐尚是白身,沈將軍,你身為四品禁衛將軍,應該知道,一介白身草莽在大庭廣眾下,公然毆打皇家公主,應定何罪?”盧靖上下打量了木君璇幾眼,口中冷笑了兩聲,對沈宵道了一句。
他剛和木君璇對了一招,感覺這姑娘遠沒有傳聞中的那么可怕,在他看來,木君璇的功夫是比他強一點,卻也沒強太多,若能激得沈宵與自己聯手,再加上身后那一百多巡防營的士兵,想要拿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少女,想必不是難事。
“盧兄,陛下傳令,命我三日后帶木小姐入宮見駕,她與公主之間的糾葛到底應該如何定罪我覺得還是讓陛下來定比較合適,咱們現在應該做的事是盡快帶公主入宮治傷。”沈宵有些無語的看了盧靖一眼,心想你還真大臉,你到底從哪點看出單憑咱倆聯手就能拿下這丫頭?
人家是能徒手擊斃狂獅人屠的人,哦,不對,當時狂獅人徒還帶著他的三百狂獅衛,都被她一鍋給端了,狂獅人屠在江湖高手榜排名二十六位,三百狂獅衛更是久經殺戮、驍勇無比的戰衛,而你則才勉強進入前五十,即便加一個我和一百多從未經歷過戰事的巡防營士兵,又能頂什么事?不得不說,沈宵確實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絕不會去干那種明知不可為、卻偏要自討沒趣的事。
盧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四品武將,自不會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他聽得沈宵之言,眉頭微微皺了一皺,終沒再說話,沈宵搞定了盧靖,這才將目光轉到木君璇身上,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木小姐,嘉寧公主受傷不輕,你看是不是”
“沈將軍,在下雖是一介江湖草莽,卻也向來不干強人所難之事,若非這位嘉寧公主當街縱馬傷人,行為太過,我也不會出手,如今她已得到應有的懲罰,我與她這間的這一段恩怨算是過去了,你想帶她走就帶走吧。”木君璇淡淡的道了一句。
一旁的嘉寧公主差點氣爆了肚皮,自她看到盧靖的那一刻起,心里已經在盤算,等盧靖將木君璇這逆賊抓起來后,她要用哪些酷刑來折磨這個膽敢毆打自己的逆賊,結果不管她心里有多少不甘和怨憤,都只能乖乖被人扶上馬車,往宮里去了。
嘉寧公主一入宮就被送到了盧貴妃的榮華殿,盧貴妃正在因不久前盧燦進宮的哭訴而生氣,嘉定公主就在這時候被人攙了進來,她一進門,就撲到盧貴妃面前,仰著頭,大哭著開口:“母妃,你要為兒臣做主啊”
盧貴妃看著滿身狼狽的女兒和她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只覺腦子嗡的一聲,身體一晃,人差點暈過去,好在跟著她的大宮女和嬤嬤給力,及時伸手將她扶住,盧貴妃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袋,微微怔了怔神,這才顫著聲音開口:“嘉寧,這是怎么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
“母妃,是木君璇,就是那個平了連十八寨的那個惡魔”嘉寧邊流淚邊開口將情的經過簡單敘述了一遍。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理此,錦悅,傳我手令,立即著人去捉拿那個無法無天的逆賊!”盧貴妃聽完之后,直氣得渾身發抖,好個木君璇,先暴打了自己侄兒一頓,肆意詆毀自己這個貴妃,她還沒來及問罪,這無法無天的逆賊,又將她的女兒打成這樣,此仇不報,她盧貴妃這輩子就枉自為人。